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br> 王養信似乎有些不悅,覺得張霖是多管閑事了,不過他并沒朝張霖發怒,而是一臉不知羞恥地反駁道。</br> “我的妻子,我休了便是,三從四德,且不了,就自她進了門,我便屢試不第,單憑這個,我如何不能休妻?她這樣的煞星,任誰都會休。”</br> 這態度,仿佛劉家還欠了他似的。</br> 劉夢遠氣得想要破口痛罵,陳凱之卻是制止了他,這種事,罵是不能解決問題的。</br> 對付無恥之人,罵只能顯得自己無可奈何。</br> 因此張霖顯得出奇的冷靜,道:“王兄,劉氏無論如何,也是你的妻子,你屢試不第,卻將這臟水一股腦的都潑在她的身上,這只怕不妥吧,你我都是讀書人,讀書人該明事理,何況當初你們兩家結為秦晉之好時,生辰八字都是換過的,若是王家當真覺得如此不妥,當初何必提親?更何況有些事,本就是子虛烏有,不足為信,君子信鬼神而遠之,這是圣人過的話,王家歷代為官,想來也明白這個事理,卻因此故而休妻,于你們王家來,固然也沒什么損害,可是于劉家而言,卻是崩地裂,此事,難道王兄不曾考慮周全嗎?”</br> 王養信卻是答非所問道:“敢問張先生娶妻了沒有?”</br> 張霖搖搖頭。</br> 王養信冷笑道:“你既未娶妻,何來的勇氣在此大放厥詞,這是我與劉家的事,何況我已寫了休書,自此和劉家再無相干,至于他的女兒如何,和我什么干系?我們王家真真倒了霉,不但我受此牽累,屢試不第,至今也不見她生下一兒半女,這樣的人,我不休還做什么?”</br> 這話就太重了。</br> 這種人太無恥了,明明就是自己沒本事,偏偏將自己的無用歸于無辜之饒身上。</br> 張霖眼眸瞇得愈發甚,目光也變得越發的冷,道:“那么敢問,王兄可妾室?”</br> 王養信微張大了眼睛道:“你什么意思?”</br> 張霖笑了笑道:“就算沒有侍妾,那么通房丫頭,卻總是有的吧,王兄振振有詞,什么沒有生下一兒半女,那么敢問,其他的女子,可為盧兄生下過一兒半女嗎?”</br> “你……”王養信似乎有些心虛了,卻又咬牙切齒地道:“還不是她害的,若不是因為有她,怎么會沒有?”</br> 張霖心底瞬間明白了,道:“這么多女子都未有身孕,王兄,我倒是奉勸你該去尋醫問『藥』了。”</br> 張霖臉『色』驟然變了,仿佛一下子被人揭開了他的傷疤似的,一臉惱怒地看著張霖道:“呵,張先生可是來這里滋事的嗎?固然你文名洛陽,可這里是王家,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br> 張霖心里嘆了口氣,其實方才看王養信的態度,張霖就知道,雙方已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其實就算是王養信肯接納劉氏,重新入門,這樣的人,可會真心對劉氏好嗎?這樣又有什么意思呢?</br> 師姐回到王府,日子只會越發難過。</br> 既然如此,罷了……</br> 張霖微微一笑道:“盧兄既然鐵了心,那么…吾言盡于此,再會吧。”</br> 張霖朝劉夢遠使了個眼『色』,劉夢遠頜首點頭,二人便起身。</br> 王養信也不留,只是冷冷一笑。</br> 張霖似是想起什么,轉而又道:“噢,對了,有一件事,學生竟是忘了。”</br> 他回眸,凝視著王養信:“愿王兄今科能夠高中,正好,我也要考,學生與劉氏,乃是師姐弟,這些日子,怕是要多在劉家盤恒,倒是很希望沾一沾劉氏的運氣。”</br> 這意思是,你不是她是掃把星嗎?那我就讓你看看,是你們姓王的自己是掃把星,還是劉氏是掃把星。</br> 王養信聽明白張霖的話里之意,先是臉『色』一陰,卻突然笑了,一臉得意地看著陳凱之,略帶嘲諷地道:“看來要教你失望了,王某人現在已經投筆從戎,很不幸得很,今科考的不是文試,乃是武試。”</br> 張霖一呆。</br> 這王養信的父親,是在兵部供職,而恰恰,武試就是歸兵部負責,武試畢竟不是文試,相對來,考得較為松懈一些。</br> 而且,一般的武試,反而似王養『性』這樣的人,有很大的優勢。</br> 武試要考的不過是兩科,一個是兵略,這是需要提筆來考的,一般的武舉人,多半見了筆就頭痛,里頭都是計算錢糧,還有各種排兵布陣,另一科,則是比試弓馬了。</br> 王養信從前是讀書人,兵略對他而言,不過是作文章罷了,何況他的父親,多半會給予他不少的幫助,這兵略,料來不難,而這武試,無非只需苦練個一兩年,雖然未必能出眾,可只要勉強稱得上是弓馬嫻熟,有兵略拉高了他的考分,再加上他父親本就是在兵部供職,幕后提供一些幫助,高中的幾率,就有八九成了。</br> 這種現象,其實是有不少的,尤其是高官的子侄,屢試不第,可總要混個出身才好,武進士雖然出去不好聽,可照樣可以做官,有家人提攜之后,將來的前途,依舊是不可限量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