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纏中,我只模糊看清陸睿白鐵青的臉,一雙眼陰狠的盯著林瑾男。回?fù)粝蛄骤械娜_也是不留一分情面的,這樣的陸睿白我沒見過,原來在他貌似儒雅的外表下也有這么兇狠可怕的一面。
我咳了幾聲,喉嚨發(fā)癢,嘶啞的喊出聲,“可樂——”
林瑾男松開陸睿白,沉默的看了他一會才慢慢走向我,邊走邊脫下身上的外套包住我。他伸手抱我的時候,我一刻也沒有猶豫就勾住了他的脖子。林瑾男帶我離開,我最終還是回頭看了眼陸睿白。他坐在那里,輕輕撫著唇角,我不懂他看我的眼神,比以往更難琢磨。
走出游泳館這一路林瑾男都不說話,我靠著他的胸膛,耳垂邊是他暖暖的頸窩。我抬頭看他,只看到他緊抿的唇角,隱約還有淡淡的淤青。遲疑了下,我還是抬手去觸那傷痕,“疼嗎?”
“不疼。”
林瑾男冷冰冰的丟出兩個字。我也不敢再說話,知道這時候最好不要惹他。每次打完架他周身的戾氣都久久難以消散,一臉生人勿近的模樣。我怕他遷怒我,老實的窩在他懷里不敢動。
到停車場的路好像長到怎么走都走不到似的,我僵著身子,為了緩解氣氛,自以為幽默的咧著嘴問他,“哎,林瑾男,你每次打完架就跟別人都該你錢似的,以后會不會家暴啊?”
林瑾男頓住腳步,意味不明的盯著我看。
我不自在的垂下眼,“干嘛,被戳穿又要惱羞成怒啊……要打架改天,我今天沒——”
“易暮橙。”他放我在地上,雙手卻纏在我腰間把我拉近他懷里,也不顧我的掙扎,認(rèn)真的審視我,“我最后再說一遍,你要逃我由著你,要裝傻我也配合你。但是,別再考驗我耐性,陸睿白會是最后一個。”
我看著他,越看越模糊,眼眶脹得難受。
他看著我的眼神從剛才的鄭重慢慢轉(zhuǎn)變成了無奈,冰涼的手指輕輕撫著我的臉頰,“傻瓜,哭什么?”
我抿著嘴不讓澀澀的液體流進唇角,緊咬著牙說不出話。這種話他是第一次對我說,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從十六歲之后被我劃開了一道鴻溝。我看得到他的努力,可是我就是怎么都邁不出心里那道坎。
我慌亂的擦了擦臉,嘴硬道,“誰哭了。”
林瑾男帶著笑意,溫柔的腔調(diào)讓我鼻子更酸了。他微微俯身看我,捏著我的鼻子,“鼻涕蟲,難看死了。”
我趁他捏我鼻子的空擋,故意“呼呼”的往外擤鼻涕,林瑾男早就知道我會來這招,速度快到我都沒來得及看他收手。他嫌惡的在我身上蹭了蹭手指,皺著眉,“易暮橙,你怎么還是這德行。惡心死了!”
我汲了汲鼻子,還特沒形象的打了個嗝,“擦吧,擦吧。反正我穿的也是你的外套。”
“……”林瑾男無語。
“……”我看著面前的他也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又一次顧左右而言它。可是下次呢,我知道我逃不了多久。林瑾男的耐性已經(jīng)被我一點點磨光,四年,真的好快。我以為,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揮霍。
我轉(zhuǎn)身率先邁開步子,“走唄,在這裝雕塑吶。搞行為藝術(shù)也得等姐我穿的好看的時候,現(xiàn)在簡直就是一犀利姐嘛。”
林瑾男大步走過來,一把就扣住了我的手。我瞠大眼,“臭可樂,撒手。我的手是你能隨便牽的?”
林瑾男勾了勾唇角,冷笑,“我告訴你,除了我以外,還真沒誰有那個本事牽得著你。要不要試試看?”
我承認(rèn)我被他的氣勢震住了,可是還是很惱怒,氣呼呼的咬牙,“魂淡,我這是留給我未來老公的!”
他一聽這話更來勁了,貼得我極近,“那不就結(jié)了,反正你也是要嫁我的。我不過是提前行使我的所有權(quán)。對了……”林瑾男瞇起眼對我笑。
一看他這么笑我就頭疼,肯定又是狗嘴里吐出狗牙了。果然他特曖昧的抬起我們交握的手晃了晃,“前幾天是誰見天嚷著這么好看的手沒被牽過,與其便宜外人,不如給我牽得了。反正咱倆這么熟……你身上有幾顆痣——”
“啊!”我捂著耳朵跺腳,“警察,救命啊,有流氓吶!!”
林瑾男嗤嗤的笑,抬手揉我的頭發(fā),“還怕嗎?”
我愣了下,之前在泳池的恐懼似乎真的緩解了好多,心里那塊大石又慢慢沉淀下去了。我囁嚅道,“你怎么會在這啊?”
林瑾男聽完我這話,恍然頓悟,“哎,我給忘了。周萌還在泳池呢——”
我一口氣噎到胸口,氣悶的吼,“滾!回你的周萌身邊去。”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也不搭理林瑾男,到處沾花惹草的花蝴蝶!
林瑾男陰魂不散的跟了上來,探過身子,“還說不吃醋。”
我對著他想做個惡心的動作,頓時真的胃里翻涌起一陣酸意。我捂著嘴沖到垃圾桶旁,吐了半天也吐不出什么。林瑾男拍著我的背,特郁悶的說,“至于嗎,嫌棄我嫌棄成這樣?”
我翻著白眼,吐得全身都快虛脫了。一把揮開他在我背上占便宜的爪子,“往哪拍吶!我是想起泳池里的水泡過那么多人的臭腳丫,被惡心著啦。”
林瑾男皺眉看我,馬上掏出車鑰匙給我,“去車上呆著,我給你買漱口水去。不行,要不去醫(yī)院灌個腸吧,多臟呀!”
“……”你個死混球!我爆發(fā)了,“到底是誰嫌棄誰啊,灌腸,你故意的吧?”
林瑾男撓了撓耳朵,臉上卻是難得的笑容。
我看著他那樣的笑容,心里也暖暖的。在你身邊……能給你這樣的笑,就足夠了。其他的,我還能奢求什么。
*
和林瑾男的關(guān)系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成天黏在一起。一起打游戲,一起自習(xí),不愛看書的家伙居然也好脾氣的陪著我鉆圖書館。那么安靜的空間其實一點也不適合我,可是我沒有男朋友,宿舍沒人的時候我只能在圖書館打發(fā)時間。
我也沒表面看的那么愛學(xué)習(xí),看書什么都是假象。在我精讀課本里面躲著的,其實是一本本甜到膩死人的言情小說。反觀林瑾男呢,我偷偷看了眼安靜在課本上勾劃的人,他就比我認(rèn)真多了。他和我不一樣,該玩的時候玩得很high,該學(xué)習(xí)的時候也一絲不茍。以他的成績其實可以上更好的學(xué)校……最后卻……
“一直看著我干嘛?”林瑾男側(cè)過臉來看我。
我呸他,“放心,再看也不會想把你喝掉。”
“那是想用吞的?”他似笑非笑的挑起唇角,手指轉(zhuǎn)著筆,“還是一口一口,慢慢吃?”
我耳朵一熱,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打滿馬賽克的畫面,支吾道,“在這么神圣的地方,你竟然說這么骯臟的話題,太不純潔了你。”
“橙子,你是不是特好奇這種事?每天腦子里都在腦補呢。”
我看著他一臉狡黠,艱澀的移開眼,口是心非道,“好奇?zhèn)€鬼啊,小娘我什么不懂。”
“哦……”林瑾男意味深長的點頭,“確定不要我給你科普下。”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林瑾男,你在勾引我?”
林瑾男側(cè)身靠近我,半個肩膀都貼在我肩后,手穿過我的腰際。我脊背一僵,低頭看他的手,再黑著臉看他,“找抽呢?”
他制住我,小聲覆在我耳邊,“乖,這是圖書館,安靜。我們只做……不說……”
我大腦“轟”一聲炸開,呆呆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什么、什么叫只做不說?做什么,又說什么?
林瑾男看到我傻子一樣的表情居然笑得特開心,要不怎么說他是變態(tài)呢。
他的手指隔著薄薄的雪紡布料摩擦著我的腰側(cè),我身體更僵硬了,不安的扭了幾下。他眉眼彎彎的看著我,手臂卻是越來越緊。
我臉熱得不行,光是想我也能想到自己現(xiàn)在肯定和西紅柿男孩一個臉色。我咬牙低聲呵斥他,“你個死色狼,再不住手我咬你。”
“唔,你不知道我最喜歡你咬我么,有四個月沒被你咬過了,還挺懷念。這次咬哪?”
我目瞪口呆,誰來告訴我一個能惡心死這BT的方法,在惡心死他之前我已經(jīng)快被他噎死了。
他的手指不老實,連帶著身子也不老實。大半個身子都在我身上蹭著,我呼吸開始有些紊亂,桌下的腳忍不住踢了他小腿一下,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呢,對面坐著的那兩姑娘已經(jīng)嫉惡如仇的瞪了過來。
我內(nèi)流滿面,被人性/騷擾了,我還不能反抗,這是個什么世界啊。
林瑾男看我不敢反抗了,果然和公車上那些個怪蜀黍一樣,樂此不疲、得寸進尺了。整個色爪都在我腰上游移,還有越來越往里深入的趨勢。
我心開始撲撲跳,耳邊都是他熱熱沉沉的呼吸。我忍!
他另一只手捉著我的手輕輕揉捏,好吧,都被他“強牽”過了,我也不是啥貞潔烈女,這點便宜我也默認(rèn)他占了。再忍!
可是,我的手指一陣滾燙,被他的手包裹著摸到了某種奇怪的東西,似乎……硬硬的。我好奇的用了用力,隱隱還能感覺到它跳動,我僵著脖子低頭,一看便倒抽一口涼氣。
掀桌!忍無可忍無須再忍,老紙不是忍者神龜!!
“林瑾男,你TM怎么在哪都能反應(yīng)。到底是多饑渴啊啊!”我驀地起身大吼。不要臉,氣死我了,竟然誘哄我摸、摸他……
林瑾男臉色不好看,是灰常以及灰常的最高級難看。我嘎達(dá)轉(zhuǎn)過脖子,整個圖書館的人面面相覷,一臉震撼的看著我和林瑾男。得,這輩子應(yīng)該不會有比這更丟人的事了。我灰溜溜的收課本,再灰溜溜的被林瑾男揪著領(lǐng)子拽下樓。
“易暮橙,我怎么就認(rèn)識你這貨呢?啊,哪個星球來的,怎么就這么二呢!”林瑾男到樓下就沖我一通吼。
我默默低頭數(shù)手指,“這又不能怨我。”
林瑾男氣得半天不說話,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黑來形容了。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覺得應(yīng)該說點什么,“……那個,你憋著不難受么?要不要先去洗手間,讓右手幫你解決下。出來再跟我算賬,可別憋出毛病來了,對你將來的老婆不好交代。”
“……”林瑾男那邊的呼吸似乎更沉重了點。
我小心的用腳在地上畫圈圈,“那個,還是你喜歡左手,快去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懂的,我在這等你,不會亂跑的。”
林瑾男忽然一把攫住我手腕,我歪歪斜斜跌進他懷里,撞到他結(jié)實的胸膛肩膀都有些發(fā)酸,“你、你干嘛?”
林瑾男一手抓著我手腕,一手拿著課本,但是力氣卻出奇的大,眼神陰郁,“不是好奇我用哪只手么,這就帶你去看看。”
我慌了,扒著樓梯扶手不松開,“我不要、不要,不要看小可樂,丑死了。”小時候我就見過他的小可樂,奇丑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