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果然是無賴,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才多久時間,便又忍不住了?
顧司言讓不吃,不喝,不睡牽緊自己的羅裙,一起往回尋找沈書年。
若不是,他畫的路線圖實在太簡易了,她才懶得回來尋他。
遠處,沈書年站在梧桐樹旁,梧桐葉被風一吹,翩翩落下,他神情憂傷的看向府門外的姑娘。
顧司言看過去,匾額上寫著兩個大字,余府。
顧司言蹲下身,教導著三個孩子:“你們可不能像沈書年學哦,看見好看的小姐姐就看的癡迷,路都走不動了。”
“呃......我們就只看娘親,娘親最好看。”
還沒等顧司言反應過來,沈書年便慌張的跑了過來,看見她沒有停下的意思,從她身邊繞過,一直消失在前面的路口。
身后余府門外的女子匆匆追趕過來。
她上下打量著女孩,十八九歲的模樣,水靈靈的眼睛透著機靈,一身暗紅色的綢緞長裙,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
“姐姐好,請問你看見剛才那個男子往什么方向走了嗎?”
“呃,這街上都是男子,不知姑娘說的是哪個?”沈書年干得好事,偷窺不成反被發現,如今人家找上門來,還得自己替他收拾爛攤子。
“就是,帶著一副書生氣質,談吐不凡,長相清秀儒雅的公子!”
我天,這說的是沈書年嗎?怕是天色有些暗了,才誤導了人家姑娘。
“小姐姐,說的可是我家先生?”不喝只一句話便將沈書年出賣了。
此刻顧司言想捂住不喝的嘴,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尷尬地對著姑娘笑笑。
姑娘水汪汪的眼睛,瞬間亮起了一道光,頭上的蝴蝶發飾,跟著她說話的頻率震顫著。
“太好了,你們認識我表哥嗎?”姑娘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滿是期待。
表哥?
“你表哥姓沈?”顧司言將信將疑,根本無法將沈書年和這個姑娘聯系到一起。
“嗯!”姑娘激動地抓住顧司言的手,連連點頭。
“我剛才見一人身影極像他,還以為我認錯了,我找他很久了,姐姐,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嗎?”
顧司言剛要說話,便被余府門外匆匆跑過來的女子打斷了。
女子一臉焦急,眉頭緊鎖:“小姐,你怎么在這?趕快回去,不然老爺又要責罰了。”
余府小姐看了看遠處,又看了看剛跑過來的丫鬟,左右為難,她轉了轉眼珠,將頭上的發簪拿下來,遞給顧司言:“麻煩姐姐,將這只發簪交予表哥,他自會明白我心意。”余府姑娘對著她行了禮,以表感謝,然后便匆匆離開,消失在暮色之中。
顧司言將發簪揣進內兜,拉扯著不吃不喝不睡,往前走。
走出去半天,還不住的頻頻回頭,直到此刻,她也無法將剛才漂亮的余府小姐,和無賴膽小怕事的沈書年,聯系到一起。
莫非,真如他所說?
父親經商,但奈何家道中落?
這樣說來,他還是個少爺?
“哎喲!”顧司言正想得出神,完全沒看見一旁,蹲著一個人,直接踩到了那人的腳上,疼的男人嗷嗷直叫。
這聲音......
“顧司言你是不是瞎!”沈書年齜牙咧嘴的哎喲著,還不忘在一旁嚷嚷著。
顧司言看了眼前的男人,潑婦罵街的模樣,撇了撇嘴,她實在沒辦法把他和少爺身份,聯系到一起。
“喲喲喲,剛才偷看姑娘那股子勁頭吶?”顧司言揶揄道。
沈書年揉著被踩的腳:“我偷看姑娘,又沒偷看你,關你什么事!”
顧司言賠著笑臉:“沈少爺說的是吶,小女子給你賠罪了,那沈少爺準備什么時候,把那一百九十七文銅錢還給我?”
“少爺?你看我哪點像個少爺?”沈書年不屑的撇了撇嘴。
“剛才你偷看的那個姑娘,追過來,說是你表妹,我一看她的穿著,就知是大戶人家,既然是你表妹,那想必你也非富即貴,還差這點銀錢了?”
沈書年立馬勾起嘴角:“表妹?我不認識剛才那位姑娘,純粹就是欣賞,她這么說,不會是看上我了吧?畢竟我長得這么瀟灑倜儻。”
噗......
“哦,那既然不是你表妹,剛才那姑娘托我給她表哥的發簪,我就只好自己留下了。說著,手持發簪在沈書年面前,晃了又晃。
沈書年一把搶過發簪,插在腰帶之上:“做夢!見者有份,等回去我就把它賣了,把欠的那三百零三個銅板還上!”
顧司言剛才拿出發,簪就是為了試探沈書年,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余府姑娘說的表哥,但從剛才的表情上來看,或許真是那位姑娘認錯了人。
說來也是,這么自大又無賴的男人,哪里有半分得少爺氣質?想到這,顧司言又看了看沈書年,露出一臉的鄙夷之情。
天色漸暗,顧司言和沈書年加快了腳步,身后的不吃,不喝,不睡,倒騰著小碎步,緊跟著娘親,生怕將他們落下。
趕到周邊鄉下的時候,由于光線不好,視線已經不清晰,但仔細看還是可以看得出,棉花的葉苗生長茁壯。
顧司言蹲下身,抓了一把泥土,果然,這里的土壤也應該屬于偏堿性。
正在研究之時,遠處一個男人,兇悍的的呵斥了一聲。
顧司言和沈書年從田地里出來,男人正拿著鐵叉子,滿臉厲色。
后來才知男人是這里的農戶,把他們當成周邊的盜賊了,經過一番解釋,農戶才放下警惕,得之來意,二話沒說,就將家里剩下的棉花種子,送了一部分給他們。
顧司言道過謝,幾人便匆匆離開。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想要趕回清涼縣是不太可能,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袖兜,住店?他們又沒有銀錢。
只好進了都陵縣,找一處相對繁華的街道,靠在哪休息一晚。
夜晚露水凝重,原本,顧司言打算一人過來,隨便對付一晚就行,沒想到他們會追來一起,早知道,就多采些野菜,蘑菇,好歹能換些銅板。她和沈書年倒是沒什么,只是,這不吃,不喝,不睡,還這樣的小,不知道,會不會受涼。
商議之后,她決定自己抱著一個小包子,沈書年抱著兩個,依偎一宿,這樣這三個小包子,多少能暖和一些。
幾人在一家大戶人家府門外,找了落腳點。府門外燈籠高掛,緋紅余光。這樣相對更加安全。
顧司言抱起其中一個小包子,回過頭剛要說話,就發現,沈書年,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