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谷的弟子在安營扎寨之后,就被陳華馬不停蹄地帶著去采藥煉丹了。
畢竟還有個月的時間內圍開啟,芳木林是唯安全系數最高的靈草聚集地了,能爭取在這里多采些靈草當然更好。
而林縉從帳篷里出來之后,正想去落月林看看那只傷了孟九思的變異妖獸到底是個什么品種,劍宗那邊便有弟子迎上來了。
“道友這邊請,我們家帶隊師兄想見見您。”
“不見。”
劍宗弟子:……
但很快,那劍宗弟子便神情恭謹地道:“我們家孟師兄十分欽佩前輩的能力,想跟前輩交個朋友。”
“欽佩?沒看出來。”
劍宗弟子臉上的笑意掛不住了,可他見識過林縉的本事,也不敢發怒,這會只能尷尬地站在那,也不知道該什么好。
林縉也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那劍宗弟子在原地僵硬了會,也不敢去攔著,過了好會,便恨恨地扭頭鉆入帳篷里去了。
帳篷內
孟九思在得知林縉拒絕了他的邀請之后,緊緊攥了拳,因為失血過多的蒼白面容上都泛起了絲異常的紅。
他這會冷冷抿唇,沉思片刻,忽然道:“凝香谷的人也都出去了?”
那弟子連忙道:“是,都出去了。”
孟九思目光動了動,道:“你剛才都打聽清楚了?林縉帶著的那個確實是他的爐鼎?”
那弟子愣了愣,連忙道:“沒錯,凝香谷好幾個弟子親口的。”
孟九思若有所思地道:“那就去請林縉的那個爐鼎過來吧,林縉不賣我們劍宗面子就算了,個爐鼎總也不至于這么不長眼。”
弟子恍然道:“還是三師兄聰明。”
孟九思緩緩閉眼:“去吧。”
弟子立刻就轉身去了。
江逐月這會正在帳篷里邊啃牛肉干,邊翻閱陸帷給他的那些各門派弟子名冊。
尋常人也就罷了,在看到安玉的資料時,江逐月微微瞇了瞇眼。
江逐月正想細細看看這安玉的來歷,帳篷外面就傳來個清朗的嗓音:“請問沈公子在嗎?”
江逐月心頭動,合上了手的名冊,卻沒有主動答話。
過了會,那嗓音果然又道:“我們劍宗孟師兄覺得跟道友十分有緣,想要見道友面。”
江逐月:?
孟九思想見他?
但很快,江逐月就明白了孟九思的目的——肯定是看著現在林縉跟凝香谷的都不在,他沒人撐腰,所以打算捏軟柿子了。
呵呵呵。
如果是先前孟九思還沒出江家高攀,他江逐月配不上蕭寒這種蠢話的時候,江逐月可能也就裝傻蒙混過關了。
但這會,他可不想裝傻了。
敵人都送上門了,不打臉難道還等著別人打回去么?
這么想,江逐月就故作驚喜道:“原來是劍宗孟道友相邀,失敬失敬,待我換身衣服,馬上就來。”
“沈道友不必著急,我們孟師兄隨時都有空。”
江逐月:你們不急,我急啊。
換上身冰山雪蠶絲織的外袍,江逐月又在里面藏了無數暗器和靈器,這就施施然從帳篷里走了出來。
而江逐月剛才是遮著臉的,這會他沒遮,那劍宗弟子見他,不由得吃了驚:“怎么是你?”
江逐月故作無辜地眨了眨眼:“我什么?”
劍宗弟子:……
但想著孟九思等著見人,那劍宗弟子還是抿著唇,把江逐月帶進了孟九思所在的帳篷。
孟九思見到江逐月的時候,眉頭不由得也微微挑,但很快,他的神情就恢復如常了。
原來就是那日主動搭上林縉的散修,沒想到這么快就成了林縉的爐鼎,想必是個愛財的,這就更好辦了。
這么想,孟九思神情儼然和緩了幾分,便道:“沈道友坐。”
江逐月四處打量了下,毫不客氣地屁股坐在了帳篷里唯張軟椅上。
旁的劍宗弟子:這爐鼎也太不客氣了吧!居然把孟師兄的位子坐了!
倒是孟九思,通過江逐月這個行為,愈發斷定了江逐月就是個粗俗不堪的散修,反而微微笑,坐在了旁的木椅上,對目瞪口呆站在旁的劍宗弟子道:“思齊,你先下去吧,我跟沈道友單獨有話要講。”
那劍宗弟子遲疑了下,退下了。
時間,帳篷里,就剩下江逐月和孟九思兩人。
江逐月這會眨了眨眼,故作懵懂道:“孟道友找我來,是為何事?”
孟九思微微笑道:“其實是我想結識林道友,但先前似乎我話冒昧得罪了林道友,就想問問沈道友,林道友可否有什么特殊喜好?我也好試著去解除誤會。”
著,孟九思就從袖掏出了塊靈光流轉的玉佩,看品質,是品靈器。
“若是沈道友肯幫襯指點二,這玉佩,就權當做見面禮了。”
江逐月瞟了眼那玉佩:嘖嘖嘖。
若江逐月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尋常散修,這品靈器的玉佩可真算得上是厚禮了。
可惜江逐月不是啊。
所以這會江逐月微微笑,不動聲色地換了個坐姿,把腰間的那塊品質比得上上品靈器的平安牌露了出來。
孟九思:……
倒是瞧了林縉出手的闊綽程度。
眸色沉了沉,孟九思還是把那玉佩遞了出去,又笑道:“那不知沈道友喜歡什么?”
江逐月:哦豁,這可是你要問的。
江逐月毫不客氣地把那玉佩接過來,就羞澀笑道:“林縉這人別的都好,就是不太會煉丹,也用不上那些玩意,可我不比他的賦,自然還是想要些好的丹藥幫助精進修為,受了傷也好恢復些。”
要丹藥?孟九思心頭動,覺得江逐月這倒是真沒見識,畢竟丹藥的價值比靈器什么的低多了。
可正當孟九思想從儲物空間里取出丹藥的時候,他神情忽然滯。
他忘了,這是在秘境……
靈器沒了可以再買,但現在他們跟凝香谷徹底鬧翻,丹藥便……
先前孟九思是早就算好了凝香谷那些弟子不敢回去告狀,而且丹藥夠用才那么做的。
他可不喜歡拖油瓶。
但現在,若是給了江逐月……
孟九思猶豫了。
而江逐月看孟九思猶豫,便微笑道:“孟道友若是覺得為難就算了,正好我看時辰林縉也快回來了,我出去接他。”
著,江逐月就作勢要起身。
孟九思見狀,連忙咬牙:“慢著!”
江逐月坐了回來。
丹藥事,但不能拉攏林縉事大,若是以后在內圍遇到,兵刃相向,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想著,孟九思就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了瓶修為丹和瓶解毒丹。
江逐月微微挑眉,起身道:“我還是去找林縉——”
孟九思咬牙又掏出瓶解毒丹。
“唔——”
再來瓶修為丹。
……
江逐月知道劍宗對外出弟子的丹藥供給,估摸著孟九思掏了大半家底之后,他便施施然笑,對對面額頭上青筋已經微微鼓起的孟九思道:“孟道友真是太客氣了。”
孟九思臉色陰沉:“現在可以了吧。”
江逐月微笑道:“林縉修的是唯識法,孟道友若是修為足夠碾壓他,他自然看得起你。”
孟九思臉上肌肉瞬間扭曲:“唯識法???”
隨即孟九思就冷聲怒道:“你耍我?!”
江逐月不慌不忙:“孟道友可不能亂啊,你讓我指點,我也指點了。”
孟九思盯著江逐月,不怒反笑。
江逐月見到孟九思這么笑容,心頭不由得跳,果然,下秒孟九思就欺身上前,想要抓住江逐月的衣領。
“你真以為我——”
孟九思的話還沒完,便愣住了,低頭看,原來他抓了個空。
再抬頭,江逐月已經靜靜立在了帳篷的另側,挑眉看著他。
“孟道友這是怎么了,好好的,干嘛動武啊?”江逐月嘻嘻笑。
孟九思言不發,又掌劈了過去。
這掌帶了孟九思七分力道,掌勢有如排山倒海,看來他這次是鐵了心要抓住江逐月嚴刑拷問了。
江逐月見狀,眉頭微皺,堪堪閃了過去,接著他就伸手拉外袍的下擺,露出了里面藏著的重重暗器——
本來還只打算讓你破點財,現在不打你就真的不姓江了!
孟九思本來都已經逼到了江逐月身前,結果眼看到江逐月袍子里藏著的那排上品靈器品質的暗器,頓時神色驟變,猛地剎住了腳步,轉身就閃。
江逐月狡黠笑,正想把暗器全都放了,給孟九思來個女散花,結果轟隆聲巨響,帳篷就被股極其強悍的外力從外面劈成了兩半。
江逐月:???
孟九思:!!!
江逐月和孟九思同時被這股巨力給震了開去。
江逐月眼看就要摔到地上,正準備抱頭護臉,接著,他就跌入了個異常寬闊而又熟悉的懷抱。
林縉回來了?
煙塵消散,江逐月還有些愣愣的,這是他腦子里唯冒出的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