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熙,醒一醒,大功告成了。”夜帝蒼白冰涼的手指拍了拍佑熙的臉,可佑熙卻毫無反應。
他的心一緊,疾呼道:“佑熙,你醒一醒。”手指也忙試探佑熙的鼻息。
夜帝在佑熙鼻息間試探了一下,心驚的發現佑熙沒了呼吸。
不,一陣驚恐和痛苦襲來,他將佑熙緊緊抱緊在懷中,心一陣冰涼。
雖然他之前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可是,此刻面對每有了呼吸的佑熙,他后悔了,后悔自己這樣自私的做這一切。
佑熙,對不起,夜帝邪魅的眼中都是痛苦,低下頭望著毫無生氣的佑熙,冰涼的唇親吻了一下佑熙的唇,而后將她慢慢地放倒在了床上,伸手為她穿好了衣衫。
他失神的站在一旁,想著佑熙說的話,她已經沒有什么好留戀的。
他以為這個方式總有成功的希望的,可是卻不料還是失敗了。
他知道佑熙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打算,她很清楚,失敗了,她會死,可是她還是要這樣做。
皇北天要天下,而他夜帝要光明,那么她給他們,用自己成全她愛的男人還有她欠的男人。
剝皮前,她也擺脫他,找到凌嘯陽,代她說一聲,她不恨了,不恨他了,正如高莫說的,再大的傷害,他已經還清了。
只是他的愛,她無法承受,這一生,她的心,已經全部給了皇北天。
也許是預感到,或者是以防萬一,她交代了許多事,也看開了許多事。恨變得不那么重要,愛也不那么濃烈了,佑熙的容顏很安詳,就像睡著了一樣,可是,心跳,脈搏全無,她死了,她死了。
夜帝的手帶著哀傷撫過佑熙的臉,他痛苦的閉上眼,不敢看佑熙,沉默了許久后才轉身離去。
他已經感覺不到佑熙的魂魄去了哪里,不可能是回到了未來,因為時空之門還沒打開。
可是,他也感受不到她的魂魄所在,也許,也許已經去了地府,因為,他不知道佑熙是何時斷了呼吸的,所以也許佑熙的魂魄已經去了地府中。
夜帝離開了佑熙的屋子,來到了另外一間屋子,一張閃著金光的方桌上面放著方形容器,里面是佑熙背上的揭下來的皮。
偌大的屋子空闊的很,屋子的唯一擺設就是這桌子,除此之外,桌上還放著一盞金質的燈籠架子,精美而華麗,就像一個華麗的籠子,里面放了一顆閃著金光的圓球。
夜帝伸手將人皮捏起來,頓了一下,熟練而利索的糊在了燈籠上面。
幾個動作后,原本只是一副架子的燈籠變成了一盞完好的人皮燈籠。
夜帝的手中輕按了一下燈籠底座上的一個突起的寶石,瞬間,人皮燈籠迸射出萬道金光,照亮了整個屋子,夜帝忍不住抬手擋住了眼睛。
許久后,金光慢慢的由刺目變得微弱,不再那樣耀眼,夜帝才緩緩地放下了遮眼的手。
只看到人皮燈籠在金光的照應下,在屋子的墻壁上映出了許多奇怪的字體。
看著眼前的一幕,夜帝心中一陣激動,細細讀來,他發現上面的咒語和他二百年前看到的不一樣了。
心中一陣疑惑后,忙細細的看下去,看完之后不由大喜,心中思量了一番,頓悟了其中的奧妙。
想來這圖是分為三個變化階段,第一個階段是他二百年前看到的,得永生咒。
而心中看到則是這個階段的咒語卻是他可以脫離黑暗世界,重回光芒的光明咒。
如果他猜的不錯的話,下一次啟動這圖的時候,便是得天下的咒語。
此刻他,對天下的權力已經失去了興趣,他要的是重生,脫離黑暗,迎接光芒,像正常人一樣,生老病死,而不是現在這樣,想死也死不掉,經過了百年歲月,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他快速的記下咒語的內容,牢記于心,只要等到天狗食日的那一天,他便念動咒語,那個時候他就可以和他的臣民一起脫離這黑暗世界,得到重生。
慢慢地金光漸漸地變弱,直至消失,屋子里的光線變得昏暗。
夜帝要向所有黑暗之城的臣民宣告這一好消息,因為,他們所有的人都盼了太久,太久。
果然,夜帝向他的臣民們宣布這一消息后,大家都沸騰了,眾人蒼白的容顏上,都洋溢著喜悅,歡呼跳躍。
而夜帝在大家的喜悅中慢慢退場,回到了佑熙所在的屋子。
她依然一片安靜,美麗的容顏沒有絲毫的痛苦,看著她,夜帝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他很喜歡佑熙,可是他看什么都太透徹,所以不刻意追求什么,他唯一的追求便是擺脫現在的生活。
所以雖然喜歡,可是他控制自己,盡量的不要陷入了感情的漩渦中,而且百年來,他已經不敢要心愛的人,害怕失去的時候的痛。
呆滯了許久后,夜帝命人為佑熙換上了最華麗的衣衫,在她的床上擺滿了黑夜之花,一種只生長在黑暗之城的花,那是一種黑白相間的花朵,詭異中透著妖艷的美麗。
而佑熙也顯得那樣美麗而妖嬈,就像睡著了一般,多希望,她真的是睡著了。
“佑熙,我一定會幫你完成心愿。”他握著她的手低語,而后身影一陣虛幻,消失不見。
赤城
皇北天一身戎裝,依舊威武,臉上除了張狂的欲望外,還有著深深的落寞和痛苦。
他失去了佑熙,不知道佑熙此刻在哪里,他的心好像被剜走了一塊,空空的,什么也沒有,自己好像失去了靈魂,心好似隨著佑熙走了。
思念和痛苦,煎熬著他的心,可是,走到這一步,他無法輕易放棄爭取了許久的一切。
不是他不愛佑熙,而是他希望,佑熙和他的立場一致,他做什么,佑熙都會支持。
佑熙是因為他身邊有個苗紅,還是因為他的傷害,才決定離開他。
戰爭中,殺戮流血,都是不可避免的,佑熙說不想看到他殺戮,不想他滿手血腥,太平盛世,他不能這樣逆著人心行事。
可是,走到這一步,他已經開始勝利了不是嗎,而殺戮在所難免。
他承認,在愛情上自己食言,沒有兌現對佑熙的承諾,是他的錯。
原本他也以為,當初刺殺了皇帝后,他會馬上擺脫無憂門,可是,等他想要離開無憂門的時候,卻發現,他不甘做一個平凡之輩,無法放下手中的權力,所以當無憂門的人一番勸說后,他決定這條路要繼續走下去。
他受夠了自己的命運被比自己權力大的人所擺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受難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所以他要權力,最大的權力,誰也不能再壓迫他,欺凌他和家人。
這有錯嗎?為什么佑熙無法理解,無法支持他呢?離開他,她會去哪里?怎么生活,會……愛上別的男人嗎?想著心陣陣緊縮,要透不過起來。
夜漸漸來臨,籠罩了他孤單的身影,發呆了許久的他,慢慢地轉身,向屋子里走去。
進的門來,看到的是佑熙留下的那一束玫瑰花,屋子里似乎還有她淡淡的香氣。
想她,只是分開了兩天的時間,他真的想她,那種失去的痛苦,折磨著他。
佑熙,回來好嗎,回來好嗎?心痛的捂住了心口,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桌前,癱坐了椅子上。
“怎么,后悔了嗎?”
一道邪魅而有諷刺的聲音在屋子里響起,聽到這聲音,皇北天猛的坐起來,尋找說話之人。
看到了,他看到了夜帝,是他帶走了佑熙,皇北天大步上前,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你把佑熙帶去了哪里,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權力和她,你只能選擇一個,兩者不可兼得。”夜帝說的風輕云淡,拂開了皇北天的手。
“你來做什么?佑熙在哪里,讓我見她。”皇北天眼神狂亂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