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歌靠墻立著,一臉憋屈:“我怎么可能睡得著?只要跟他見面,肯定是這樣的場面,我早就料到了,我已經做好了不跟他見面的準備,他就不該聽爺爺的過來找我。你跟著他跑這么遠,家里不用照顧了?你總不在家,你妻子不會埋怨嗎?”</br> 阿澤搖了搖頭:“安雅挺好的,從來不埋怨我不陪她。說實話我是有點不放心,不過請了保姆幫她一起照顧孩子照顧家,其實也還好。”</br> 曲清歌突然有些羨慕阿澤和安雅:“你們關系真好,不像我……婚姻簡直一團糟。你說,跟沒有感情的人,能湊合過一輩子嗎?你喜歡安雅嗎?”</br> 阿澤沉吟片刻,說道:“日久生情,只要有生命的東西,處久了都會產生感情,大概……是可以過一輩子的吧。”</br> 曲清歌自嘲的笑笑:“可我覺得葉君爵就像是冷血動物,無論多久,他都不會對我產生感情。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先去睡了,你也睡去吧,不用這么辛苦守著,我能照顧他。”</br> 說完,她推門進屋,在關上房門轉身的一剎那,她驚慌失措的捂住了眼睛:“葉君爵!你怎么不穿衣服啊?!”</br> 葉君爵眼底帶著一抹戲謔:“擋什么擋?又不是沒看過,我忘記拿衣服了。”</br> 她背過身走到衣柜前,找了條浴巾丟給他:“要點臉吧你!”</br> 他順手接住浴巾圍在腰間:“可以了,困了,睡覺。”</br> 曲清歌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轉過身,確認他身體不再繼續暴露著,才上床躺下:“關燈,開著燈我睡不著。”其實關了燈她也不一定能睡著,畢竟旁邊多了個大活人。</br> 葉君爵倒是少有的好脾氣的依了她,伸手關掉了燈。四周一陷入黑暗,她房間里的香味就越發明顯,跟她身上的一樣,撩動著他心底的蠢蠢欲動。</br> 他很清楚,這只是作為男人的生理反應,和別的無關。</br> 或許是安靜的環境太能催人入眠,加上懷孕了扛不住,過了一會兒,曲清歌眼皮開始打架了,她還以為葉君爵在她會睡不著……</br> 在她迷迷糊糊的翻身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時,葉君爵突然出聲道:“別亂動。”</br> 她剛要睡著,被他的聲音一驚,又清醒了一些。她有些惱,脾氣上來了,跟他唱反調,故意擺弄了幾下身體:“我在我家,我的房間我的床上,怎么就不能亂動了?你霸道得有點過頭了吧?”</br> 她沒注意到,她在動彈的時候腿碰到了他的身體,他突然欺身而上,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只是沒把自身重力壓在她身上而已。</br> 她慌了,側過臉:“你干什么?!下去!”</br> 她的拳頭軟綿綿的,根本不痛不癢,反而撓得葉君爵一陣火起:“我讓你別亂動,你不聽是么?”</br> 曲清歌這次真不敢動了,低聲罵了一句“禽獸”。</br> 葉君爵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抬起了她的腿,她拽住他的手腕:“別碰我!”</br> 他無視她的話,啞聲問道:“你懷孕幾個月了?”</br> 她惱怒道:“我懷孕幾個月你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播的種都不清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