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跟在段亦琛的身后往前走,一邊有些疑惑的想:這個段亦琛,是吃錯藥了嗎?怎么突然對豆豆這么上心了?難道是因為知道自己可能會終身不娶,所以要好好珍惜這個唯一的孩子?
到了老太君那里,她已經知道豆豆的事了,見到我們過去,就忙著要去看豆豆。我攙住她說:“奶奶,豆豆剛吃了藥,睡下了。您先用早膳,等晌午我再扶您過去看他。”老太君點點頭說:“也好,你們也累了一晚了,過來陪我好好吃一點。”
我扶著老太君到外屋的桌前坐下,她忽然面帶微笑小聲的對我說:“念心,我聽說昨夜亦琛是在你那過夜的?”我說:“昨個太晚了,相公回去也不方便,所以就留在我那了。”老太君笑的很開心:“這就好,你要趁這個時候,多跟亦琛親近親近,這往后的好日子啊,還長著呢。”
想到今早他那個熱烘烘的胸膛,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說:“奶奶,我覺得現在這個樣子,就挺好的。”老太君還是笑,一會段亦琛過來坐下后,她非要強我跟他坐在一塊,我只好過去坐了。吃飯的時候,老太君不斷的給我使眼色,示意我給段亦琛布菜,可我裝作看不懂,只顧吃自己的。
老太君急了,就說:“念心,亦琛從小就愛吃這蘿卜糕,你給他夾一個。”我噎了一下,看看段亦琛,他也正好看著我。我只好夾了一塊蘿卜糕放在他碗里,然后繼續吃飯。冷不妨的,眼前伸過來一雙筷子,上面夾了一個蟹黃包子,我看著那個包子輕輕落在我的碗里,又抬起頭看看那個夾包子的人。他正面無表情的看著我說:“我看你好像喜歡吃這個。”我趕緊說:“謝相公,妾身自己來就可以了。”他沒說話,低下頭吃東西去了。
老太君笑的眼角皺紋都堆到一起去了,她說:“亦琛,昨夜你睡得可好?”段亦琛停下咀嚼:“奶奶怎么關心起我睡的可好了?該是我關心奶奶睡的可好才是。”老太君說:“只要你們睡的安穩,我就能日日睡好覺。這幾日你就住在念心那里吧,豆豆一日不好,我一日放不下心來。你這個做爹的平時不管他也就算了,現在他病了,你總該陪陪他。”段亦琛應了:“是,孫兒記下了。”
此后的幾天里,他果然夜夜宿在我那里,我們每晚各睡一邊,倒也相安無事。只是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總是發現他跟我挨得很近。本來我想讓他注意一下的,可是人家也沒有動手動腳,只是睡覺的時候無意識的靠過來了而已。我要是說了,倒像是我多想了一樣。
因為他的到來,我這院子里的下人們忽然變得殷勤起來,個個都勤快的很。其他地方的下人見了我也不像從前那樣只是淡淡的喊一聲,而是滿臉堆笑,態度很是熱情。我一邊暗嘆這世態炎涼,一邊盼著他快些走掉。
他對豆豆也有了空前的熱情,每天搶著要抱,還學著給豆豆喂藥喂水。只是豆豆似乎總是不領這個爹的情,每次都以哇哇大哭來收場。害的我既要哄小的,又要安慰老的。
豆豆的病一連拖了好幾天,終于全好了。那天晚上,段亦琛沐浴后照常走到我的房里,我怕他就此弄成了習慣,幫他脫衣服的時候就小聲提了一句:“侯爺,大夫說豆豆已經全好了。”他楞了一下,面色有些不快的點點頭。我想他這下應該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就安心的上床去睡覺。
這一晚的段亦琛似乎很煩躁,我也被他翻來覆去的聲音吵的一直睡不著。忽然,他的聲音在帳子里響起:“你,還有什么親人嗎?”我想了想才說:“似乎是沒有了,我爹家里人丁不旺,就只得了我這一個女兒。娘那頭倒是不太清楚,就是有,我也從沒見過。”
他又說:“你要是有相熟的人,也可以出去走動走動。”我說:“哦,我記下了,要是出去的話,一定會跟奶奶說一聲的。”他許久沒有回音,我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就翻了個身,也準備睡了。
可是身子忽然被他攬住,我有些不快,只好小聲的喊他:“侯爺,你睡著了嗎?”他的聲音悶悶的在我腦后響起:“別人家的妾也是像你一樣,把人往外趕的嗎?”我摸不準他是什么意思,只好說:“侯爺不是說以后終會跟芙公主在一起,所以到我這來怕是不妥當吧。”
他沒有回我的話,只是答非所問的說:“你近來似乎豐腴了一些。”我皺著眉頭,“嗯”了一聲。他又說:“這樣挺好,你原先確是太瘦了。”我瘦了胖了跟你有什么關系?這男人還真是沒一個好東西,信誓旦旦的說要為芙公主守節,可是眼見這放在嘴邊的食物,又忍不住想要吃了。虧我還以為他是個難得的癡心人呢。
卻聽他又說:“你這個逆來順受的性子,將來等我娶了荷婷,該是也能相處好的。”什么?敢情他這是想著左擁右抱了,我心里微有怒意。可是轉念又一想,這里是封建社會,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事,他這樣想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他既然能這么想,那當初秋念心有了身孕去找他的時候,為何他要攆走她呢?
于是我冷冷的問道:“侯爺,妾身有一事不明。侯爺既是覺得我能跟芙公主相處的好,那當日侯爺為何不愿承認這個孩子?”他的身子動了一下,聲音有些不自然的說:“那時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攀龍附鳳的女子,再加上我跟荷婷鬧了些不快,所以才會。”我心里冷笑了一聲,淡淡的說:“侯爺,夜深了,早點歇著吧。”他沒說話,只是更緊的貼過來,我很想一把推開他,可是想到自己寄人籬下的現狀,還是忍住了。
第二天晚上他并沒有過來,吳媽媽有些失落的對我說:“小姐,怎么侯爺今晚不過來了呢?”我說:“他過來是為了豆豆,不是為了我。現在豆豆好了,他當然不會再過來了。”吳媽媽說:“小姐,你怎么這么性子這么倔呢?自從上次小姐被撞了頭以后,我就覺得小姐的性子變了很多。侯爺不是你的意中人嗎?現在有這么好的機會,你還不去好好的親近一下。現在侯爺就這個樣子了,等將來正房過了門,小姐更沒個好日子了。”
我笑了:“奶娘,我們現在這樣不好嗎?不愁吃穿,豆豆也認祖歸了宗。能這樣我已經很滿意了,何必巴巴的去求那個侯爺,讓自己不開心呢?”吳媽媽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小姐!你真是氣死我了!唉!你就是不幫自己爭,也要為了小少爺爭啊。若是將來小姐不受寵,家里再有了別的孩子,小少爺也別想有個好出路了。”我想想竟覺得她說的有理,可是我對那段亦琛實在是沒有興趣,就說:“奶娘,我知道了。不過這事急不來的,咱們慢慢來。等什么時候正房進門了,咱再爭去,現在,就先過兩天安穩日子吧。”
我們正說著話,忽然聽到杏花在院子里大聲的說:“侯爺來了。”我一愣,什么?吳媽媽卻很高興的把房門打開,一面又對我說:“小姐,你今晚可得好好的,別老是冷著一張臉了。”我沒反應的看著段亦琛的走進屋里。他今日穿著出門的衣服,面色微紅,似乎是去哪里喝酒了。
吳媽媽小心的問他:“侯爺,要先沐浴嗎?”他點點頭,一會洗澡水就準備好了,大浴桶被放在了外間。丫鬟們把東西放好,就都退了出去。段亦琛站在那里,看著我不動,我也回看著他,做什么,難道還指望我給你洗?許是喝了酒的關系,他說:“你過來給我洗。”
我強迫自己不要動怒,然后走過去給他脫衣服。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我三兩下脫光他的衣服,也不看他。他自己跨進浴桶里,招呼我:“過來給我捏捏肩。”我萬般不情愿的走過去,在他身后用力的捏了起來。按了幾下后,我發現我的所謂用力對他來說就跟撓癢癢一樣。我不想浪費體力,就放緩了力氣,輕輕的捏。
他說:“你怎么一點力氣都沒有?”我冷言說:“天生的,力氣小。”他笑了:“力氣小?那晚你掐的我可不輕啊。”我低頭看看他的肩頭,麥色皮膚上,果然有幾個淡淡的痕跡。哼,活該,早知道該掐的重一點!
捏過了肩,我又開始幫他擦身。他的身體很結實,可能是自幼練武的關系。他段家滿門忠烈,他的爺爺和爹都是戰死沙場。他算是趕了個太平時候,沒有上過一次戰場,不過皇上對他倒是很器重,這么年輕就讓他做了禁衛軍的副統領。
洗完了澡,他從浴桶里跨出來,站到地上。我拿起一塊干布幫他擦干身體,雖然跟他有過那種關系,可是這樣看著他的裸體,還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擦到腿的時候,他胯間的物件居然有些抬頭的跡象。我趕緊避開視線,胡亂抹了兩下就給他穿上衣服。他低低的笑了兩聲:“你在害羞?孩子都有了你居然還害羞。”
我有些惱火的說:“侯爺,您喝多了吧。”他拉著我走到里屋里,關上門說:“我極少喝醉,你放心。”我放心什么?放心他今晚不會獸性大發?我說:“侯爺要是不困,就在外頭走兩圈,妾身可是困的不行了。”說完我就自顧自的上 了床,懶得再搭理他。
他很快就跟著上來:“恩,困了就睡吧,我也有些倦了。”說著就靠了過來,跟前一晚一樣攬住我。我這時已經相當的不快了,感情這種事還會上癮的?我想想自己的身份,就忍住沒有推開他。他卻用手把我轉了個身,讓我面朝向他。他嘴里輕輕的念叨:“你身上好香。”
我說:“衣服上熏了香,誰穿著都香。”他說:“是嗎,我怎么聞著不太像是熏香。”他忽然把臉湊近我的胸口,似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抬起頭說:“還真不是熏香。”我懶得理他,只好閉上眼裝睡。卻感覺一只手攀上了我的胸口,不輕不重的揉捏。
這下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拿開他的手,正色道:“侯爺,妾身今日確實是累了。”他看看我的臉色,忽然又粘了上來:“明日我跟奶奶說一聲,讓你不用去給她請安了。”說著他就把嘴親上了我的脖頸,我大力的推開他:“侯爺,今日我身上不方便。”
段亦琛終于惱火了,他狠狠的盯著我看了好一會,然后下了床去,大力的打開門說:“我還沒見過這么不識好歹的人!”他摔門走了。我輕輕一笑,起來關了門,上 床 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