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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退婚

    對此,君恒也聽說了,有苦難言。</br>  那時候皇帝有沒有松口之意,他不知道,但是現(xiàn)在,整個忠勇侯府都認為有,瞬間他就背了一口見死不救的鍋,心里那叫一個憋屈。</br>  兩日后,恒王府發(fā)現(xiàn)了新線索:當初激章麒去攔馬車,是中書令霍家的公子,霍家,是君策的人。</br>  一拿到消息,君策立馬找來了忠勇侯,顧不得沒有實際證據(jù)。</br>  只是,忠勇侯聽著并沒有多大的反應。</br>  君恒只認為是他失子,傷心過度,便也沒有往心里去。</br>  卻不知,忠勇候心里想的是:君恒為了開脫,不讓他怪罪,所以編出了這么一出連證據(jù)都沒有的謊言。</br>  一個霍家而已,說明了什么?當時章麒喝酒,在場那么多人都說了話,怎么就偏偏提出了霍家?</br>  說是有心人刻意而為之,其實就是為了掩蓋他那一日沒有進宮求情的事實。</br>  想到這里,忠勇侯心里的隔閡更重一些。</br>  恒王這邊渾然不覺,只一心想要盡快說服忠勇侯,并且信誓旦旦一定會盡快找到證據(jù)。</br>  忠勇侯沒有多話,隨后告辭走了。</br>  君恒回想他的表情,自覺不好,但是現(xiàn)在沒有更好的辦法。</br>  接下來的幾日,君恒派出了自己大量人手,企圖找出蛛絲馬跡,把真正的兇手繩之以法。</br>  恒王府亦是一片陰霾。</br>  幕僚們說話都小心翼翼。</br>  這一日,距離章麒出事已經快半月了,君恒召集了眾幕僚留在書房議事。</br>  “王爺,現(xiàn)在我們知道這一切都是策王的手筆,但是沒有證據(jù)。”</br>  “是啊,上回看忠勇侯也是不太相信,更何況是其他人。”</br>  “現(xiàn)在都在傳,是因為王爺當時沒有進宮求情,若不然的話,陛下那一日一定會放世子出來,就沒有后面的事了,一開始只是侯府幾個主子說,現(xiàn)在是滿京城都在議論。”</br>  君恒眉頭緊鎖:“是誰傳出來的消息?”</br>  幕僚回答:“王爺,消息太雜太廣,已經過去好幾日,查不出源頭。</br>  不過,這件事既是策王的手筆,那必定也是策王放的消息,就是為了讓王爺和侯爺離心。”</br>  有人不解,問道,“但是他們并沒有對王妃動手,明明前幾日有很好的機會。”</br>  “現(xiàn)在我們都抓不到完全的證據(jù),若他們那時候對王妃動手,那豈不是說明這件事背后有貓膩?</br>  依屬下看,他們不是不對王妃動手,而是現(xiàn)在時機不對。”</br>  君恒此時終于想到了事情的關鍵。</br>  狠狠的一拳打在桌子上,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君策……”</br>  “王爺莫惱,此時最重要的是王妃,若是王妃有事,再加上這一回的隔閡,那才是真正的不妙。”</br>  君恒目光微聚:“讓王妃近段時間別出門,護衛(wèi),暗衛(wèi)都加倍,務必保證王妃的安全。</br>  至于忠勇侯府那里……</br>  把查到的消息和所有證據(jù),都跟忠勇侯報告一遍。”</br>  “是。”</br>  為此,君恒特點派了一位靠譜幕僚傳話。</br>  到了忠勇侯府,一聽說是關于章麒的消息,忠勇侯府夫人無論如何也要來聽。</br>  事已至此,忠勇侯便也隨她。</br>  幕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br>  忠勇侯眉頭緊皺,又是和上回一樣,只有些風吹草動的推測,連證據(jù)都不確切。</br>  他沒有表態(tài),只說自己知道了,便送了客。</br>  等人走后,忠勇侯夫人已經哭得泣不成聲。</br>  “說這些無非是讓你繼續(xù)賣命,好讓我們忽略那一日若他去了,麒兒便不會死的事實。”</br>  忠勇侯勸道:“若他們說的是真的呢。”</br>  忠勇侯夫人哭到:“他若拿出證據(jù)來,我也信他是真的。但證據(jù)都沒有,只憑他空口白牙的幾句話,如何相信?</br>  再說了,就算是有人陷害,他作為主子護不住屬下,那也是他的罪過。</br>  你說這些年來,你辛辛苦苦為他做了多少事,但最后卻連你自己的兒子都護不住。</br>  且不說作為主子,底下人犯了事他要兜底,沒道理對手想陷害,我們卻只能束手就擒。</br>  要不然你這些年做的又有什么意義?</br>  榮華富貴,我們侯府缺嗎?</br>  不就是想要庇佑子孫,但現(xiàn)在庇佑不了子孫,還為子孫帶來災禍,那做個安安穩(wěn)穩(wěn)的閑散侯爺不好嗎?”</br>  忠勇侯夫人這話說得忠勇侯面紅耳赤,說不出一句話來。</br>  她說的對,為當權做事,不就是為了尋求庇佑,但這庇佑不僅沒有,還帶來了災禍,那他做的這一切不就是一個笑話。</br>  忠勇侯嘆了口氣,再說不出一句話來。</br>  這件事,前前后后折騰了大半個月的時間,終于落下帷幕。</br>  出殯是七月的二十五。</br>  這一日君策上門了,上了一炷香,其他什么都沒說,又讓忠勇侯對君恒的話產生了一些懷疑。</br>  隨著忠勇侯世子章麒的出殯,這件事徹底落下帷幕。</br>  忠勇侯府和君恒之間,也產生了不可調和的隔閡。</br>  七月的最后一日,京城又發(fā)生了一件大事。</br>  是謝家小姐和汪家公子退婚。</br>  在大周,退婚是大事。</br>  此事一出,在京城的街頭巷尾掀起了軒然大波。</br>  “好好的怎么退婚了?是誰退的?難道是謝家小姐不好?</br>  我就說吧,謝家小姐,身為大家閨秀。卻一點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這么胖……”</br>  “什么跟什么呀?別瞎說,是那汪家公子的原因。</br>  汪家公子都已經成親了,還有一兒一女兩個孩子,你讓謝家小姐怎么嫁?”</br>  “還有這種事?”</br>  “可不是嘛,不僅成親了,不僅有一兒一女,而且明媒正娶的夫人,還是青樓的頭牌。”</br>  這話一出,街上一下炸開了鍋,這些消息,每一條都足夠震驚人們的下巴。”</br>  “那這婚退的好,是該退。”</br>  “天哪,這還好發(fā)現(xiàn)了,要是沒發(fā)現(xiàn)以后那邊正妻找上門來,可怎么辦呀。”</br>  “就是說啊,話說回來,汪家也真夠大膽的,有妻有子居然還做出這種事來。”</br>  “誰說不是呢?聽說這件事一出來,周太師便上書,把汪大人奏了一本。</br>  陛下大怒,當即把汪大人革職查辦。還有汪家的公子更是以騙婚的罪名直接入了獄,由周太師出面,怕是下場不太好。”</br>  “說起來周太師好像很少管朝堂事了,怎么對這件事如此上心。”</br>  “聽聞是周六小姐和謝小姐關系好。”</br>  “對對,謝家出事,周六小姐和國公府的寧小姐第一時間就上門看望了。”</br>  “原來真是周太師看在周六小姐的份上……”</br>  眾人聽著若有所思,但還是覺得這里頭有什么事情怪怪的。</br>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綰寧正在城外楓葉湖中的游船上。</br>  沐浴著夏日夕陽,吹著湖風,愜意極了。</br>  杜若一邊說一邊笑。</br>  “周太師急了,但是卻又沒有辦法。”</br>  綰寧躺在寬大的椅榻上,挪了挪蓋在臉上的荷葉,語氣輕快。</br>  “周庸那個老狐貍,總想著置身事外,明哲保身。</br>  哪有那么好的事。什么都想要,又不想付出。天底下的便宜怎么能讓他一個人占了呀。”</br>  當年趙硯臣和周六小姐兩情相悅,但是周六小姐同時被章麒看上,趙硯臣和張琪發(fā)生了強烈的矛盾沖突。</br>  趙硯臣一介白衣,是當朝的狀元,周太師為了避免得罪忠勇侯府,愣是對這件事情視而不見,而要讓自己家的小姐嫁給忠勇侯府。</br>  若不是周六小姐執(zhí)意不嫁,寧肯入慧慈庵也不愿意辜負趙硯臣,這件事還不定怎么發(fā)展。</br>  到現(xiàn)在,眼看著趙硯臣崛起,成為皇帝周邊的第一紅人,就想用一個小姐去籠絡趙硯臣,若不然,也不會謝家的人只上一次門,就把趙硯臣和周六小姐的婚事定了下來,一定是太師府也有意,才能如此簡單順利。</br>  周太師打得好算盤,用一個小姐就撈到了一個那么大的助力,沒有那么劃算的買賣了。</br>  他既想要趙硯臣出力,那綰寧就要把他拉下水。</br>  若周太師真正的人淡如菊,得過且過,綰寧確實是沒辦法,但很明顯周太師并不是,他只是既要想要又要,卻不想付出而已。</br>  對付這樣的人,綰寧有的是辦法。</br>  二人正說的話,君逸從船艙里出來,</br>  “在說什么呢?這么開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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