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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雙更合一)

    掛了電話,  周照看向床邊的警察,說:“我要見刑偵大隊的肖回洲肖警官。”
    警察回:“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
    沒過幾分鐘肖回洲趕了進來。
    周照直接開口:“她在西城沿海。”
    肖回洲點頭,“線人傳回來的信息也是在那邊。你不要著急,  好好休息,  我們會把嫂子平安帶回來的。”
    周照抿唇,眼前一陣陣發(fā)黑,“你們是不是要去西城了?”
    他掀了被子下床,“我跟你們一起去。”
    肖回洲按住他,  “別鬧,  這不是小打小鬧,是真槍實彈的,  你去了只會拖后腿。”
    周照抬眼,  “我知道,  我不會拖后腿的。”
    肖回洲斷然拒絕,知道他擔(dān)心安旭的安全,保證警方會把人平安帶回來。
    周照還是搖頭,說:“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我不會拖后腿,我也曾拿過槍逮過賊。”
    肖回洲有些錯愕。
    是的,周照早些年讀的就是隔壁省的警官學(xué)院。
    在零八零九那時候西南的警官學(xué)院還只是專科學(xué)院。
    周照讀書的時候不上心,沒考上好的大學(xué),聽說隔壁省的警官學(xué)院招生,  就往那邊考去了。
    讀了幾年,  畢業(yè)回來在洲上的派出所里做輔警,  剛要轉(zhuǎn)正的時候阿嬤生了場大病,他回去照顧,  等阿嬤病好了后他辭了工作回鄉(xiāng)種橙子去了。
    肖回洲回去查了一下周照的個人檔案,  發(fā)現(xiàn)還真是早些年從警校畢業(yè)的。
    他思考了一晚上,  最終還是把周照的訴求報了上去。
    至于上級同不同意讓他跟著去西南沿海,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西南沿海,西城。
    打完電話的下午,安旭被傅時錯帶著換了個住的地方。
    從出了大門口開始,他的一只手就緊緊摟著她,另一只手遮住她的眼睛。
    安旭沒法掙扎,她也想一把掙脫跑人,可周圍那么多他的手下,而且他們還有槍。
    這些都是跟著傅時錯的亡命之徒,是安旭在懷善藥業(yè)沒看見過的面孔。
    一旦她掙脫,保不齊哪個的槍走火,她小命就不保了。
    眼睛被蒙著她什么都看不見,傅時錯擁著她上了車。
    周圍的人腳步很輕,猜不出到底有多少人。
    車子啟動,路過了一段顛簸的路面,聽到有挖掘機的聲音。
    再過去空氣里的濕潤度似乎濃了起來,海腥味也濃,耳邊有海鷗的聲音。
    不知道行駛了多久,安旭眼皮開始發(fā)重,有些發(fā)困。
    她懷疑傅時錯在車?yán)锘蛘呤裁磿r候又給她下了七氟烷,下一瞬意識進入了黑暗。
    腦袋靠在傅時錯的肩膀上,他原本看著窗外的視線倏地收了回來,垂眸見她睡了過去,嘴角微微彎了一下,拉過旁邊的外套蓋在她身上。
    車子在一座小型莊園停穩(wěn),下車的時候傅時錯抱起安旭,左腿的截肢顫了一下,感染處的傷口流了些血出來,被黑色的褲腿遮去。
    阿超走過來,“老板我來吧。”
    傅時錯抿唇,避開他的手,抱著安旭進了莊園,從大門口進去,有很大一段路。
    路是細小的鵝卵石鋪成的,兩側(cè)是綠油油的草坪,幾棵高大的椰子樹迎風(fēng)飄揚著。
    傅時錯抱著人走得很慢,一腳一步。
    身后跟著的那些人有條不紊地跟著進了莊園,散開在四方。
    符雪抱著一摞文件,拉住要跟著進去的阿超,低聲道:“這附近你熟,去找個坐診醫(yī)生來。”
    阿超看了眼傅時錯,比了個OK的手勢,轉(zhuǎn)身往大門口走去。
    嘴里咬著牙簽的刀疤看了眼白皮紅唇的符雪,哼笑了一聲跟在傅時錯身后。
    漫長的十幾分后才進了客廳,他把安旭放在沙發(fā)上。
    她還沒醒,傅時錯已經(jīng)沒力再給她抱到樓上去了。
    他在沙發(fā)邊上坐下,摸了摸她睡熟的臉。
    符雪站在旁邊看了眼傅時錯,抿了一下紅唇去了二樓的書房。
    刀疤沒事兒干,穿過大廳去到一片小沙灘的后園,目光在周圍上巡視著。
    十幾分后,阿超領(lǐng)著一個顫顫巍巍的醫(yī)生進來,“老板。”
    傅時錯目光從安旭臉上收回,站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
    阿超忙過來扶住他,看向旁邊緊張的醫(yī)生。
    老醫(yī)生抬手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見傅時錯腳下已經(jīng)是一灘血水,忙打開手里的醫(yī)藥箱。
    “等等。”傅時錯指了一下旁邊的空房間。
    老醫(yī)生收起藥箱,阿超扶著傅時錯過去。
    安旭醒來的時候是晚上九點多。
    她躺在偌大客廳的真皮沙發(fā)上,廚房有人在忙碌著,落地窗外還能看見一棵棵椰子樹。
    她起來,身上的外套掉落下來,她看清是傅時錯的,一把扯了下來丟在地上。
    樓上傳來一聲輕笑,安旭仰頭就看到坐著輪椅停在欄桿邊的傅時錯。
    他換了身衣服,穿著白色襯衫坐在輪椅上。
    輪椅邊有高高的吊瓶桿,上面掛了兩瓶針?biāo)钤谙ドw上的手背插著針頭。
    安旭收回視線,環(huán)視了一圈室內(nèi)。
    已經(jīng)不是她住了兩天所熟悉的那個別墅了,全都是陌生的,亮如白晝的璀璨頂燈照著大廳。
    夜晚人少,這里的家具也不如上一個別墅和橙園那么多。
    看著就像是臨時住所一樣,顯得整個大廳格外空,落地窗邊是長長的白紗窗簾,隨著晚風(fēng)輕輕晃動。
    她看了一遍,尤其往角落里看去,沒發(fā)現(xiàn)像上一個別墅里那樣安裝著監(jiān)控。
    傅時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從她四處觀看的眼睛上滑了下去,最終停在她小腹上,眼底陰翳叢生,涼涼的殺氣一閃而過。
    安旭下地,穿上鞋子去了洗手間。
    等出來的時候傅時錯已經(jīng)坐在客廳了,吊水依舊掛著,他前面擺了幾片白色的藥,和一杯溫開水。
    見她出來,傅時錯抬眸,溫和地喚道:“安安,過來。  ”
    安旭走了過去,傅時錯把藥推給她,柔聲道:“來吃點藥。”
    “我又沒生病,吃什么藥?”
    “是不是感覺最近兩天都很容易犯困?”
    這倒是確實是的,安旭沉默了一瞬,隨即又問:“不是你給我搞迷藥?”
    傅時錯定定看著她,“安安,我除了剛開始讓你過來我身邊的時候用了點手段,后面都沒再你身上動過什么了。”
    他低低說:“我怎么舍得傷害你。”
    她嘲諷地扯唇,看了眼藥片。
    傅時錯溫和道:“這是增強抵抗力的保健藥品而已,你身體太弱了。”
    “哦。”安旭回了一聲,揉了揉肚子,“有些餓,先吃飯吧。”
    “好。”傅時錯把藥和水拿起來,帶著她去了餐廳。
    之前別墅里的那名啞婦也跟著過來了,此時正在廚房里弄著夜宵。
    見他們過來加快了速度把夜宵端了出來。
    夜宵是皮蛋廋肉粥,安旭坐下,拿起勺子攪了攪,輕輕吹著吃了起來。
    不管身處什么地方,面臨著未知的危險也不能不吃飯,得養(yǎng)足精神。
    她垂下眼皮,視線里三顆白色的藥片靜靜地躺在白瓷小碟里,旁邊是散了熱的溫水。
    保健藥品?
    傅時錯見她一會兒就喝了小半碗的粥,也跟著喝了一小碗。
    歇碗的時候他把藥碟推了過去,“正好飯后服用。”
    安旭手里的勺子放了下去,碰到碗邊,“叮”地一聲,異常刺耳。
    手背觸碰到水杯,她縮了一下手。
    傅時錯看著她,疑惑地“嗯?”了一聲。
    安旭手心的汗又開始冒了出來,對面那淬了毒一般的視線緊緊定在她身上。
    像一條豎起脖子的盯住你的眼鏡蛇,只等你不聽話,沖過來咬你一口。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以掩飾心臟緊縮起來的窒息。
    就在她要伸手捏起小白瓷碟里的藥片時符雪進來了。
    “先生。”
    傅時錯蹙眉,片刻后轉(zhuǎn)頭。
    符雪把手里的的設(shè)計冊拿給傅時錯,“這是您要的婚紗設(shè)計圖。”
    傅時錯接了過來打開,看見里面的設(shè)計圖時眼里帶了笑容,把冊子遞了過去,都忘記盯著安旭吃藥了。
    “安安來選一套你喜歡的婚紗。”
    安旭趁機把藥片放了回去,垂眸看向桌面上翻開的冊子。
    看了幾秒鐘,后知后覺問:“婚紗?”
    傅時錯控制著輪椅離她更近,唇角是無法抑制上揚的弧度。
    他靠得太近了,他身上的氣息一瞬間包圍住安旭。
    她能看見他唇邊小小的梨渦,不可否認(rèn)傅時錯生得精致漂亮,尤其現(xiàn)在還戴著這樣一副金鏈金框的細邊眼鏡,眼里是罕見純粹的開心。
    他本就年輕,穿上白襯衫,笑得又純粹的時候滿身的少年感。
    安旭想,他要是真這么單純易滿足就好了。
    傅時錯抬眸,安旭垂下視線看了片刻,說:“現(xiàn)在看婚紗還早。”
    “不早。”傅時錯看著她,“我們可以先辦婚禮,而且……”
    他伸手,手背上還插著吊針,輕輕地撫了撫她的臉頰。
    安旭蹙眉,扭開臉。
    “我想快點和安安結(jié)為夫妻。新金月那邊已經(jīng)在籌辦著酒席了,我們過去就可以結(jié)婚。”
    他翻了一頁,笑得有些傲,“照哥是不是沒給你一場婚禮?”
    他抬眸,看著她的視線熾熱,“安安,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滿足給你,包括辦一場舉世聞名的婚禮。”
    安旭深吸了幾口氣,才把滿腔怒火壓下。
    他還有點眼色,不再說什么,催道:“選一件喜歡的吧。”
    安旭不耐煩了,隨便點了一頁。
    傅時錯看去,笑了笑,打了個響指。
    符雪上前,雙手接過冊子,“我會讓設(shè)計師加快速度趕制出來。”
    傅時錯頷首,揮了揮手,符雪退了下去。
    安旭看著她的背影,收回視線就看到傅時錯看了一眼藥。
    安旭站起來,打了個哈欠道:“我困了,房間在哪?”
    “三樓左側(cè)第一間,開著燈的。”
    安旭嗯了聲,轉(zhuǎn)身要走。
    “安安,吃藥。”他在身后慢條斯理地提醒。
    她僵了一下,捏了捏手,轉(zhuǎn)身拿起來,一把喂進嘴里,吞咽了一下,“我去睡了。”
    傅時錯站起來,一步步走近。
    安旭扭頭就要走,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安安,我又不是在害你。”
    他突然抬手掐住她的下顎,迫使她張開口。
    傅時錯垂眸,看了進去,口腔里確實沒白色藥片,視線盯在粉嫩的舌尖上,他咽了咽喉嚨。
    安旭一把拍掉他的手,臉色有些難看。
    傅時錯不在意,火熱的視線定在她面容上,柔聲說:“好夢。”
    安旭轉(zhuǎn)身,臉色沉了下來,往樓梯走去。
    上了二樓往下看,對上他盯著的視線,她轉(zhuǎn)回頭快速上了三樓。
    左側(cè)第一間確實亮著燈,安旭進去,把門鎖死。
    隨后快步進了洗手間,趴在馬桶上伸手掏喉嚨。
    一股股反胃和惡心涌了上來,她垂頭一口吐了出來。
    三顆白色藥片隨著口水吐在馬桶中,胃里的反胃還在一股股涌上來。
    吐了幾口胃酸,忙走到洗手臺,打開水龍頭伸手捧起一捧喂進嘴里快速漱口。
    藥片融化得很快,整個口腔和喉嚨里都是苦的。
    安旭剛吃進嘴里立馬就含在上顎上,看見傅時錯站起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會來查看,只能吞咽。
    好在還沒融化在胃里。
    漱完口,她回了臥室,臉色有些發(fā)白,片刻后輕輕撫了撫肚子。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安旭捂著肚子,啪一下打開燈光,滿臉大汗。
    她下床,撞到椅子,砰一聲響,跌跌撞撞走到門口,打開門剛要出去,隔壁的房間門就開。
    傅時錯沒戴眼鏡,瞇著眼往安旭走,“怎么了安安?”
    安旭扶著墻,弓下腰道:“肚子好疼。”
    “像是被什么鉆了一樣,剛剛上廁所流了好多血……”
    她像是被嚇怕了一樣,傅時錯剛走到她旁邊就被她一把抓住。
    她手上都是汗,指尖冰涼,聲音有些抖,“為什么會這樣?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傅時錯握緊她的手,嘗試著靠近,隨后輕輕抱著她,鼻尖一股很濃的血腥味。
    他內(nèi)心喜悅著,表面不動聲音,安慰道:“不會的安安,先進去臥室里躺一下。”
    他扶著她進臥室。她好像真的有些虛弱,緊緊握著他的手。
    傅時錯扶著她走到床邊,“睡一覺就好了。”
    安旭躺上床,“我不會有生命危險?”
    傅時錯肯定說:“不會有。”
    安旭這才閉上眼睛。
    傅時錯見她睡著了回房間拿了眼鏡,回到安旭房間看了眼。
    被角上沾著些血跡,他走進洗手間,果然在馬桶邊上也看見血跡。
    唇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他抽了紙,一點點擦干凈。
    一夜折騰,安旭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二點了。
    沒人來打擾她。
    她下床進了洗手間洗漱,袖子撩起,在接近肩膀的手臂上有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抬起胳膊都很疼。
    她看了眼放下來,嘴角緊抿。
    洗漱完,她下了樓,樓下大廳坐著一大票人,壓低聲音說著些什么。
    安旭下去,有人看見她,給周圍的人使眼色,一個接著一個閉了嘴。
    安旭到了一樓,看了一眼沒發(fā)現(xiàn)傅時錯和符雪,那個叫阿超的長發(fā)男人和額頭上帶疤的男人倒是在這。
    她要往餐廳去的腳步一頓,朝他們走去。
    幾人愣了一瞬,不敢和她有什么交集,一個個站起來往門口走。
    不過幾秒就消失得干干凈凈。
    安旭皺眉,要轉(zhuǎn)身的時候看見一個手機卡在沙發(fā)縫里。
    她頓了一下,不動聲色走近。
    安旭的手機自從那次打了電話后就被收了。不管是之前的別墅還是現(xiàn)在的整個別墅,她都沒看見任何一臺電腦或者連著外網(wǎng)的手機。
    臥室里安裝的座機也只能打到大廳和傅時錯的房間里,往外打根本不可能。
    她飛快看了一圈周圍,走過去把手機拿起來藏了起來,隨后快步回了房間。
    進了房間后把門關(guān)死,她要拿手機想到什么,往洗手間去了。
    關(guān)上洗手間的門她忙把手機拿出來,按了一下屏幕,屏幕是沒鎖的,往上一滑就是桌面。
    她手指有些顫抖,點開通訊錄,按下之前一直給她發(fā)信息的那個號碼。
    號碼輸進去,她按了撥打。
    嘟——
    能打通。
    安旭飛快掛了,她看了一圈洗手間,最后掀開馬桶蓋子。
    把手機靜音,給那個號碼發(fā)了條短信。
    只兩個字:是我。
    隨后塞進馬桶中間的抽水栓上方,剛把馬桶蓋子蓋好,臥室的門就開了。
    傅時錯走進來,“安安?”
    “下去吃飯了。”
    安旭在馬桶上坐下來,背脊上的衣服濕了一片,她按了一下馬桶,水流聲嘩啦啦的。
    傅時錯要往里走的腳步頓了一下,轉(zhuǎn)而走向洗手間。
    “你在里面?肚子還不舒服嗎?”
    安旭嗯了一聲。
    過了片刻,她站起來打開洗手間的門。
    因為沒化妝,她唇色特別白,額頭上也冒出來一些汗。
    她看了門邊的人一眼,一步一步走向臥室的床,冷淡道:“我不想吃飯。”
    傅時錯上前一步扶著她,“飯還是要吃的,身體不舒服讓啞嫂端上來。”
    她沒說話,腳軟了一下靠在傅時錯身上。
    他忙抱著她半邊身體,給她放到床上去,看著她虛弱成這個樣子,有些心疼,但是不后悔。
    把被子蓋給她,他拿出手帕給她擦了擦額頭。
    幾分鐘后啞婦端著粥上來了,這幾天安旭喝粥都快喝吐了,不過眼下也只能喝粥了。
    吃完后她閉上眼,說:“我要去醫(yī)院。”
    傅時錯微微一怔,說:“你只是身體虛弱,不用去醫(yī)院的。”
    安旭突然睜眼,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唇,拉過被子,不冷不熱道:“我要休息了。”
    傅時錯在她床邊看了一會兒,見她睡去,便站起來出去了。
    到了樓下大廳,阿超和刀疤兩人正好進來,他對阿超說:“去把上次的那個醫(yī)生找來。”
    阿超為難了一下,道:“那個老家伙被條子那邊接走了,附近沒有單獨坐診的醫(yī)生。”
    傅時錯默了一下,在沙發(fā)上坐下,揉了揉太陽穴。
    符雪拿著文件從書房出來,給阿超和刀疤一人一份,兩人接了文件看了眼。
    傅時錯擺了擺手,他們拿著文件走了。
    符雪走過來,把手里那份拿給傅時錯。
    見他垂眸的樣子,安慰道:“流產(chǎn)過后女人的身體虛弱很正常的,讓啞嫂平時在飯食上調(diào)理一下就行。”
    傅時錯沒說話,拿著文件往書房走去,符雪抿唇,也跟著過去。
    而樓上的室內(nèi)安安靜靜,本該熟睡的人睜了眼睛。
    安旭捂著肚子進了洗手間,拿出手機打開后看見回來的消息:【?】
    她一怔,換了個號碼,隨后點擊撥打。
    嘟——
    “喂?”
    是熟悉的聲音,安旭松了一口氣,想要說的話涌到嗓子口又全部壓了下去。
    “是我。”
    她沒給他說話的時間,語速飛快道:“昨天給你打了電話,協(xié)議簽了沒?”
    那邊靜了很長時間,她等不得他回話,語速飛快地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么?我其實照了照片,有些還沒刪呢……”
    她說著笑了一聲,“沒想到要走前會跟你把婚結(jié)了,早知道還是會離,那時候就不結(jié)了。”
    周照忍不住打斷,“不——”
    “我們好聚好散。”安旭提高聲音打斷他,幾秒后又柔了下去,“周照,你適合更好的女人,而不是我這樣的一身麻煩。”
    她說完就立馬掛了電話,捏著手機的手有些抖。
    不會有人把手機隨隨便便遺落在沙發(fā)上的,直到電話打通那一刻,安旭忽然就反應(yīng)了回來。
    會把手機遺落,只有一種可能,試探她的。
    周照還舉著手機,即使里面已經(jīng)沒了聲音。
    知道現(xiàn)在不是談兒女情長的時候,他腦海里飛快地回想。剛見面的時候,她說她拍了他的裸//照,除了手機相冊里還有云空間備份。
    她說她沒刪完,手機相冊他看過了,那只剩云空間備份里被隱藏了的。
    云空間?周照回家,進了她的書房,打開電腦,桌面果然有一個云空間的軟件。
    他點開,上面有一個亂碼的賬號,需要輸入密碼。
    輸了幾遍都不對,不管是她的生日還是他的生日,他還輸了第一次見面那天的日期,也是不對。
    ‘沒想到要走前會跟你把婚結(jié)了。’他輸入結(jié)婚那天,賬號登錄成功。
    周照點進去,看到一個加密文件夾,他打開。
    依舊要密碼,之前的那個日期不對,他想了想輸入重逢那天的日期,果然打開了。
    那是安旭這些年保存下來的,有關(guān)懷善藥業(yè)非法經(jīng)營和洗錢的證據(jù)。
    早前把這些留著是因為還沒到魚死網(wǎng)破的時候,懷善還是正經(jīng)制藥廠而不是傅時錯用來洗黑錢的工具,況且懷善還有她的一點點股份,她不想做得那么決。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必要了。
    她把手機里的信息刪和通話記錄干凈,隨后下樓。
    將手機不動聲色放回沙發(fā),轉(zhuǎn)回來要直接上樓,想了想拿起一個杯子接了杯水,剛要喝就看見樓梯上下來的傅時錯和符雪還有一個她沒見過的矮胖的男人。
    她心臟緊縮了一瞬,端著的杯子抖了抖,緩慢地喝了口水。
    傅時錯看見她站在大廳,詫異了一瞬。
    安旭說:“被渴醒了。”
    符雪和那個矮胖男人快速出了大門。
    傅時錯走過來,看她氣色好了很多,他笑了笑,拉著她的手。
    安旭沒掙扎,被他拉著到沙發(fā)上。
    她才發(fā)現(xiàn)沙發(fā)縫里的手機已經(jīng)不見了。
    大腦空白了一瞬,是誰?
    符雪還是阿超?
    心跳快跳到嗓子眼。
    日光從窗外透了進來,刺了一下她的眼睛,生理淚水不受控制掉了下來。
    傅時錯頓了一下,周身的氣壓開始降低,“怎么了呢這是?”
    安旭抿了抿唇,說:“眼睛有些難受,給我副眼鏡戴戴。”
    確實,日光刺著,她眼角就開始流淚了。
    傅時錯好笑,拿出手機動了一下手指,隨后收了起來。
    拉著她在沙發(fā)上坐下,“婚紗正在趕制著。”
    他抬眸她,眼鏡后的目光有些探究地看著她,緩慢說:“還有,照哥已經(jīng)簽字了。”
    安旭眼皮一抖,嘴角揚起無力的弧度,“這樣。”
    她問他:“我們什么時候去新金月?”
    傅時錯慢條斯理地倒了杯茶水,說:“還不急。
    安旭平靜道:“現(xiàn)在就走。”
    他知道她內(nèi)心難過,看著她冷漠的面容有些心疼,不過卻很高興。
    他們離婚了,以后安安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試探性地滑下來抱住她的腰身。
    安旭沒掙扎,他內(nèi)心一喜,低頭親了親她額頭,安撫道:“還有一批貨要往國內(nèi)走,就這兩天的事不要著急。交易完成我們就可以回新金月了。”
    安旭對交易不感興趣,“快點弄,弄完就走。”
    傅時錯笑,“好好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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