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言還是第一次入了監牢,自己現代,古代穿越一遭,沒想到,這第一次居然給了張庭生的知府大堂。
牢獄中,人滿為患,衙役押解著顧司言在昏暗地過道中,走到最里間,將她單獨關了起來。她環顧了一圈,稻草稀疏的散落在灰土地上,周圍破敗骯臟,幽暗的光線下,幾只老鼠吱吱吱的發出叫聲。
自小,顧司言就最怕這種動物,尤其是它遇到危險時的叫聲,尖銳的叫聲,像是要劃破耳膜一般。
她縮了縮身子,這種鬼地方,自己要趕快想辦法出去才行。
片刻之后,衙役匆匆來報,說是顧司言想起真的配方是什么了,但她現在不能交出來,要見過大人才行。
張庭生聽了這話,激動地站起身,高興地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喃喃自語道,果然是要用些手段的,然后便趕緊同衙役來到牢獄中。
見她將身子縮在一角,冷笑著問道:“怎么?顧司言,想起來了?早想起來,何必吶?遭罪,受苦的!”
隨后張庭生示意小廝去拿筆墨過來,讓她將方子謄抄下來。
“等等,大人,想要這方子,是有條件的!”
“條件?什么條件?”張庭生看著如今如同籠中鳥的顧司言,還真覺得她有些自不量力,還敢和自己將條件,都什么時候了?
“放我出去!”
“好!”
顧司言接過衙役手中的筆墨紙硯,將白紙抵在墻上,用毛筆將材料謄抄在上面,待寫完后,她將方子遞給了張庭生。
他接過配方,志得意滿地笑了笑,轉身就走,絲毫沒有放她出來的意思。
“大人!放我出去啊!”
此刻的她意識到,遭遇張庭生的欺騙,但毫無辦法。
“我只是怕你再給我假的配方而已,我去試了再說,若是真的,你自然無礙!”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腌臜之地。
無礙個屁,她給張庭生的又是一個假的配方,本想著先放自己出去,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發現那月華錦繡的衣料有問題,到時候自己早就想好了對策,哎!沒承想,這張庭生,居然變得聰明了。
現在的顧司言已經無計可施,只能與這些老鼠為伍了。
聽說顧司言被張庭生帶走一天一夜未歸,沈書年多有擔心,這其中的緣由,他自然知曉。他來到康安成,找到顧司言新搬的宅子,看見舅父還在她的府門前坐著。
但他顧不得那么許多,快步就來到了府門前。
余老爺和沈書年對視了一番,他剛要給舅父行禮,就看見余老爺微微皺眉,搖了搖頭。
意思是不要說話,就當作是不認識。
沈書年心領神會,雖裝作是陌生人,但二人對視時,都流露出了異樣的眼神。
短暫拍門過后,小碗將府門打開,這會,她帶著不吃不喝不睡,正準備去找周崇商量顧司言的事。正遇上沈書年上門,若是放在平日里,她定要揶揄幾句,打個嘴仗,才肯罷休。
但現在不同,顧司言出了事,想辦法把她撈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沈書年同著小碗,拉著不吃,不喝,不睡,一起到了周崇的府上,將事情大概講給周崇知道之后,他思量了片刻,緩緩說道:“此刻,還是先要弄清楚,這張庭生,是為何扣押下顧姑娘才能將她救出來。”
商量之后,眾人決定分頭行事,周崇帶著沈書年和小碗去找張庭生,不吃,不喝,不睡則交給在府內住下的余韻照顧。
幾個人風風火火地來到縣衙大堂,沈書年和小碗沒有一同跟著進去,而是站在外面等候。
衙役帶著周崇,繞過前廳,來到內院,稟報過后,方才將他帶入內室。
張庭生見是周崇過來,熱情地迎地招呼著,還吩咐了小廝,去端了上好的茶葉過來。
對于他來說,這可是一棵搖錢樹啊,就是從手指頭縫隙流出來的銀子,也夠自己花上個三年五載了。
兩人寒暄一番,得知周崇的來意之后,張庭生的臉色多少有些難看,兩個人都是聰明人,聰明人同聰明人說話,自然是容易些。
“大人,這修繕知府大堂需要多少銀子,只管開口便是,至于顧司言嘛,您看,她一個弱質女流,經不起牢獄之苦,可否......”
銀子他自然是想賺的,難不成誰還嫌銀子多了燙手嗎?但是,相比明碼標價的真金白銀,他更喜歡,這有市無價的月華錦繡。
雖然想到周崇那白花花的銀子,多少有些肉疼,但是為了更大的利益,他自然選擇后者。
“周兄啊,不是我不幫忙,是有人狀告顧司言,說她偷了人家的方子,我讓她說出從那里尋來的方子,她又不肯說出來,我看啊,周兄還是別管這件事了。”
談判不成,周崇有些喪氣地道別后,離開了張庭生的房間。
在外面等著的沈書年和小碗看著周崇,陰沉著臉色出來,便知道沒有談攏。
小碗焦急的長前拉扯住周崇的衣角說道:“爹爹,用銀子也不行嗎?”
周崇無奈地搖了搖頭,把張庭生的話說了一遍。
“我去!你們在這等著!”
沈書年臉上露出一絲的堅定,既然事情,是因他給了顧司言月華錦繡而惹出來的,就得自己去善后。
沒過多久,知府的牢獄里,兩個衙役繞,過所有犯人的監牢,來到了最深處的那間牢房,打開門,便拉扯著顧司言,帶著她走了出來。
臨到府門前,衙役對著顧司言說:“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顧司言一臉迷惑,但是看見門前的周崇和小碗,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伸了伸懶腰,走到周崇和小碗的面前,笑著連連道謝。
周崇和小碗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這沈書年剛才進去沒多大一會的功夫,顧司言就被放了出來,當真是好本事。
周崇見顧司言感謝自己,趕緊連連擺手道:“我們本來是來救你的,但是張庭生拒絕了我的來意。”
“那......”
“應該是沈書年吧,他剛進去沒多久,你就出來了!也算是干了一件好事!”小碗蹦蹦跳跳地,高興地圍在顧司言的身邊說道。
沈書年?她回過頭,看了看知府大堂上的匾額,忽然想到了什么,脫口便出:“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