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客廳坐下,曲母當先開口說道:“聽說你要和我女兒離婚?因為什么?你總得有個說法吧?是我女兒不夠賢惠?她從嫁進葉家就為了你操持著這個家,成天圍著孩子轉(zhuǎn),都快把自己熬成黃臉婆了。還是她不夠明事理無理取鬧?我好像也沒聽說你跟她經(jīng)常吵架吧?”</br> 葉君爵瞥了眼曲清歌:“你自己問她。”</br> 曲清歌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問她么?她該怎么回答?說她傷害了他心里喜歡的那個女人,所以他要離婚么?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離婚是我主動提出來的,就只是覺得互相沒感情,在一起也只是熬著,沒什么意思。”</br> 曲母萬萬沒想到是曲清歌先提的離婚,當即甩手又是一巴掌:“你有什么資格提離婚?!”</br> 葉君爵神色冷了下來:“你再動她一下試試?!”</br> 曲母氣勢不減:“我教訓我女兒,你憑什么攔著?!是我沒管教好才讓她丟了人!”</br> 葉君爵一把將曲清歌拽到了自己身后:“離婚是我和她兩個人之間的事,你要是為了這件事來找她,那大可不必,真要離你也攔不住。阿澤,送她走!”</br> 門外的阿澤聞聲立刻走上前:“夫人,請吧!”</br> 曲母冷哼了一聲:“要離婚可以,我不攔著,財產(chǎn)該怎么分就怎么分,你要是薄待了我女兒,那這個婚,就別想離!我知道,葉君爵,你有些手段,可我也不會怕了你,我曲家的人,也不會平白讓人欺負了去!”</br> 要財產(chǎn),也是為曲家要的,跟曲清歌本人沒關(guān)系。曲清歌知道這一點,再也聽不下去:“媽,你快走吧!不關(guān)你的事!”</br> 曲母踩著高跟鞋憤然的離開了,出門之后,給曲清歌發(fā)了條信息:葉君爵還不知道事情是你大哥做的吧?你要是讓他知道了,我饒不了你。</br> 看見信息,曲清歌直接刪掉了,到現(xiàn)在母親還在為親兒子著想,她這個女兒,就活該背鍋嗎?</br> “疼嗎?”</br> 聽到葉君爵的聲音,曲清歌錯愕的抬眼看著他,見他眼中平靜無瀾,便自嘲的笑了笑:“還行,從小到大,她是第一次打我……既然你回來了,我們就商量一下離婚的事吧……其實也沒什么好商量的,簽字就行了。”</br> 葉君爵在沙發(fā)上坐下,點燃了一支香煙:“我再問你一次,陳夢瑤的事,到底怎么回事?”</br> 曲清歌已經(jīng)不想再多言,不管是她干的還是她大哥干的,結(jié)果都一樣吧?他都容不下她,只是牽不牽連曲家的問題:“就是我干的,是我把她推下樓的,所以,離婚吧。”</br> 葉君爵滿臉陰霾:“我跟她早就是過去式了,你千方百計的接近她,假裝跟她做朋友,就為了最后推她一把,要她一尸兩命?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有罪嗎?!她現(xiàn)在是沒事了,可是孩子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你心里真的就沒有一點愧疚嗎?!”</br> 不管他多么暴怒,在曲清歌眼里都是正常的,他口口聲聲放下了,既然放下了,又怎么會三番幾次的質(zhì)問她?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為什么要愧疚?我第一胎生了女兒,難道你不想要個兒子以后繼承家業(yè)么?為什么遲遲沒讓我再懷上二胎?不就是想離婚嗎?當初我懷芮芮的時候你就不想我生下來的,是什么讓你改變了主意?葉君爵,多余的話不用再說了,憑什么我沒再懷孕她陳夢瑤卻懷上了?我就是要她一尸兩命!我現(xiàn)在滿足你,離婚,簽字吧!”</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