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知道是安雪莉慫恿你媽制造的空難,也是她策劃的,她也是害死我爸爸的幫兇之一,可是你卻瞞著我,什么都不說,還為了她無底線的讓我體諒讓我讓步!不管安雪莉對我多么過份,你都還是義無反顧的丟下我和小團子去找她,你把我當什么?你養我的這些年我早還清了,原本就是你穆家欠我的!”</br> 穆霆琛瞳孔驟然放大,手僵硬的抬起,想擁抱她,又突然間沒了勇氣:“誰告訴你的……?”</br> 溫言發了瘋似的從床上拿起枕頭砸向他:“是安雪莉親口告訴我的,你還想幫她隱瞞嗎?還想幫她開脫嗎?你們穆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當初為什么要收養我?因為愧疚嗎?你心里好受了,我卻搭上了我的一輩子,穆霆琛,你欠我的拿什么還?!你知道她為什么告訴我這些嗎?因為只要我一天是你的女人,她就一天不安心,我成全她好了!你放過我行不行?!”</br> 穆霆琛沒有躲開,任由她發泄,他早就知道,這些事情她一旦知曉了,沒那么容易收場。今天她的瘋狂他早有心理準備,這種時候,無論他說什么,都顯得蒼白無力。</br> ‘放過我行不行?’</br> 這句話,很久以前她也對他說過,那時,她拼了命的想要逃離他……沒想到如今,又聽她再說了一次。</br> 發泄之后,溫言癱坐在床前無聲的落淚,她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從始至終穆霆琛的心都沒有向著她。她怕他難做,所以對安雪莉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無論安雪莉多么討厭她,多么針對她,她都可以不計前嫌。可是到頭來,她換來的是什么?是他的欺瞞。</br> 片刻的寂靜之后,穆霆琛走上前想觸碰她,她冷聲道:“別碰我!”</br> 他腳步頓住,艱難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可是告訴了你之后又能怎樣?只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也怕你知道了以后難受……我早就打算好了,等我小姨的腿好起來,就不再跟她走動,別這樣,好嗎……?”他的語氣近乎祈求。</br> 溫言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抬頭望著他:“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你知道我感受到的是什么嗎?當安雪莉把那件事情告訴我的時候,我就對她說過,要是再讓你踏進她那里一步,我就認輸。從頭到尾她都在想著怎么讓我從你身邊離開,現在我成全她,以后你跟她好好過吧,她可是你親小姨,比我這個外來的孤兒要親得多,我最不屑的血緣,最后還是讓我輸得一敗涂地,看來,也只有我跟陳晗才那么不在意血緣,你跟安雪莉這么多年不見,還能處得跟親生母子一樣,是我不自量力了。你讓我覺得……我像個傻子。”</br> 是啊,她就像是個傻子一樣,穆家害死了她父親,讓她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她偏偏還愛上了穆霆琛,本以為只要他向著她就好,可是他幫著安雪莉隱瞞的事,狠狠的給了她一耳光,她就像個全天下最傻的傻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