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枝撫著小提琴兩頭暗格的卡槽,這是她特意設計的點。
是為了防止珍貴的琴弦摔斷,若有什么意外,也可以方便后期的修復。
她對上男人略微興趣的眼神。
“怎么了?”
時枝把小提琴放在車門把手旁,豎著微微傾斜一些。
就見,封司渡離她更近,兩人炙熱滾燙的鼻息可聞。
他含著低啞的嗓音,啟道:“要不要,我給你贖身。”
……贖身?
時枝略想了一下,大概是指一千五百萬的事吧。
“不用了。”她自覺的拉開距離。
男人身上傳來的濃烈檀木香味,帶著沉穩。繾綣強大。
封司渡傾身,骨節修長叩在皮座上,“你哪來的錢,能償還。”
他漆黑的碎發落著,黑眸如黑曜。
仿佛要穿過她琥珀色的杏眼,進去一探究竟。
時枝將額前細軟的碎發撩到后頭,淡然說道:“慢慢還吧。這是我的私人事情,不勞封先生關心。”
她此時,卻有些口渴。
看了眼車座后的卡袋里,時枝伸出白皙的手進去,拿出了一瓶礦泉水來,欲要擰開。
可這一瞬間。
礦泉水瓶不知帶下來了什么東西。
薄薄的,幾袋連在一起,掉在了光滑膝蓋的短裙上頭。
“啪嗒——”
氣氛死寂一般凝固。
封司渡目光所及,瞥了一眼她的膝蓋上。在看清楚什么東西時,低笑了聲。
他勾了勾手指,拿起那幾袋東西。
“你的?”
天生帶著勾引的眉頭,微微上挑,他看著時枝。
時枝掃了一眼。
“男人用的東西,我怎么會有?”她擰開瓶蓋,非常淡定的飲了一口水。
封司渡指腹摩挲著包裝,發出聲音。
“也不光是男人用的,確切來說——”
他直勾勾盯著她的唇,“也是女人的東西。”
時枝放下礦泉水瓶,放在雙膝上。
她直視著男人閃動的黑眸,“那就請封先生,有機會給姐姐們用吧。”
明明是他的東西,卻天降一口大鍋,想趁機推給她。
沒門!
封司渡斂了笑意,坐正身子。
“很可惜,不是我的。”
他嗓音淡淡,眸光冷凝視一眼后視鏡。
駕駛座上的阿江冒著冷汗,捏緊方向盤,“封、封爺……您別這樣看著我。”
時枝聞聲,也不免看向阿江。
“這個車里。只有我們三個人。”她補充說道:“不是我的,也不是封先生的,那就只有可能是——”
“你的。”
時枝看著冷汗直冒的阿江。
封司渡饒有趣味的斜倚著,修長的長腿單別起。
“哦?”
他幽冷一笑。
阿江嚇得緊張個沒完,只得巴巴解釋:“我、我是怕封爺跟時小姐,在車里……”
時枝眉頭跳了一下。
這句話,明眼人都知道什么意思了。
可偏偏封司渡。
卻格外問了聲:“車里什么?”
他神情放松,帶了幾分慵懶。
阿江咳嗽一聲,這不是怕萬一嗎。萬一搞出點事情來,當下屬的兩邊不討好。老爺子那邊也不好交代。
“就……”
“嗯?”
“就那啥事。”
阿江飛速的說完,戴上了藍牙耳機,塞住兩個耳朵。
心無旁騖的開車。
封司渡低笑一聲,轉頭看向時枝,小姑娘長長的睫毛輕顫,纖細的脖頸白皙如玉。
“聽見了么?”
他好整以暇的轉過去,“我的下屬以為,我要與你——”
時枝皺起眉頭。
剩下的話,不想聽。
封司渡卻是俯首過去,在她耳廓旁啞著嗓子低聲道:“嗯,那什么事。”
男人漆黑的眼眸不再清澈,滾燙的喉頭滾動。
用他意亂情迷,低低哄著的嗓音,在她身旁勾癮。
時枝下意識深呼吸一口氣。
“煩請,離我遠點。”她單手推開男人深邃俊朗的臉龐。
封司渡趁此扣住她的手腕,幽幽的眸光閃爍,唇角帶著肆意的笑。
他勾挑口腔,在她的手心上。
落下一抹濕熱。
時枝心口一跳,收手卻被他有力的手禁錮。
“你,親我手心干什么。”
幾乎是一字一句,咬字很重的說。
封司渡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似是方才什么也沒發生。
良久,男人似是回味。
嘴角弧度愈顯,他低磁的嗓音啟道:“小姑娘——”
“還挺甜。”
他的語氣里,帶著曖昧。
時枝隱隱覺得這男人是瘋批。
別人是悶騷,他是明晃晃的撩騷。
前座的阿江屏氣凝神,心想:我給封爺買的東西,應該很快就能用上了!
時枝拿出濕巾,反復擦拭手心。
可方才那么酥麻,刺撩般,仿佛要沖破胸腔的蘇感襲來。
“封先生。”她看著男人,聲音清冷,“請別碰我。”
封司渡只是低笑。
什么也不說。
點到為止,見好就收。
……
回到裴家。
裴予行的超跑同時停在了門前,單肩包扔在肩上松散的搭著。
忽然看見封司渡的車停下,眉頭緊蹙,有一絲不悅。
“喂,封司渡。”
他很是惱意,不知為何,心情差到極點。
駕駛座上的阿江戾氣很深,從車窗里探出頭,“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敢這么稱呼我們封爺!”
少年冷嗤一聲。
“別以為我小叔跟你家封爺關系好。我就也得跟著一塊兒。”裴予行神情煩躁的走上前去,拉開車門。
將時枝從里頭扯了下來,攏進懷里頭。
裴予行定定的看著里頭矜貴的男人,像是云淡風輕。
“封司渡。”
“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碰我妹。”
少年眼里有火焰在燃燒,一字一句咬緊了說:“她是我的。”
最后四個字,帶有濃烈的占有欲。
仿佛是他的私有物,不容許任何人玷污了。
時枝抬頭望了眼少年。
車里的男人勾笑,指腹擦過嘴唇,只覺得少年這話,太過稚幼。
“你的。”
他眸光閃動,帶著清冷的黑眸瞥了過去。
冷笑一聲。
“那還挺有意思。”
封司渡骨節微彎動,修長的輕叩在皮座上,看著少年,“怎么辦呢,我對你妹妹——”
“感興趣至極。”
他低磁誘惑的嗓音輕啟。
興趣到注視著旁邊纖細白皙的小人兒,想直接一把扯到身下,狠狠地壓著她。
聽著她的聲音。
看她紅著眼求饒,哭鼻子的樣子。
將她從高高在上圣潔的高嶺處,拉到臟污不堪的地步。
裴予行兩眼通紅,隱忍著怒氣。
“你知不知道。我妹妹才十八歲。你這個畜生,什么女人你不能泡?”
少年壓抑著,可卻忍不住爆發。
手臂上的青筋泛起。
時枝蹙眉。沒料想會有這樣的場面。
她看了眼少年,并不想這二人在家門口起沖突。是為了邱蕓和裴振。
“哥哥。”
時枝下意識伸手,扯過少年的衣角,“誤會。”
裴予行心軟的一塌糊涂。
也好,懶得再搭理不三不四的人。
“枝枝乖啊。”
少年微微彎身,大手揉搓她的頭發,“跟哥哥回家,哥哥準備了很多好吃的零食,都在冰箱里放著。”
時枝下意識看了眼封司渡。
杏眼微瞇。
回頭,露出不諳世事的清澈的眼,對著少年說:“好。謝謝哥哥。”
兄妹二人,一起轉身回了裴家。
封司渡點了根煙,夾在了薄唇之間。雙眸有些迷離,煙霧氤氳的飄向車窗外。
“挺慶幸。”
他似是自嘲,又冷嗤的自言自語說道:“能當一個畜生。”
阿江握緊方向盤,回頭道:“封爺。裴家那個三少爺太沒規矩了些。換做旁人,早就——”
正想說下去。
卻見男人漆黑冷凝的眸子。
“閉嘴。”
封司渡薄唇緊抿,掐滅了煙頭。
阿江悻悻然的發動了車子,駛離了裴家。
進家里。
裴予行刻意沒提封司渡的事,看起來與平常沒什么兩樣。
時枝回來時,發現眾人已經都在了。
尤其是坐在沙發上的裴老太,臉似乎沒往日那么陰沉了,氣色還是很虛。
邱蕓瞧見女兒回來了,笑著跑過去迎。
“枝枝啊,阿行。你們倆是一塊兒回來的啊?來,快坐下,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阿琛飛機誤點,我們還要他等一會兒。”
一旁的裴振也是推了推眼鏡,“瑩瑩那孩子,聽到大哥回來。已經迫不及待跟家里傭人去機場接了。”
時枝沉思,今天是裴家大哥回來的日子。
說來,一次都沒見過。
這時,裴老太身上蓋著空調被,看向時枝,“你手里怎么有把小提琴?”
老太太忽然的出聲。
讓眾人不由得都留意到時枝手旁的小提琴。
裴予行尋思了下,拿起妹妹手里的琴,仔細看著,才想起白天藝術大賽的事。
“哦對。”
他拋了兩下,單手枕在沙發上,“枝枝說要去比賽,這個應該就是比賽的樂器了。”
時枝目光聚焦在少年的手,眉頭狂跳。
能不能,悠著點兒?
邱蕓兩眼冒星光,“哇,枝枝,你還會小提琴啊?天呀,媽媽這是跟你爸爸撿到什么大寶貝啦!快跟媽媽說說!”
裴振推了下眼鏡,儒雅的笑說:“興許是村里的音樂老師教的。枝枝,爸爸覺得你這把小提琴挺好看的,是從哪里來的。”
對樂器很感興趣的裴振,忍不住問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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