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眠,我就差一個你了。”</br> 鐘遠的聲音在溫眠的腦海中回蕩，將她震得三魂六魄都失了神。她在巨大的震驚中聽到鐘遠說：“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哦！”</br> 嗯？</br> 溫眠堪堪反應過來,就被鐘遠驚喜地抱在懷里。他的喜悅仿佛能透過身體的接觸傳遞過來，他摟著她的力度，他炙熱的溫度,還有微微顫動著的胸膛。溫眠靠在這樣的懷抱中,心中滿漲，從未有過的情緒在她心尖涌蕩。</br> “我……想問一下原因。”</br> 回過神來，溫眠低聲問出自己的問題，為什么鐘遠會選擇她。明明他值得更好的，哪怕她把所有都給他,都不及別人的一半多。</br>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鐘遠深情又溫柔地看著她,語氣像是對待珍寶一樣,“我每次夸你都是真心的，你是不是都沒聽進去？”</br> “太夸張了……”</br> “我還怕你無法感受我心里的情緒。”鐘遠正色道，“連貧困都打不倒你,眠眠你比自己想象中要厲害。困境是一時的，但你與生俱來的能力會讓你未來的每一天,都會更加的優秀。”</br> “你別不信。”鐘遠說，“你想想之前,再想想現在，是不是進步了很多。”</br> 溫眠順著鐘遠的話想了想。</br> 何止進步很多,簡直是歷史性的跨越。放在以前她絕對不會想到自己還有畫畫的天賦,甚至靠著畫畫賺的錢比本職還要多。她手中攢下一點錢,日子稍稍過得去,她甚至還想去讀個書,考個大學。</br> 想到這里，溫眠抬頭：“你是因為覺得我厲害，才跟我在一起嗎？”</br> 鐘遠失笑：“傻姑娘。”他壓低了聲音，“我是因為喜歡你啊！”</br> 怕溫眠不信，鐘遠低聲述說著：“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愛，簡直是長在我的審美上。你還理解我，愿意聽我分享故事。溫柔又善良，做的飯又好吃。不過現在我也會做飯了，以后都讓我做給你吃好不好……”</br> 他細數著她的優點，溫眠聽得害羞，捂住耳朵還是能聽到他的聲音。最后她一把捂住鐘遠的嘴巴：“不要說了。”</br> 他笑，輕輕親了一下她的掌心。</br> **</br> 脫單的第一個晚上，溫眠興奮得睡不著。</br> 她翻來覆去，在黑夜中漫無目的地想著，每一幕都與鐘遠有關。他說他想要一個家，卻選擇了她。他們也許會有一個家，以后互相陪伴，互相……眼見著思維要飄遠，溫眠抱住自己的腦袋，整個人蜷縮在被子里。</br> 太難為情了。</br> 在一起第一天，她已經想到了他們的后半輩子。</br> 四五點的清晨，溫眠累極了才迷迷糊糊睡過去。她沒睡多久，七點多便醒了。雖然睡眠不足，但她今天格外的清醒，也不賴床，早早起來。她換好了衣服，穿上自己的新外套。</br> 換的過程才想起，昨天竟然是穿著睡衣經歷了人生中第一次的表白。</br> 怎么不能更好看一點呢？溫眠有些懊惱，事后補救，努力讓自己今天更好一點。她沒有什么化妝品，只能做到干凈整潔。溫眠打量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br> 鏡中的女孩微微露齒，嘴角的酒窩清純而可愛。</br> 八點左右，家里的門鈴響了起來。溫眠正在煮餃子，聽到聲音迅速跑了出來。門一開，鐘遠清清爽爽站在門外，手中捧著一束玫瑰。</br> “你……”溫眠突然失聲。</br> “早上晨跑，沒想到真有人賣。”鐘遠向前走一步，把花遞給溫眠，“昨天太匆忙了，今天補上。”</br> 啊啊啊啊啊！</br> 溫眠心里瘋狂尖叫，人生第一次收到玫瑰，十分突然，但是心中的喜悅根本隱瞞不住。她接過花，低頭笑著，人比花嬌。她愛不釋手地捧著花看，后知后覺想起來，問：“你吃早餐了嗎？”</br> “還沒有。”鐘遠搖頭。</br> “那我多煮一份。”溫眠把花遞給鐘遠，“你幫我拿一下。”</br> 她匆匆去了廚房，把火先關小。她本來只是想隨便煮個餃子，現在稍稍花了點心思，先煮了紫菜湯，最后再與餃子一起煮著。鐘遠中途過來看了看，不過廚房太小，容不下兩個人，于是溫眠又把鐘遠趕出去了。</br> 主要是兩個人待在一起，她有些不好意思。</br> 等待的過程中，她又忍不住想到自己收到的花。大年初一，哪里還有花店開門。也不知道他費了多少心思才弄到這些花的，他卻輕描淡寫略過這些辛苦不說。這般一想，溫眠覺得自己更喜歡鐘遠了。</br> 明明之前就很喜歡了，現在左看右看都覺得他越來越好。</br> 早餐，兩人圍著小桌子吃著餃子。鐘遠低頭輕聞一口，贊嘆：“好香啊。”</br> “就是很普通的餃子啦。”溫眠說，“別夸了。”</br> “不要，好就要說出來。”鐘遠一本正經說，“你今天特別好看，也必須說出來。”</br> 這句話真的夸到溫眠心坎上，她今天是有稍微收拾一下的，被鐘遠注意到，心里下意識涌出隱秘的歡喜。她抿嘴笑著，抬頭看著鐘遠。今天的打扮的人不止她一人，溫眠想起他剛剛的話，不太熟練地夸道：“你今天也特別好看。”</br> 鐘遠果然露出受用的表情。</br> 兩人因為各自的夸獎都露出了傻笑，就這樣氣氛融洽地吃完了早餐。</br> 吃完飯，鐘遠提議道：“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br> 溫眠想也不想：“好。”</br> 反倒是鐘遠愣了一下。過年前他也曾提議溫眠去他的城市玩，但是最終被溫眠拒絕。沒想到不過幾天，溫眠竟然會改變主意。鐘遠又想起現在他們的身份不同，心中一軟，表情更加溫柔。</br> 鐘遠說大概會出門兩天，于是溫眠收拾了一下行李，背了一個包跟著鐘遠出門。以前顧慮太多，但現在她愿意相信鐘遠，跟著他一起走。</br> 鐘遠在樓下等她，溫眠背著包下去時，看到他站在一輛黑色的車前，百無聊賴地轉動著車鑰匙。溫眠走過去，好奇問道：“你的車嗎？”</br> “租的。”他又補充，“不過我真的有車。”</br> 溫眠嘟囔一聲：“我又不是喜歡你有車。”</br> 她是喜歡他這個人。</br> 鐘遠完美讀取到這個消息，若不是怕溫眠害羞，肯定說出去打趣她。不過即使沒有說，他柔和的眉眼已經展露了他的好心情。</br> 鐘遠帶她去了城郊的一個度假村，路程一個多小時。溫眠本想陪鐘遠說說話，誰想鐘遠開車平穩，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到醒來，身上蓋了一件不屬于自己的外套，鼻翼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香味。</br> 溫眠剛動了幾下，聲音傳來聲音：“我們馬上要到了。”</br> “我不小心睡著了。”她有些不好意思。</br> “沒關系。”他笑，“想睡就睡，不用拘謹。”</br> 過年期間，度假村并不是想象中的冷清。度假村設施完善，娛樂項目多，不少人拖家帶口住進來，享受這附近的好環境。鐘遠訂的是一間套房，一人一間房間，溫眠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他有夠細心的，還很尊重人。</br> 度假村風景不錯，兩人出去散散步，路上見到有可以免費騎行的自行車，便一人一輛，沿著湖邊慢慢騎著。下午的陽光溫和不刺眼，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溫眠舒服地瞇眼笑，卻聽到咔嚓一聲，鐘遠對著她拍了一張照片。</br> “你……”她又有些不自在了。</br> 鐘遠：“很好看的。”</br> 溫眠心里想，在他心里，她有不好看的時候嗎？</br> 在度假村的這兩天里，兩人每天騎騎車看看風景，偶爾去果園摘水果，亦或是爬爬山。晚上累了就回酒店泡泡溫泉，日子美得賽神仙。鐘遠看溫眠喜歡，又帶著她多住了幾天。</br> 舒服的日子過久了，溫眠收到王姐的消息還愣了好一會。</br> 王姐是溫眠的房東，如今發消息也是告訴溫眠，她要賣房了，請溫眠盡快搬走。</br> 因為現如今兩人的關系，鐘遠很快也知道了這個消息。</br> 彼時，兩人坐在陽臺上，一人一個躺椅，中間的白色茶幾擺著許多精致的水果。鐘遠想了想，問：“當初為什么會選擇這個城市？”</br> “隨便選的。”溫眠說，“當時就想找個沒人的城市。”她心里有點愁，想找個離鐘遠家近的房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br> “也就是說沒有什么理由必須待在這個城市，是吧。”</br> 溫眠一愣，“似乎……是這樣的。”</br> 鐘遠眼睛一亮：“你有沒有考慮，跟我去首都。”他說，“在那邊，有些事情我也好照顧到你。我買的房子車子都在那邊，而且我還可以找關系安排你參加高考……”</br> 鐘遠細數下來，美好的生活圖景仿佛就在他們面前展開。</br> 溫眠明顯意動。鐘遠的家、工作都在首都那邊，她一身輕松，跟著鐘遠去首都確實是沒什么問題。可是鐘遠將未來描繪得太美好了，她在這未來中出不了什么力，感覺就是在占便宜一樣。</br> “是不是覺得自己什么都沒做，不好意思？”鐘遠看她的表情就能猜到她心思，他無奈笑，“跟男朋友分那么清楚做什么。”</br> “不能什么都讓你來。”溫眠小聲說。</br> “我還覺得我很過分呢，讓一個小姑娘跟著我去陌生的城市。”鐘遠平靜說道，“你愿意跟著我走，我當然不能要把過去的生活安排好。而且我們沒必要分那么清楚。”他說，“我想談的是不分手的戀愛，我所擁有的的，未來會是我們共有的。”</br> 似乎發現自己說得太多，鐘遠說：“會不會嚇到你了？”</br> 畢竟他們只在戀愛初期，他卻想好一輩子了。這個想法很有可能會把對象嚇到。</br> 溫眠搖搖頭，“沒有。”</br> 又道：“不分手，就很好啊。”</br> **</br> 搬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br> 溫眠在這個城市住了大半年，零零散散也積攢了不少東西。鐘遠從快遞處買來好幾個大箱子，幫著她裝東西，又打包好送到快遞處，寄到自己在首都的家里去。至于鐘遠的行李，要難辦得多。他注重享受，當初住進來時里外的東西都換了一遍，他本來是想直接丟這里的，還是溫眠看不下去，聯系人將能賣的都賣了。</br> “該花的是要花，但也不能浪費，對不對。”溫眠板著小臉跟鐘遠說。這幾天她實在是被鐘遠的鋪張浪費給嚇到了。</br> 鐘遠笑：“我家眠眠說的是，以后我們家你管錢。”</br> 溫眠被他笑得沒脾氣：“你不嫌我管太多就好了。”</br> “怎么會呢？”鐘遠從后面抱住溫眠，用語言和行動表明自己，“有人管著，多幸福呀。”</br> 把行李打包好寄走，兩人買了機票，當天就飛去了首都。首都的溫度相對較冷，好在鐘遠考慮周全，提前讓溫眠穿好了厚衣服。不過溫眠也沒吹到風，從機場出來直接上了鐘遠安排的車，很快去到鐘遠所住的小區。</br> 進入小區，溫眠看到窗外獨棟小別墅，驚訝地回頭：“你住在這里？”</br> 小臉驚訝極了，眼睛瞪得又大又圓。</br> 鐘遠手癢，捏了捏溫眠的臉，湊近她耳邊說：“你男朋友還是很厲害的。”</br> 下了車，溫眠和鐘遠走進院子里。三層高的歐式別墅風格，院子很大，可惜主人無心打理，蕭瑟冷清極了。溫眠走進家里，同樣感受到如出一轍的冷清。</br> 像是樣板房一樣。</br> 看著溫眠無奈的表情，鐘遠說：“果然屋子里還差個女主人。”</br> 溫眠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脫下外套準備整理東西。鐘遠見她不愿休息，只好脫下外套，跟著她一起收拾。</br> 他們寄過來的東西很多，不是一天兩天收拾得完的，家里很多生活用品都沒有，兩人出去采購一圈，又額外帶回了不少掛件擺件。清冷的別墅里慢慢多了家的溫暖氣息。</br> 鐘遠第一次經歷一點點裝扮家里，體驗感極好，每天興致勃勃地想著要給家里添置東西，連去華氏報道都被他推后了。不過這幾天他還是有做正事的，他聯系自己認識的朋友，找了關系將溫眠的學籍掛在附近一所高中里。</br> 這事極麻煩，鐘遠兜兜轉轉拜托了好多人，花費了不少人情和金錢才搞定，給溫眠弄來一個高考的名額。</br> “成人高考還是算了，能有其他選擇，自然選最好的。”鐘遠不提自己的折騰，語氣平淡說，“接下來半年的時候，你需要的就是學習！”</br> 溫眠初聽到消息時驚訝極了，她沒打算這么快開始學習的。本來是想找份工作，現在首都落下腳，熟悉情況后再想這些。沒想到鐘遠直接又快又好地幫她解決了，溫眠想說些什么，可是看到鐘遠故意擺出的那副“再客氣我就要生氣了”的表情，她咽下原本的話，說：“我會努力的。”</br> “當然了，知道你時間不多，咱們辛苦半年，爭取考上大學好不好。”鐘遠說，“之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不阻止你。”</br> “嗯嗯。”溫眠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握拳表示，“我一定會努力的。”</br> 當晚，溫眠用手機做了一晚上攻略，準備第二天去買相關教輔書，誰想到，第二天家教老師帶著各科教輔資料上了門。</br>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鐘遠端著一杯咖啡輕松從溫眠面前經過，“已經給錢了，并且不接受退款。”</br> 溫眠：“……”m.</br> 所以，只能往死學了。</br> 只有半年時間了。</br> 溫眠最開始的目標是只要能考上大學就可以了，但是鐘遠請來的老師都是業內有名的老師，對于高考復習極有方法。溫眠在他們一對一的輔導下每日飛速進步，一天起碼有十幾個小時的時間，于是慢慢的，溫眠的目標一步步上升。</br> 她想，可以考個二本學校了。</br> 又過了幾個月，她想，也許一本也有希望了。</br> 臨近高考，溫眠什么想法都沒有了。她已經盡了全力，連續半年高強度學習，壓力日益增加，哪怕鐘遠每天給她補營養，溫眠還是瘦了六七斤。</br> 簡直就像初見時的小可憐。若不是溫眠氣色還不錯，鐘遠早就制止了。</br> 高考前一天晚上，溫眠在十點鐘結束復習，而后開始收拾第二天要用的東西。收拾到一般，鐘遠敲門進來，手里拿著一杯溫牛奶，遞給溫眠：“緊張嗎？”</br> “還行。”年齡的增長也讓她的心理承受能力相應增強，溫眠反倒安慰鐘遠，“別擔心，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什么結果都能接受的。”不過，她笑了一下，“我覺得我肯定會有書讀的。”</br> “我當然相信你。”鐘遠抱抱她，“把我所有的好運都給你吧。”</br> 溫眠在他懷中失笑，末了閉眼回抱住他：“謝謝你，這半年你辛苦了。”</br> 兩天高考很快過去，溫眠一臉淡定地走出考場，在校門口看到了鐘遠。他不問考試的情緒，笑著轉動車鑰匙：“走咯，男朋友帶你出去玩。”</br> 等上了車，溫眠才發現鐘遠口中的出去玩，是去別的省市玩。他們一路自駕，最后去了隔壁城市，見到了北方的大海。溫眠牽著鐘遠的手，吹著海風，感覺一年的壓力與疲憊都在這一刻消散。</br> 她笑著轉頭，在溫柔的海風中踮起腳，親上鐘遠的側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