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歌見她大包小包的拎了東西,有些奇怪:“溫言,你這是干嘛?來這里還需要拎這么多東西?”</br> 溫言把東西一股腦的放下,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我還就怕我買少了,我是來替某個人賠禮道歉的,葉君爵人呢?他不會不在家吧?”</br> 曲清歌稍稍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額……他在樓上,傷還沒好,成天在家里窩著呢,我帶你上去吧。”</br> 到了樓上房間,見到葉君爵,溫言擺出了一副認錯的架勢:“葉君爵,你傷沒什么大礙吧?你這事兒……我很抱歉。”</br> 葉君爵坐在椅子上,抬眼瞥了她一眼,又接著低頭看手機:“你別這樣,你這樣我不習慣,看你那表情和語氣,像是來負荊請罪似的,又不是你對我下的手,要來賠罪也是穆霆琛或者他小姨來,跟你有什么關系?”</br> 溫言尷尬的笑了兩聲:“你知道……他們不可能會來,這不就只有我來了么?穆霆琛那種死要面子的人,就算心里知道自己理虧,也抹不開面子低頭的,他小姨干這事兒也沒跟他商量啊……”</br> 葉君爵好整以暇的關掉手機抬頭打量著她:“要不是為了穆霆琛,他小姨至于這樣?行了行了,我本來就沒打算怎么樣,一點皮外傷,都好得差不多了,你就別別別扭扭的搞得我都有點毛骨悚然了,你也不像是那會道歉的人,拉倒吧。”</br> 既然葉君爵都這么說了,溫言也就放寬了心,晚上留在了葉家莊園吃飯。</br> 曲清歌雖然從前是曲家大小姐,結婚之后和葉君爵單獨生活在一起,倒是把這個家操持得井然有序,從前的葉家莊園少了點家的溫馨氣息,現在,連沙發上的抱枕都變成了曲清歌喜歡的風格。</br> 吃飯的時候,小芮芮很不老實,嚷嚷著要從椅子上下去。雙腳一沾地,就立馬朝葉君爵沖了過去。</br> 葉君爵臉色一變,伸手擋住小家伙:“你可別來了,我傷口已經被你弄裂開過一次了,你想謀殺親爹啊?去去去,去你媽那兒!”</br> 他越是不讓小芮芮靠近,小家伙越是往他跟前奔,曲清歌一開始并沒有制止,她很喜歡看他們父女倆親密的樣子,但是又怕葉君爵的傷口真的被弄得再裂開,便輕聲呵斥道:“芮芮,你給我過來,再這樣調皮媽媽可要打你了!”</br> 小芮芮望著曲清歌,小嘴一癟,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像是隨時會哭出來似的,委屈得不行。</br> 葉君爵眉頭一皺,一把撈起小家伙抱在自己懷里:“好了好了,不哭,抱你還不行嗎?還吃不吃點什么?我給你夾。”</br> 曲清歌白了他一眼,自己剛剛說不讓孩子靠近的,現在又主動摟懷里了,反正壞人都是她在做。</br> 看到這一幕,溫言不自覺的笑了,其實葉君爵放下陳夢瑤之后,跟曲清歌在一起也生活得很幸福,每個人都有自己最終的歸屬,有時候退一步,真的是海闊天空,未必是萬丈深淵。</br> 見她在笑,曲清歌問道:“溫言,你笑什么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