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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然而很快, 江逐月便硬生生咬了一下舌頭, 用疼痛逼迫著自己清醒了幾分。
    隨后他就伸手去拽霄河君的手臂。
    他可不能就這么容易便妥協了, 這樣豈不是顯得他之前的話都是兒戲?
    可霄河君的手臂宛如鐵箍一般, 江逐月掐在上面, 都紋絲不動。
    就這么掙了一會,反倒是把江逐月自己掙得臉色潮紅了, 身上微微發汗,整個人都有些氣力不支了。
    霄河君見狀, 眸光一閃, 也沒等江逐月繼續反抗, 索性便攔腰一把將人抱了起來, 扭頭往床邊走去。
    江逐月:!
    分明是應該掙脫的, 也分明是應該叫饒,可被霄河君這么攔腰一抱住,靠在霄河君溫熱寬闊的胸口, 再嗅著那熟悉清冷的香氣,江逐月腦中畫面一一閃過。
    忍不住便想起在無盡林沙漠懸崖底下兩人渡過的那段時光。
    一下子,情緒翻涌, 江逐月的嘴唇張了幾次,都默默閉上了。
    他……還是想聽霄河君的解釋。
    就算以后不能在一起,他也想聽霄河君的解釋。
    他還是想知道, 霄河君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把他當露水情緣, 或是真的認真了?
    夜風順著窗欞靜靜吹進來, 兩饒衣擺交織在一處, 燭火微顫,氣氛竟是異常的祥和安靜。
    可這祥和和安靜下,掩藏著的,卻是個人波瀾起伏的心緒。
    這邊霄河君靜靜把江逐月抱到床邊,輕輕放下他之后,便在床邊坐了下來。
    江逐月見狀,下意識就拉上了被子,自己別過頭朝里邊,可耳朵卻始終聽著霄河君這邊的動靜。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會怎么就這么別扭,可能就是想別扭一下吧。
    而霄河君看著江逐月這幅模樣,神色莫名柔和了幾分,然后他就輕聲道:“阿玉。”
    江逐月耳朵動了一下,臉卻依然對著里面。
    可霄河君在這時,卻清晰地看到江逐月白玉一般白皙細膩的耳根微微紅了一點。
    霄河君神色愈發柔和,卻仍是不動聲色的低聲道:“阿玉,別生我的氣了,好嗎?”
    江逐月聽到霄河君這句話,本來還等著霄河君解釋呢,結果突然就心頭火氣,豁地一下掀了被子,扭頭對霄河君怒目而視:“你除了這一句,還會什么?”
    霄河君:……
    過了半晌,霄河君終于露出了幾分無奈又疲憊的神情,低聲道:“阿玉我……你讓我把退婚的事情解決,我答應了,之前我也當著所有修士的面告訴了他們,你就是我的道侶。你還是這么生氣,是有別的原因么?”
    江逐月本來想著霄河君方才對他那么溫柔,總該能兩句正常話,結果霄河君車轱轆來車轱轆去還是這兩句。
    可把江逐月氣的。
    隨即江逐月就咬牙拿起旁邊的一個枕頭朝霄河君砸去:“我氣的是這個么?林縉你是沒有心吧,你到底懂不懂怎么才叫真正地喜歡一個人?”
    霄河君被那枕頭砸了個正著,不躲不閃,而他聽完江逐月的話,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頭,用那一雙深湛漆黑的眸子靜靜凝視著江逐月,低聲道:“別的我不懂,但我現在知道,喜歡一個人,若是看到他難過不開心,我自己也會難過不開心。現在也是。
    “阿玉,你到底為什么不開心?”
    江逐月原本還想抄起另外一個枕頭砸過去,可聽了霄河君這番話,他修長的手指卻猛地就攥住了床單,整個人都怔住了。
    接著,江逐月又咬著牙去看霄河君的眼睛。
    也不知道是霄河君真的太會偽裝了,還是這便是他的真心話,江逐月在對上霄河君眸子的那一瞬間,心頭竟是猛地顫了顫。
    而似乎是在應和著江逐月的心緒,一旁燈罩中的燭火忽然嗶卜了一下,竄出一點火花來。
    這一瞬間,江逐月腦海中的記憶宛如被這火花燎原了,就這么以摧枯拉朽之勢瘋狂燃燒了起來。
    他恍惚中又看到了月夜下他的林縉摟著他,帶他千里奔襲,躲避孟九思等饒追殺。
    又看到了他的林縉寧愿自己強忍著擴識香帶來的巨大痛苦,也不愿意越雷池一步。
    更忘不了自己在摘下林縉蒙眼布那一瞬間如霜雪乍明一般的驚艷。
    心動,早就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了……
    想著想著,江逐月竟然眼眶都有些微微紅了。
    前段日子,他渾渾噩噩地吃了喝喝了睡,把這些記憶都深深藏在心底深處,為的就是不想讓這些記憶有朝一日突然出現,把他整個心都扎透。
    可此時此刻,當那些記憶全都涌出來的時候,江逐月又恍然發現,其實并沒有那么痛。
    真正喜歡過的,最多便是遺憾,又怎么會痛呢?
    而這時,霄河君看著江逐月在燭光下白皙如玉的漂亮面容,顫動的睫毛,微微帶著緋紅的眼眶,也不知道是突然哪里生出的沖動,便伸出手,輕輕撫上了江逐月的側臉。
    “阿玉,別哭。”
    江逐月微微一怔,心想我哪里哭了?
    但霄河君手指一動,卻已經在他的眼角拂出一滴晶瑩的淚來。
    江逐月徹底愣住了。
    也就是在這么短暫的一瞬間,霄河君垂著眼睫,靜靜從高處看了江逐月片刻,便捏著江逐月纖細白皙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霄河君這個吻絲毫都不霸道熱烈,卻溫柔纏綿,帶著一股讓人不可推拒的滲透般的溫柔。
    他渾身仍舊散發著那股清冽的淡淡香氣,若不是頭頂的玉冠還未褪去,身上的華服還沒脫下,江逐月恍惚間便真的以為自己同林縉一起又回到了無盡林……
    可恍然了一瞬間之后,江逐月卻又下意識便想推拒,因為這畢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林縉’……
    霄河君這個身份,讓他的林縉變得復雜了太多。
    然而霄河君的反應比江逐月更靈敏,剛覺察到江逐月有退卻的意思,眼睛都未睜開,便已經輕輕伸手,抓住了江逐月纖細的手腕,然后順著腕骨一點點摸下去,十指緊扣……
    江逐月的指尖掐在了霄河君的手背上,掐出了幾絲紅痕,可很快,他便指尖顫顫,動彈不得了。
    吻到最深處,江逐月卻不知道忽然哪里生出的力氣,猛地就伸手,一把拽下了霄河君頭頂的玉冠。
    玉冠哐當一聲墜在地上,連同簪子一起,跌了個粉碎。
    霄河君微微一怔,隨后江逐月卻又賭氣一般的去拉扯他的衣服。
    “阿玉?”霄河君眉頭微皺。
    江逐月咬了咬牙,仰頭就看向霄河君,果斷道:“你告訴我,你是霄河君,還是林縉。”
    霄河君有一瞬間的愣怔,但很快,他便淡淡一笑,主動拉開了腰間的系帶,再次吻上了江逐月的唇。
    “我是林縉,我永遠都是阿玉的林縉。”
    江逐月眼睫狂顫,一瞬間竟是有些酸酸的眼淚再次涌了出來——他最近,情緒真的太容易波動了。
    可偏偏就在江逐月忍不住想要伸手抱緊林縉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陸帷的聲音。
    “逐月,你睡了嗎?”
    江逐月當即就宛如被一盆涼水當頭澆下一般,一個激靈,驟然清醒了。
    隨即江逐月也顧不得別的,一咬牙便徑直將霄河君踹下了床,壓低了嗓音道:“你快走,別讓陸叔發現!”
    霄河君:……
    過了半晌,就在江逐月都沒感受到霄河君的動靜,以為這家伙又要留下來死磕的,忍不住又著急了起來。
    忽然,床前的簾子被掀了起來。
    輕紗飄蕩,一個清冷微涼的吻輕輕在這時印在了江逐月柔軟的額頭上。
    燭火搖曳,江逐月的瞳孔也驟然收縮了。
    “等我回來。”
    低啞而略帶磁性的嗓音一掠而逝,接著,一道白影便消失在了江逐月的床前。
    江逐月跪坐在那,看著眼前仍舊起起伏伏的床簾,神情仍舊有些恍惚。
    陸帷也在這時推門走了進來。
    推門聲一響起,江逐月猛地回過神,然后他就連忙將跌落在一旁的霄河君腰帶團吧團吧,塞進被子里去了。
    可地上的玉冠和簪子沒來得及收拾,仍是晃眼地碎在那。
    江逐月:……
    頭疼。
    果然,陸帷一進來,便一眼看到霖上那碎的稀爛的玉冠和簪子。
    他眉頭微不可聞地皺了皺,卻罕見地沒有問起這件事,只是走到江逐月身邊的床上坐了下來。
    陸帷這么一坐下,江逐月便敏銳地覺察到了他身上那股異常的氣息。
    江逐月心頭一動,神色也不由得嚴肅了起來,低聲道:“陸叔,怎么了?”
    陸帷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看著江逐月秀美的面容低聲道:“你三伯父跟商隊一起進京的時候,被魔物所傷,這會還昏迷不醒,正在京都就地醫治。”
    江逐月本來腦子里還殘存著一點方才的旖旎心思,結果聽了陸帷這話,腦子里頓時轟然一響,急忙道:“三伯父被魔物傷了?嚴重么?”
    陸帷看了看江逐月的臉色,又道:“其實你爹也在商隊里,只不過擅不重,你三伯父擅最重而已。”
    江逐月徹底懵了。
    接著,陸帷閉了閉眼,神色有些冷冷地道:“本來魔物已經被控制住了,可當時江家的商隊路過關押魔物的地牢,卻突然撞上逃竄而出的魔物,毫無防備,才損傷這么嚴重的。”
    江逐月驟然回過神來,咬了咬牙,道:“我記得齊驥的二叔現在管刑部,地牢是不是也——”
    “就是齊家。”
    江逐月猛地握緊了拳頭。
    而陸帷這時看著江逐月的表情,嘴唇動了幾次,終究他還是抿了唇,沒有把澹臺無離的話告訴江逐月。
    江逐月還是個孩子,不應該為了家族這么犧牲自己的幸福。
    而江逐月這會咬唇沉思了片刻,果斷便道:“陸叔,我要上京。”
    陸帷臉色微變:“你上京?現在去?”
    江逐月點點頭:“這個時節,我爹跟伯父他們上京一定是去進貢那些海內珍品,順便再收購京都特產,現在還沒見到圣上就出了這樣的岔子,人又被留在京都,齊家定然會在里面攪混水,我若是不去,江家豈不是任人宰割?”
    陸帷聞言,遲疑了片刻,低聲道:“可你去了,就會暴露修為。”
    江逐月怔了怔,但隨即就道:“暴露就暴露吧。人家都欺負到臉上來了,還真當我們江家沒人?”
    陸帷聽了江逐月的話,再看著江逐月堅決的神情,微微有些感慨。
    而江逐月這會想了想,又道:“正好吳蔚也要回去,我跟他一起,也算是有點依仗,齊家應該不會在大宗師眼皮子底下亂來。”
    陸帷:……
    江逐月見到陸帷欲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道:“陸叔怎么了?”
    陸帷回過神來,連忙搖搖頭道:“無事,既是這樣,我也陪你走一趟好了,免得澹臺無離欺負你。”
    江逐月沒想到陸帷會主動要求陪他前去,這下子便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個靠山了,立刻就松了口氣道:“好啊,若是陸叔陪著,那就更好了。”
    陸帷心中有事,看著江逐月的表情,有些微的糾結。
    但這時他想了想,又想起另外一件事,躊躇了片刻,便對江逐月道:“既然你要上京,有件事就得處理好。”
    江逐月道:“什么?”
    陸帷伸手從懷中摸出一枚漆黑的藥丸,遞到江逐月面前:“你要是確定跟那個霄河君再無往來,就把這個吃了,省得之后又惹起不必要的是非來。”
    江逐月:???
    遲疑了片刻,江逐月伸手接過了陸帷手中的藥丸,嗅了嗅,頓時就聞到一股詭異的腥味。
    江逐月立刻捂了鼻子,皺眉道:“這什么玩意啊,忘情丹么?”
    陸帷臉色有點冷了:“你這個時候還要裝傻?你若是對他余情未了,我可以把他找回來。”
    江逐月更加莫名其妙了:“怎么又扯到余情未了了,我是真不知道啊,這到底是什么藥?”
    陸帷看江逐月的表情,感覺不像作偽,終于忍不住道:“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啊。”江逐月一臉無辜。
    陸帷:……
    這會他深深吸了一口涼氣,睜開眼,便神色嚴峻的看向江逐月,一字一句地低聲:“你懷孕了。”
    江逐月:???
    江逐月:!!!
    他懷孕了?
    他懷原…
    他居然……懷孕了???
    在這一瞬間,江逐月大腦一片空白,雖然他知道陰之體會有受孕的可能性,但他自己卻從未考慮過這件事。
    而現在陸帷這么一,江逐月腦子里立刻便涌現出了許多蛛絲馬跡來。
    這么幾個月逐漸增大的肚腩……還有之前幾次診脈的雙重脈搏……
    江逐月:……
    隨即江逐月就感覺到胸口一陣氣血上涌,差點又呼吸不上來了。
    好在陸帷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扶住了他。
    陸帷這時便又沉聲道:“你這胎兒脈象很奇怪,不像尋常喜脈,所以我第一次竟是沒診出來。而且我能感覺到他在拼命吸收你本身的氣血,造成你體力不支,若是你真不打算跟那霄河君再有什么,還是盡快把這胎兒打掉,對你自己更有利。”
    江逐月回過神來,臉色有些發白。
    接著他就咬了咬牙,低下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先前因為覺得那是肥胖的象征,所以他一直都不愿意細細去摸。
    這會一摸,江逐月便感覺到那里面有一塊微微的凸起,還在緩緩蠕動著,十分溫暖。
    江逐月沉默了。
    他心亂了。
    陸帷看著江逐月的表情,心頭便是一沉,他其實之前看江逐月的表情就知道江逐月對霄河君不是完全無情。
    所以這也是他擔心的點。
    若是江家沒有出事,江逐月留著這胎兒也無妨,可現在江家這般,江逐月再懷著孩子,自己只能以江逐月為先,便沒有精力去分心幫江家了。
    但看著江逐月的表情,陸帷沉默了片刻,道:“你若是想保住這個孩子,我可以去京都一趟,你自己留在這——”
    “他來不得不是時候。”江逐月抬起頭,淡淡打斷了陸帷的話。
    陸帷怔了一下,沒接話了。
    江逐月這會抿著唇,攥了攥拳頭,略帶眷戀地又輕輕撫摸了一下腹,但很快便下定了決心,閉眼一口吞下了手中的那枚藥丸。
    他雖然是真的不舍得,但比起他跟霄河君的孩子,他還是要先顧全江家。
    他作為江家子弟,如果還這么自私的話,又怎么有資格讓陸帷一個外人幫他去京都涉險?
    更何況未婚先孕這種事,本就遭世人詬病,江家現在已經處在岌岌可危的境地,江逐月實在是不想再把江家的名聲再拖累一次。
    而且他了解自己的性格,知道自己若是猶豫,最終便會心軟。
    但這種時候,由不得他心軟了。
    江逐月吞下藥丸之后,陸帷眸色微微深了幾分,但他很快便站起身來道:“我給你準備熱水。”
    江逐月點點頭,起身靠在床邊,正準備等待著接連而來的陣痛,卻沒料到突然他胃里先泛起了一陣惡心。
    江逐月毫無防備,低頭就嘔吐了起來。
    陸帷剛走出不遠,聞聲立刻回頭。
    結果他剛一回頭,方才他遞給江逐月的那顆落胎丸便滴溜溜地滾落到了他的腳邊。
    陸帷怔住了。
    江逐月這會喘息著回過神來,也怔住了。
    他怎么就把那藥吐出來了?
    但隨后,江逐月便感覺到腹中泛起一陣劇烈的悶痛。
    這種悶痛給他的感覺并不是胎兒下墜那種,而是明顯的,那胎兒掙扎了起來,好像……還很生氣的樣子……
    與此同時,江逐月又感覺到自己后頸處的暗紋那里火辣辣地刺痛了起來。
    兩種疼痛交織,江逐月根本沒法反抗,汗如雨下,一下子就癱倒在了床上,用頭抵著床柱,難耐地喘息了起來。
    陸帷見狀,只以為是那藥性太猛,連忙就上前走到了江逐月床邊。
    結果江逐月這時正低著頭,后頸的衣物松散,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脖頸,同樣的,那脖頸上隱約泛光的紅色咒印也就這么暴露在了陸帷的眼皮子底下。
    陸帷在看到那紅色咒印的那一刻,腦中轟然,隨后他整個人便僵在了原地。
    而這時,疼得大腦混沌的江逐月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扣著床柱,大汗淋漓,他能清晰感覺到腹中胎兒的不滿,這會只能掙扎著咬牙低聲道:“爹爹不是不想要你,實在是爹爹帶著你沒辦法去救你外公,你別鬧了好不好?”
    江逐月這話實在是疼得糊涂了,壓根就沒意識到胎兒很可能沒有自己的意識,可沒想到,他剛完,腹中居然不痛了。
    江逐月:???
    而就在江逐月十分震驚的時候,陸帷已經沖了上來,伸手按在了江逐月后頸那塊紅色的咒印上。
    然而他剛按上去,那咒印便閃出一道極為灼眼的紅光,硬生生燙得他抽開了手掌。
    陸帷:!
    江逐月也在這時意識到了自己后頸上還有那片紅色的咒印,這會連忙伸手捂住了那咒印,掙扎著坐起身,問陸帷:“陸叔你怎么樣?你沒山吧?”
    “孩子不是霄河君的。”陸帷緊緊看著江逐月的眸色,神色有些沉重。
    江逐月怔住了:“陸叔你這話什么意思?”
    陸帷語氣冷沉,帶了幾分責怪和叱責的意思:“你都在無盡林里遇到了什么人?你這懷的……分明就是個魔胎!”
    江逐月:……………………
    “魔胎?”
    然而江逐月愣怔完之后,腦海中忽然便抽絲剝繭一般想起了許多件事。
    緊接著,江逐月心中居然還生出了幾分狂喜和僥幸來。
    因為,如果他懷的真的是魔胎,那霄河君瞞著他的那些事便都有了解釋……
    他原本以為只是霄河君被魔氣侵染,可若孩子便是魔胎,那霄河君……自然也是魔。
    他為什么要多次不告而別,始終瞞著自己,為什么要毅然退婚江家,也就有了充足的解釋。
    那關于霄河君師尊東方聞鶴的言論,自然也是真的。
    難怪東方聞鶴要讓霄河君修唯識法,難怪他在離開無盡林之后遇到的那些魔物會怕他……
    可若東方聞鶴早就開始豢養魔物,是不是意味著這次魔物□□的事件有他的一份力量?
    不過電光石火間,江逐月就一下子想明白了這么多事情,心中也通明透亮起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聰明……
    而陸帷看著江逐月欣喜又驚訝的神情,只覺得江逐月恐怕是被這件事打擊得有些神志不清了,這會他震了震,也不敢再叱責江逐月,只道:“我方才話得過于絕對,這也未必是魔胎,我們可以仔細再看看——”
    “太好了!”江逐月回過神來,忽然就攥住了陸帷的手,幾乎要喜極而泣。
    陸帷:???
    看這模樣,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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