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結局一
長久以來的商場的浸淫讓他在這種狀況下也能迅速的回歸到平靜中,他目光復雜的看了彌生一眼,也跟著笑了一下。
“確實挺長時間沒見了。”至少有好幾年了,彌生穿著一身黑色的套裝,長發微卷,散落在胸前,她的五官長開了,少女時的清新逐漸變成了成熟女人的韻味,也越來越像她的母親。
一張看上去就讓人恨的牙癢癢的臉,甚至面上淡漠的神色都如出一轍。
他張目瞪了彌生一眼,就像是平時對待她的態度一樣,但是這時卻頗有些色厲內荏。
“你在這里做什么?”
彌生只是接著對他笑了笑,就像是許久不見的熟人一樣的輕松自如。
“沒什么,啊,對了,沈先生,你知道《刑法》的第二百三十二條是什么嗎?”
“我怎么……”沈父戴著手銬,氣勢落下來一截,聽著彌生牛唇不對馬嘴的話,心中更加氣惱。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想到剛剛為首的jc所說的話,這個名詞聽起來似乎很熟悉。
什么第二百三十二條。
身后押解他的jc客氣的對彌生點了點頭,然后對著沈父進行科普:“沈先生,是故意殺人罪。”
沈父扯出一個笑來,卻沒有絲毫的驚惶。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彌生聳了聳肩,往旁邊側了側,jc們就把沈父給帶到了審訊室里,彌生他們能從審訊室旁邊的雙面玻璃上看到里面的情況。
剛開始他的確是風輕云淡巋然不動,甚至態度極其傲慢不滿。
但是當擺出的證據也越來越多,哪怕是當年已經被掩蓋住的事情都被事無巨細的給挖掘出來,他的臉色不由得漸漸的變了。
他叫囂著讓他的律師過來,除此之外,拒不合作,還用沈家的權勢來壓,但是JC們什么場面沒有見過?
權勢比他還要大的人也不是沒有,況且這件事是上面吩咐下來的,自然是要毫無保留的好好完成啊。
他們像是沒聽到一樣,無視他的要求,繼續審訊。
沈父累了,心理防線也有點不太堅固了。
上面參與人員的供詞都清清楚楚的指向沈父,他才是一切的主犯。
那些被他分散在全國各地藏起來的人居然都被找了出來,沈父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他當時做的明明是那般的完美。
即便是他心里素質再強,在專業的審訊手段下,也逐漸被擊潰了心理防線,審訊已經過了整整三個小時,他所堅持的東西漸漸破裂了。
死咬著不認的沈父也有點恍惚了。
專業的審訊人員乘勝追擊,在進行到第五個小時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
沈父癱坐在椅子上,面色青白,眼睛里都是紅色血絲,渾身像是剛從冷水里撈出來,汗水打濕了他頭發,汗濕了他昂貴的阿瑪尼西裝。
件件事情證據確鑿,沈父眼睛里的光芒也消散了下去,他知道這次自己是真的完了。
嚴艾艾最終還是在秘書的嘴巴里知道的這件事情,但是副總也說不清到底是什么事情,她的右眼皮跳個不停,似乎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她焦急地打電話給沈柔,沈柔仍舊在醉生夢死,電話響了半天才接,背景吵鬧,她又驚又慌的等待,終于一聲宿醉未醒的沙啞聲音響起,含著濃濃的抱怨和倦意。
“什么事啊。”
嚴艾艾六神無主,就想讓沈柔趕快回來。
“柔柔,你爸被捉了,你現在快回家。”
嚴艾艾已經有半個月沒有看見沈柔了,她似乎瘦了不少,面色瘦削憔悴,但母女兩個的面色現在看起來差不多。
她就沒有多想。
………………
十日后是第一樁故意殺人罪的庭審,然后隔了三天的是偽造遺囑罪的庭審,允許他找最好的律師。
但是在充分的證據面前,再好的律師都是徒勞的。
數罪并罰,判處死緩兩年,歸還所有財產,從犯大大小小都被判了十年以上。
但是沈父到底是沒有沈默母親的天才的經營天賦,除去賣的股份之外,他拿到的錢很多都用來做自己公司的投資,所以才能維持運轉,維持他富商的風風光光。
當年李氏如日中天,那部分股份的估價比整個沈氏都要多。
所以歸還完原來的欠款之后,沈家的家底基本都被掏空了,沈氏整個過給彌生,包括沈父手下的所有房產、存款、股份、基金。
這些本該被沈父視為生命的東西,以前給沈默一分他都要心疼的不行,現在卻不得不拱手讓人,因為他接下來的兩年要在監獄里絕望的等待最后死期的來臨,哪里還顧得上心這些身外之物呢。
除非他能證明自己是無辜的,但是那詳細的證據,任何看過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謀財害命。
既無情無義又殘忍惡毒。
況且還是交代下來的要嚴肅對待的案子。
想翻案,下輩子吧。
嚴艾艾在案件審理的時候坐在陪審席,她戴著大大的太陽眼鏡,遮住了慘白至灰的臉色和有濃重黑眼圈的眼睛。
彌生也調查過她,不知道是她的幸運還是沈父根本就沒有完全的信任她,她雖然做了很多在沈默母親病中去氣她的事情,但是最后的這件事情她卻沒有參與。
但是丈夫的債務她要一并承擔,而彌生也不可能放過曾經把沈默給拽到深淵里的她。
但是她現在也算不上是好過了,沈父的那個情人一聽說沈父出事,就爭先恐后的跑了,她手上那個七/八歲男孩的母親早早的就跑路,把半大的孩子留給她。
早在沈父被逮捕的時候她就知道事情不妙,早早的收拾了一些名貴首飾,轉移了不少的錢。
聽到他要被捉的時候她心里有點悲涼又有點痛快,她為他哭了好久。
她一直知道他狠,沒想到居然能狠成這個樣子,她一直以為沈默母親是病逝,沒想到卻是殺害,那男人還真的是為了錢什么都能做。
當初為了李家的錢能讓自己做情婦十幾年,然后又能為了錢殺人。
她忽然想到了那個張揚自信、氣場強大的女人,和場上面色冷凝的女人一模一樣。
彌生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轉過頭去只看到了一個身穿名牌,帶著帽檐寬大的帽子的女人匆匆走出庭審會場。
等到嚴艾艾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法院的人已經把沈宅貼上了封條,嚴肅武裝的人在門口等著。
她護好自己胳膊上的包,里面沉甸甸的裝了不少的名牌首飾,也不敢靠近,步履匆匆的就離開了。
去了自己早就開好的賓館房間,里面放著一些自己帶出來的名牌,都是價值不菲。
她匆忙的來到了自己這幾天住著的賓館,她沒敢讓沈柔回家,打算和沈柔商量一下該怎么辦。
沈柔睡在床上,隆起一個包,她拉過箱子來想再清點一下自己的那些寶貝。
沈父是不行了,但是她下輩子還要活。
箱子的重量不對,要稍微輕一點,她心里頓時就咯噔一聲,急急忙忙的打開,都不用數,她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珍藏的幾款包沒了。
這幾個加起來是能換百萬的。
她氣的胸口冒火,站起來就去搖醒睡的什么都不知的沈柔。
沈柔迷迷瞪瞪的起來,她看起來已經和之前更加不同了,原本稍微圓潤的臉型卻瘦的向下凹陷,整個人像是大病初愈一樣蒼白的樣子。
嚴艾艾這時候也覺得不對了,她扯開沈柔的被子質問。
但是沈柔卻很暴躁,根本一句話就不能多談,
兩人撕扯的過程中,嚴艾艾看到了沈柔暴露在外的白皙胳膊,針眼密密麻麻的。
看起來觸目驚心。
嚴艾艾哪里還能不明白,沈柔這哪里里是瘦了,分明就是去吸du了。
她的眼前一片眩暈,點點的黑星籠罩過來,她癱坐在地,站不起來,半晌才有發聲的力量。
“是不是那路楠安,是不是他帶著你的!”
沈柔哪里還敢隱瞞,趕緊就把前情全部都交代了。
“真的就是他說舒服我才試試的,我也不知道,我后來竟然離不了這個東西了……”
“冤孽,冤孽啊……”
嚴艾艾嘆了一聲,雙目無神,她坐在地上,半晌無聲,再抬頭時淚流滿面。
過來一會就一個巴掌一個巴掌的往自己臉上甩,嘴里低低的念叨有詞。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是我沒有管好你。”
沈柔看母親這樣也害怕,撲到在地上跟著一塊哭。
“媽,我戒,我都戒,你別哭,我都戒。”
嚴艾艾信了,她近幾天早出晚歸,就是為自己的首飾找買家,換現錢。
可是還沒等嚴艾艾變賣自己的首飾帶著女兒去另一個城市生活,沈柔就把母親的首飾偷偷的一件件送出去換了du品。
嚴艾艾再發現去質問的時候,沈柔已經癮已深,她畢竟年紀大了,搶不過沈柔,只能看著自己的女兒奪過包轉身就跑。
留給她的是空空如也。
彌生把股份大幅度下跌的沈氏集團重新振作,和默生合并,做成一個集科技、餐飲、房產等于一體的大型集團,把自己和公司的名字都改成了李。
她整整忙了數個月,等到閑下來的時候,她去監獄里看了看沈父。
沈父少了傲氣,多了低頹,他拒不見面,還是被監獄的yj給推過來的。
彌生嗅了嗅,曾經和惡纏繞在一起的氣運消失的一干二凈,只有濃濃的本屬于他的,現在已經漸漸的要掙脫的惡意。
這惡意少了作惡的能力,只是一團烏云一般的氣體,不過仍舊很美味。
她伸手擷過,沈父就像是失了智一般的眼神呆滯了起來。
這個吃起來有點像棉花糖,甜絲絲的,充滿了巨大的能量,讓她渾身都暖洋洋的。
既然沈父是這樣,那另幾人也差不多了。
彌生舔舔嘴唇,打算去采擷自己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