時枝一直照著紙條上的地址,走到了一個廢棄的湖邊廠房。
滿地破爛灰塵,施工后的廢棄材料。
她對著四周,清冷的說道:“出來。”
一身黑影的人,出現(xiàn)。
時枝的手放在口袋里。
“小允在哪?”
她語氣里帶著質(zhì)問,秀眉微擰。
基因庫的人卻是哈哈大笑,說道:“你終于出現(xiàn)了!07,我們找你找的很辛苦啊。你這一年,逃也逃的很辛苦吧。”
時枝懶得跟人廢話。
她直接進去地方,跟著地上的水泥腳印,來到一扇臟污的門前。
從里頭,透著森森的寒氣。
這是間冰室。
時枝毫不猶豫的推開。
“嘭——”
就在這時,基因庫的人卻是伸手,猛然想偷襲時枝。
時枝及時察覺。
反手將人的衣領(lǐng)子擒住,拽進了冰室里,抬腿踹人到墻上去!
“咚!”
她收回腳,冷聲道:“你把小允,怎么樣了?”
冰室門忽而被關(guān)上。
時枝轉(zhuǎn)頭,這是新型計時自動門。
超過三十秒,就會自動關(guān)閉。
基因庫的人從地上撐著爬起來,身上拿出明晃晃的刀子。
“小允當然不在這——”
“07,乖乖跟我們回去!”
整座冰室里空蕩蕩。氣溫越來越低。
時枝自嘲冷笑,“也罷。小允不在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她正好,今日把這狗皮膏藥給收拾了!
基因庫的人忽而揚起刀子,“來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沖著時枝劃過去。
時枝避開一瞬,無意間上衣劃破口子。
她秀臉清冷。
反拽住人的胳膊,反向一擰,“咔嚓!”,推了出去。
“別惹我。”
時枝奪過人的刀子,刺在了人的腿上,“再敢派狙擊手過來學校,大可試試?”
松了刀子,丟到一旁。
她下手夠輕了。
基因庫的人臉色大變,“……原來你之前,都是隱藏實力,故意扮豬吃虎!”
時枝淡然一笑。
“也不是很蠢么。”
她走到冰室門前,仔細摸索出去的按鈕。
基因庫的人渾身發(fā)抖。
冰室的溫度已經(jīng)到了零下六度,而且會越來越下降。
“07,別費勁了!我被你拉進來的時候,鑰匙在外面沒能拿進來。我們怕是要死在這了。你這陰寒體質(zhì),只怕是死得比我更早!”
渾身打抽,因為腿部中傷。
無法再繼續(xù)威脅時枝。只能癱在地上,等死。
時枝皺眉。
她也感到一陣的冷意,她的體質(zhì)本就比常人偏寒許多。
此刻,更冷。
時枝坐了下來,拿出手機。
只有1%的電了。
“你手機在不在?”
她轉(zhuǎn)過頭去問人。
基因庫的人冷笑道:“都在外面!要不是你把我拉進來,我也不會在這陪你死!”
時枝沒有多說。
她本想打電話給阿遇。
想了想,卻是撥通了備注為“狗男人”的電話。
響了兩秒。
對面男人傳來低磁的嗓音。
“難得。”
封司渡不咸不淡的勾唇,“主動給我打電話。”
上一次,還是偽裝給小姑娘當?shù)腔亍?br/>
時枝沉默了好一會。
她的手機已經(jīng)在倒計時十秒關(guān)機了。
“封司渡。”
時枝的眉上都是冷霜,她緩緩坐下。渾身冰涼。
“來找我。”
她的唇齒,隱隱有些不聽使喚。
身上逐漸漸凍。
封司渡正不咸不淡的倚在黑色的皮椅上。
男人的案牘前,滿是合同會議。
“你在哪。”
扔了筆,封司渡緩緩起身,站在落地玻璃窗前。
對面已經(jīng)傳來掛斷的聲音。
他掃了眼通話。
轉(zhuǎn)而,撥了回去。
卻聽到的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男人眉頭緊蹙。
已然沒了處理事務的心情。
封司渡盯著電話,浮現(xiàn)出方才時枝聲音,隱隱有些不對。
“阿江。”
“查小姑娘的定位。”
他點漆的眸子漆黑,冷聲道:“盡快。”
阿江就在身旁,一愣。
“封爺,是時小姐嗎?難不成,時小姐出事了!”
說完,阿江就趕緊坐下來。
在電腦上搜查時枝的電話所在的定位。
十分鐘后。
阿江把筆記本電腦呈過去,“封爺,有了!這里是一座廢棄的工廠……”
封司渡深邃的俊臉愈發(fā)冷峻。
男人立刻動身。
雷厲風行的進了電梯間。
阿江趕緊跟著封爺走。
此間,廢棄工廠的冰室里。
時枝的意識已經(jīng)逐漸半褪,她坐在門前,單腿屈起。
身上,冰冷,僵硬。
“說過了。”
“沾上我,沒什么好事。”
她清冷的看向基因庫的人,說道:“你今天如果沒死。滾回去告訴他們,別再來找我麻煩。否則,就像今天這樣。”
基因庫的人嘴唇慘白。
拖著一條傷腿。
“……07,你真是個瘋子!”
自己想死,還要拉個墊背的!
時枝淡然的看著人。
“多謝夸獎。”
她柔軟的頭發(fā)絲,已經(jīng)開始凝固。
冰室溫度愈來愈低。
最終,基因庫的人抵不住惡寒,昏死了過去!
時枝閉眼。
冰室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
——“怎么回事啊?我剛剛明明看見時枝進去的呀!怎么一晃人沒了。”
“表姐,你說人,該不會在這里面吧!”
許佳瑩狐疑的貓著腰。
邱瑤瑤感覺得有些害怕,打量四周。
“瑩瑩,我覺得……時枝非同尋常人,她做事,總是很古怪。不如,我們就此先回去吧。”
有點,陰森森的感覺。
許佳瑩哼聲道:“大白天的,怕什么呀!我看啊,時枝那個賤女人,肯定是在這里跟男人偷情。這個地方隱蔽又好做那事——”
時枝隱約聽見人語聲。
她微微撐著門,緩緩站起身。
“咚,咚。”
時枝朝著冰室的門上,敲了兩聲。
許佳瑩豎起耳朵聽著。
“表、表姐。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啊?”
忽而,她臉色微白。
邱瑤瑤更是恐慌,滿臉煞白的后退,“瑩瑩,你不要嚇我。我怕鬼……”
時枝聞聲。
秀眉微動。
她將手放在唇間,以描繪口技的聲音,捏造出了一場多人的聲。
夾雜著,陰風、嬰兒哭聲。
外面,許佳瑩抱頭尖叫,“啊啊啊!!”
拉著邱瑤瑤,兩人逃也似的往外沖。
“救命啊……有鬼啊!”
兩人瘋了一般,嚇到精神失常。
還摔倒在地。
許佳瑩的牙齒重重磕在石頭上,摔斷了一根,劇痛無比,往外滲血。
邱瑤瑤被人絆倒,接連摔下去。
“好疼!”
臉撞到了尖銳的石頭,劃開了一條口子。
邱瑤瑤摸著臉上的血,驚恐的發(fā)抖,“我毀容了,我、我毀容了!不要……我不要!”
從地上爬起來。
許佳瑩痛到打顫,卻也堅持趕緊爬起來。
“表姐……啊!表姐等等我啊——”
捂著滿口都是血的牙齒,許佳瑩哭得滿臉都是淚。
兩人逃命似的猛跑。
冰室里。時枝坐下,她微微閉上眼睛,已經(jīng)開始胸悶氣短。
再撐十分鐘。她想。
過了十分鐘,或許是巡捕局的人先來。又或許,是那個男人先到。
時枝有意,嚇唬許佳瑩和邱瑤瑤。
她們出去了,一定會去報案,稱工廠鬧鬼。介時,她在這里就會被注意到。
“又欠了一個。”
“不想欠的人的人情。”
時枝意識薄弱,她已明顯感到周身凍僵。
若是在這里,被發(fā)現(xiàn)了尸體。
媽媽邱蕓,爸爸裴振。三哥、大哥、二哥,他們會為自己難過么。
時枝逐漸出氣多吸氣少,上一次這般。是三歲那年溺水,她嗆進水里,他們卻告訴她,要學會水里生存的本事。
“再見了。”
給予她美好,給予她溫暖的裴家人。
就在時枝已經(jīng)快要失去氣息的時候。
“咚!——”
巨大的爆破聲響起。
從側(cè)面,炸毀了一整座冰室的墻!
時枝被震醒了。
只見,濃濃的黑煙當中。
身形挺拔如松,矜貴的男人,他向著她走來。
只感覺到,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身上好聞的檀香味濃烈。
一雙有力的臂膊將小姑娘只身抱起。
“身上,太涼了。”
封司渡的嗓音低啞,他用力將懷里的小小姑娘,摟緊在懷里。
用滾燙的炙熱的溫度,去暖她。
時枝能聽到聲音,睜不開眼。
他的喉頭滾動,低低看著她,“怎么又把自己弄成這狼狽樣?”
明明是個性到與眾不同的小姑娘。
明明是看起來很強,強到不像個正常人一樣的小姑娘。
可終究。
她是個穿裙子的小丫頭。
是個惹人憐惜的小小姑娘。
時枝素白的手指動了動。
“你……”
她只覺自己有意識了許多,手腳逐漸回暖。
被按在懷里,男人的薄唇貼著她的脖頸,那么的滾燙。
他落在她的下巴上。
她的耳尖。
手腕,鎖骨,脖子內(nèi)側(cè)。
酥酥麻麻,癢癢的。
時枝想努力睜開眼睛,力氣不夠,連說出的話,都覺得是在意念開口。
她想說。
能不能松開她?
抱得太緊了。喘不上氣來。
他是想殺人嗎。
當時枝以為這個男人,或許是對她有些真心實意。
這時。
封司渡薄唇拉直,啞著嗓子,似是自言自語的說。
“這會兒,才能親到。”
他低磁蠱惑的嗓音,沁人心脾。
時枝:“……”
呵,男人。
我就快要一命嗚呼了。
你還在想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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