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瑤一揮手:“不讓你去還不好嗎?之前你就在醫院伺候了人家一個月,結果呢?人家還不念你的好,你何必去費力不討好?就當躲清閑好了,又不是沒人照顧,瞎操心。甭管他們倆之間有什么小秘密瞞著你,只要沒給你造成困擾,你就甭搭理,沒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穆霆琛喜歡瞞著那就讓他瞞著,你活得佛系一點不好嗎?看你這樣我心累。”</br> 溫言嘆了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歡他什么事都瞞著我的感覺,就好像跟我不夠親密,完全把我排除在外……”</br> 曲清歌開口說道:“其實大哥這個人吧,性格是有點薄涼,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對你已經是個例外了。他不想說,肯定有他的理由。夢瑤說得沒錯,活得佛系一點吧,少操心,時候到了,他自然就說了。就像我跟葉君爵,我就不愛問關于他的事兒,他自己愿意說就說,不愿意說就算了。夫妻之間毫無間隙的相處方式固然好,但是那種保持距離感的相敬如賓也不錯。”</br> 溫言心里有些亂,看向了一旁發呆的徐陽陽:“你覺得呢?”</br> 徐陽陽回過神一臉茫然:“我?我……我覺得吧……她們說得有道理!”</br> ……</br> 吃了飯逛完街回家,已經快十點了。溫言拎著大包小包的進門,本以為小團子還在等她,回來的路上她都火急火燎的,還有點愧疚,沒想到今天小團子已經睡下了,當然是因為穆霆琛回來了,有他哄睡也一樣。</br> 穆霆琛在客廳坐著看書,她沒理會他,也沒問他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早,顧自拎著東西上樓了。</br> 穆霆琛皺了皺眉,放下手里的書跟了上去:“你怎么了?”</br> 溫言站在床前整理著這次逛街的戰利品:“沒怎么啊,你不是不希望我問東問西管太多么?我就不問了,你愿意說就說,不愿意說就不說,我想通了,以后你的事,我都不過問,包括你回家早還是晚。你需要我操心的地方就告訴我,不需要我操心的,我就閑著,樂得自在。”</br> 不管怎么看,她的話都有賭氣的成份,穆霆琛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別鬧,我今天好不容易回來這么早,你還要跟我鬧別扭么?”</br> 溫言輕輕的掙開他的手:“我沒有跟你鬧別扭啊,你想多了。我收拾東西呢,你該干嘛干嘛去吧,別圍著我轉。”</br> 穆霆琛立在原地沒動彈,溫言也沒再搭理他,收拾好東西就去洗澡了。等洗完澡出來,他就坐在床沿,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看不真切。</br> 她走上前,上床躺下:“關一下燈,我要睡覺了。”</br> 穆霆琛抬手摁下了床頭的開關,黑暗中,他語氣有些消沉:“對不起,我不是不告訴你,只是覺得,難以啟齒。這段時間發生這么多的事,我真的很累……”</br> 溫言閉著眼,毫無睡意:“我知道你累,我也很想心疼你,可是你不讓我心疼啊。我能做的就只有傾聽,我也想幫你分憂,可是在你和你小姨的事情上,我就是個外人,不光她把我隔絕在外,你也是。現在我不想管了,也不想過問了,你這又是唱哪出?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在跟你生氣吧?放心,我沒有,我不是那種閑不下來非要給自己找事兒干的人。咱們各司其職,管好自己的事就好。”</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