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婚,一了百了,她不要拋棄她的家人,也不要沒有愛情的婚姻,以后,一個人重新開始好好生活,總會迎來光明的,現在這一切,都糟透了!</br> 從前她都是被捧在云端,如今也總算體會了一把從高處跌落的感覺,很痛……很痛……千瘡百孔,她現在只想逃離這一切……</br> 葉君爵掐滅手里的煙蒂,猛地站起身:“要離婚是嗎?成全你,協議拿來!”</br> 曲清歌轉身上了樓,協議就放在床頭,上面的每一行字,她都看了不下十遍,每看一次,都是折磨,尤其是‘離婚協議’那四個大字。她沒工夫去想為什么他要說離婚是成全她,明明離婚是他提出來的,是他先說的離婚,她只是依他所言擬好了離婚協議而已,她當著曲母的面說是自己提的離婚,不過是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煩。</br> 把離婚協議放到葉君爵面前時,他毫不猶豫的拿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鳳飛鳳舞的字,像極了他的性格。</br> 等他簽好字放下筆,曲清歌也沒有猶豫,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用拇指,印上了指紋:“什么時候去辦手續?”</br> 葉君爵沒有回答,摔門走了。</br> 她虛脫的癱倒在沙發上,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咸的液體刺痛著還在發痛的臉頰。過了一會兒,她起身走進了洗手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突然覺得好難受,曲母打她的力道比她想象的還要重,臉頰也腫得比她想象的厲害,方才葉君爵看著她時,一定覺得她很丑吧?本來就不喜歡,現在……因為陳夢瑤的事,更討厭她了吧?</br> 她什么都沒了……連女兒都不屬于她了。</br> 雖然還沒辦離婚手續,但是離婚協議已經簽好字了,她也沒打算繼續留在葉家莊園,當晚就收拾好了行李,把女兒哄睡著之后,她便悄然離開了。</br> 要是芮芮醒著,一定會哭喊著不讓她走,畢竟孩子從出生起都是她自己親力親為,一想到芮芮醒來找她會哭得撕心裂肺,她心里就難受,可她沒得選。</br> 她離婚算是凈身出戶,但是好歹手頭還有點積蓄,所以先找了家酒店住下來,打算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租賃。</br> 葉君爵遲早會知道陳夢瑤不是她推下樓梯的,她也不想去幻想他會不會后悔,大概是不會的,所以,怎么樣都無所謂了。</br> 夜里,她夢見了芮芮哭著要媽媽,她便也哭著從夢中醒來了,看見陌生的酒店房間,她痛苦得精神恍惚,芮芮沒離開過她,葉君爵也不在家,她怎么能放心?思來想去,她試探著給葉君爵打去了電話,現在是凌晨五點,這個時間打電話多少不合適,可她沒辦法等。</br> 所幸,電話接通了,她急切的問道:“芮芮醒了嗎?她在哭嗎?你有沒有在家?她以前沒離開過我,你對她要有點耐心,時間長了她就會習慣了……”</br> 電話那頭很安靜,葉君爵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抱著女兒,小家伙剛剛哭完睡著,臉上還有淚痕,他哄了大半個晚上,也是心力交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