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敬少卿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她:“你讓我坐下來就是為了聽你說你的經歷?我不感興趣。你這樣的人,也不值得別人可憐和同情,你遭遇的那些,不該我們買單。”</br> 安雅深吸了一口氣,苦笑著問道:“我現在知道了,你不會接受我,更加不會接受孩子,我認輸。如果我能推翻這一切,你是不是可以,像從前一樣對我?就當我做錯了一回……我以為我要的是錢,是人上人的地位,現在才知道,當你和夢瑤一起出現在我的世界里時,你才是最耀眼的那顆星星。對不起,我不該喜歡你。不該這么過份的踐踏你們對我的好,我害怕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已經后悔了……”</br> 敬少卿有些懷疑,推翻這一切?怎樣才能推翻?除非這個孩子根本不是他的,那一晚什么也沒發生,不然不可能推翻。那一晚他醉得有些離譜了,完全沒有任何記憶,按理說那樣的情況,他不可能對安雅做什么,可床上的血跡又是怎么回事?這點才是讓他心里沒譜的原因。</br> 沉吟片刻,他問道:“你說實話,那天晚上,我們到底有沒有發生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br> 就在安雅要開口說話時,她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來電顯示,她神色微變:“那個……我先去接個電話。”說完,她匆匆走進了臥室,還把房門反鎖了。</br> 電話里傳來了一個冷清的男聲:“敬少卿在你那里?你們聊什么呢?你該不會是想反悔了吧?”</br> 她猶豫不決:“我……我覺得是我做得太過份了,我是想過有錢人的生活,可我還沒得到這一切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太多,我失去了僅有的兩個朋友,還讓我喜歡的人再也不愿意看我一眼,敬少卿不會接受我的,這樣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我應該認清現實,坦白那天晚上什么都沒發生,這個孩子也不是敬少卿的……”</br> 電話那頭的男人冷哼了一聲:“意志不堅決的人,永遠都得不到想要的,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你為了這一切付出了這么多,已經回不了頭了,就算你現在澄清一切,又能怎樣?你以為溫言和陳夢瑤還會把你當朋友?做夢,在她們眼里,你依舊是丑小鴨,永遠不可能跟她們站在一起、混為一談。你現在只需要放心的把孩子生下來,好好養胎,一系列費用我稍后會打給你。”</br> 沒等她再說話,電話就已經掛斷了。她握著手機躊躇不決,到底該不該坦白?坦白了陳夢瑤和溫言會重新接受她么?敬少卿還會對她跟從前一樣友善么?</br> 等她從臥室出去,敬少卿已經走掉了。她癱坐在沙發上猶如斷線的木偶,過了片刻,她給剛才那個男人發了條信息:我想見你。</br> 下午三點,男人準時出現在了她家里,身姿挺拔,面容俊秀,雖然不似敬少卿那樣讓人能一眼陷進去,也足夠引人注目了。</br> 安雅只跟這個男人見過幾次面,其中三次是為了懷孕而做那種事,另外的,是跟陳夢瑤一起和葉君爵吃飯,沒錯,這個男人,是阿澤。</br> 畢竟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親,還是不怎么熟的人,她有些尷尬:“那個……我可以打掉這個孩子跟敬少卿坦白嗎?我不想繼續下去了,他不會接受我的,我已經死心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