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舒哩趕緊把畫藏到背后,搖頭道:“沒……沒什么!”
“哦~!”
易潯假裝別過頭去,卻趁貝舒哩一個不注意,伸那只沒掛水的手一把將貝舒哩的畫奪了過來。
“哎!你……”
易潯看著手中的畫,忽然笑了笑。
貝舒哩不可思議地看著易潯,“你居然笑了?!我這還是第一次看你笑哎!等等……你不會是覺得我畫的太難看了才笑的吧?”
“在懸崖上的時候,我也笑了,只不過那時候的你哭的太投入了,沒注意到!不過你這畫得確實挺難看的!”易潯很誠懇地點了點頭,“所以這么難看的畫,你還是別要了,給我吧!就當是……我救你的報答!”
貝舒哩低頭撇嘴小聲嘟囔道:“你都說畫的難看了,還要干嘛?”
易潯用畫輕輕碰了碰貝舒哩的腦袋,問道:“嘟嚷什么呢?”
貝舒哩抬起頭,捧著笑臉,回道:“沒什么啊!這畫你要是想要的話,就給你了!但是!你可不能因為這畫畫得難看,轉手就把它扔了!”
此時,貝舒哩的肚子忽然咕嚕咕嚕響了起來
“你餓了?”
貝舒哩尷尬地撓了撓額頭,“昂~!我出去買飯吧!”
“我和你一起出去買吧!”易潯正要下床。
貝舒哩趕緊摁住他,急道:“哎哎哎!你不能下床,你還在掛水呢!你要吃什么?我出去給你買!”
“沒事,我拿著這個掛水的桿子就好了!”
易潯又要掙扎著起身,貝舒哩又開始摁住他,堅持道:“那也不行!你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小的去給你跑腿,你等著啊!”
貝舒哩笑著輕拍了拍易潯的肩,然后溜溜地跑出病房了!貝舒哩跑到樓下,突然才想起,她好像沒有問易潯吃什么,趕緊又溜溜地跑回去!
易潯見貝舒哩忽然出現,趕緊將手中的畫放了下來,貝舒哩見易潯掩蓋的動作,不禁腹誹道:不是說我畫的難看嗎?怎么還看的這么認真?
“你怎么又回來了?”
“我忘了問你吃什么了,你要吃什么啊?”
“素食少油!”
這么清淡?這與她的飲食習慣背道而馳啊!不過他正在掛水,確實應該吃清淡些。
“好,那我走了!”
“等等!”易潯忽然又叫住了她。
“怎么了?”貝舒哩回頭。
易潯把手機遞到貝舒哩面前,“手機拿著去付錢!手機和支付密碼是314159!”
314159?圓周率π?
貝舒哩回絕道:“不用!我口袋里……”
貝舒哩邊說邊摸向口袋,把口袋里的錢掏出來之后發現,發的一百塊現金被她花的只剩五元了,只好把他的手機拿了過來,“謝謝!”
天已經晚了,外面很多飯店都已經開始打掃衛生關門了,貝舒哩就隨便買了兩份青菜雞蛋面,正當貝舒哩想要給自己那碗加上辣椒時,忽然想到醫生囑咐過最近都不能吃辣,貝舒哩放下辣椒油的勺子,唉,忽然就沒食欲了!
“我來了!”
貝舒哩一手一份外賣進了來,然后把桌子放在床上的小桌上。
易潯的手不方便,所以貝舒哩幫易潯掀開蓋子,結果卻與易潯的手撞了個正著,貝舒哩瞬間覺得自己的手好像觸電一般的感覺,兩人都瞥了對方一眼,然后立即不好意思的將雙手雙雙縮了回來。
易潯的兩只手都裹著白布包扎著,拿筷子用力的時候緊皺著眉頭,貝舒哩弱弱地問道:“你手不方便,要不我喂你吧……”
“不……”
易潯回絕的話還沒說完,貝舒哩已經拿著筷子將面夾在了他的嘴邊。
易潯只好說了句,“謝謝……”
貝舒哩喂完還幫易潯擦嘴,一時間曖昧交織在兩人的目光中,貝舒哩看著易潯這張近在咫尺,完美無瑕的臉出了神。
易潯弱弱地開口道:“你已經……擦了一分多鐘了……”
“嗯?啊?”貝舒哩手中的動作霎時停了下來,然后尷尬地低下頭將手縮了回來。
漸漸,夜已經深了,易潯住的是兩間房的病房,正好派上用場。
貝舒哩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只不過她剛睡著沒多久就被易潯吵醒了,她伸手拉開中間的床簾,下了床,來到易潯床前,發現易潯眉頭緊皺,額頭上還有許多細汗,全身都在顫抖。
“易潯,你怎么了?”貝舒哩以為他的身體出了問題,急忙要跑去喊醫生,“醫生!醫……”
易潯卻忽然拽住了貝舒哩,她倒在了他的身上,易潯緊緊抱著她,嘴里不斷嘟囔著。
“你別走!你別走!”
“我冷,我……我害怕!”
“我疼……好疼,我聽話,我聽你的話!”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我錯了,不要把我關在這里!”
“易潯!你怎么了?”
貝舒哩掙扎著要起身,易潯卻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你別走,我求你了~!”
易潯的眼淚滴到了她的手上,她趕忙柔聲安撫他,“我不走,我不走,沒事的,沒事的,我在呢……”
貝舒哩安撫了他好一陣,易潯逐漸熟睡,貝舒哩盯著他熟睡的臉龐,易潯的眉頭還在緊鎖著,貝舒哩回想起白天易潯的眉間,也總是有意無意這般緊鎖,不禁伸出手輕輕將他的眉間撫平,看來這噩夢常常在黑夜侵入他的內心,讓他不能安睡。
貝舒哩雖不知他內心深處令他恐懼的噩夢究竟是什么?但卻很心疼他。
早上十點左右,貝舒哩才醒,她掀開簾子,卻發現易潯不知去哪了,桌子上有給貝舒哩的早餐,和一次性洗漱用品。
貝舒哩洗漱完,把早餐吃了后,易潯還沒回來,不會是直接走了吧?于是貝舒哩跑到醫院前臺處詢問。
“你好,請問一下302的一號床病人去哪了?他叫易潯!”
“你說的是那個長的很帥的男孩子嗎?他好像去收費處辦理出院手續了!”
“好吧,謝謝醫生!”
此時,易潯已經辦完出院手續,走了過來,“走吧!”
“腦部CT的片子,你拿了嗎?”
易潯直接把手機上的結果給貝舒哩看,“結果顯示沒什么大礙,只是皮下血腫而已!”
“那就好!”
貝舒哩和易潯剛出了醫院,忽然從出租車上下來兩個熟悉的人,貝舒哩眼前一亮,喜出望外地奔跑上前。
“爸媽,你們怎么來了?!”貝舒哩看向秦月月哭紅了的眼睛,心疼道,“媽,你怎么又哭了?”
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放在秦月月的身上真是十分貼切。
貝一河見女兒來了,轉頭讓出租司機等一下,然后對貝舒哩說道:“你媽昨晚在接到老師來的電話后,知道你受傷了,哭得稀里嘩啦的!我們一夜都沒睡著,天還沒亮就著過來看你了!”
“哎呀!爸媽,我沒事!”貝舒哩轉了一圈,“媽,你看!我好著呢,活到一百歲,那都是小意思!”
貝舒哩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
遠處的易潯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不禁也露出了笑容,雖是遠遠看著,但仿佛自己身在其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