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的朝會終于落下帷幕,經過皇后、林相等人的力薦,鄧堂成為了這次出兵的統帥。隊伍已經集合完畢,宋惠帝攜手眾位官員站在城門前對這支部隊進行最后的檢閱和勉勵。
“將士們,你們都是我大宋的錚錚鐵骨,是我大宋的棟梁之材。如今四分天下,群狼環伺,山河飄搖,正是你我為國為家盡忠盡孝之時。明風十六州歷來是我中原門戶要沖,自后唐獻敵后,常年被蕭遼占據。然天道輪回,從前的獨夫猛禽因暴戾不仁現已眾叛親離。我輩欣逢此世,實乃萬古難遇之緣也。故請諸位不辟斧鉞收復我朝舊有之山河,珍之惜之,努力之。待眾將歸來,扶搖青云指日可待!”
宋惠帝一番誓師之言,說的慷慨激昂令人熱血沸騰。臺下的眾將士也頗受鼓舞。
“為陛下盡忠,為家國盡孝!”隨著鄧堂的一聲高喝。眾位將士也齊聲應答,聲勢如虹,氣吞山河。宋惠帝滿意地點了點頭,號角聲從東西兩側響起,三萬人馬應聲而動,不多時就只剩蕭蕭策馬奔騰之聲。
鄧堂走了 ,總算結束了朝野上下多日的爭論,一時間大家都有些人困馬乏的意思。官家一連幾日早朝都是草草收場。
月萍正是在這個時候來到了汴京附近,想不到自己剛下馬車就被打橫抱了起來。看著齊佑廷燦若星辰的眼眸,月萍一下子忘了言語。直到看見路過的下人都紛紛退避,月萍才推了推齊佑廷的肩膀,紅著臉嘟著嘴,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擋住了自己的臉。
“什么壞毛病?不是好了嗎?怎么不說話?”齊佑廷疑惑地看著月萍問。
月萍被提醒之后,才恍然想起。好像自己已經習慣了與齊佑廷之間不言語的狀態,突然可以說話卻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說了,說了你也不聽。”
齊佑廷哈哈地笑出了聲,笑聲又引來了下人的一陣圍觀。月萍將頭埋得更深了,嘴里嘟囔著說:“討厭,你別笑了……丟死人了……”
好不容易頂著眾人灼熱目光的壓力,齊佑廷總算帶著月萍逛完了整個院子,才將她放了下來。月萍慢慢地抬起了頭,聞著熟悉的氣味,看著男人的臉逐漸與記憶重合,突然笑開了花,靠著齊佑廷的胸膛聽聽有力的心跳溫吞地說道:“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齊佑廷沒想到月萍能出說這樣直白的話語,歡喜之余,摟著月萍無賴地說道:“沒聽清,你再說一次。”
月萍才不吃齊佑廷這一套,掙脫開齊佑廷轉身便回到了房間,留下來一句清脆的回應:“好話不說第二遍。”
齊佑廷摸了摸腦袋,難得露出一副憨傻樣,跟著月萍也進了屋。才進屋迎面便飛來了一個枕頭,只聽月萍說:
“大白天的就抱著我進來,讓其他人看著多不好啊。也不知道和幾個孩子打招呼。真的是……”
齊佑廷突然湊近月萍說道:“真的是什么??”
月萍別過頭不理他。齊佑廷樂呵呵地摟著月萍說道:“我這不是真情流露嗎?正好給孩子們樹立個榜樣,讓她們以后照著我這個標準找。再說了,才長途跋涉下來,孩子們不累嗎,我都心疼,你難道不心疼?你到底是不是親媽?”
被齊佑廷這么一說,反倒是月萍的不是了。一時心塞,月萍朝齊佑廷翻了白眼倒了在床鋪上。齊佑廷將無賴作風發揮到底,故作焦急地說道:“哎喲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快把衣服解開點,透透氣。”說著就要動手解衣服,月萍又是一陣羞惱。兩人玩鬧了一番,才重新找到了正常的模樣。
齊佑廷摟著月萍,將頭倚在月萍的頭上,悶悶地說:“才聽到消息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這會兒我依舊有點做夢的感覺。月萍你告訴我,這一切是真的嗎?我們真的有孩子了嗎?”
月萍心里莫名地苦澀,從齊佑廷的懷里坐直了,看著齊佑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是真的,真的有孩子了,我和你的。”
直到這一刻,齊佑廷的一顆心才真真正正落到了胸膛之中。晚飯時分,孩子們終于見到了消失的娘和多日不見的齊叔叔。
有些膽怯有些怕生但又想親近,多樣的情緒將兩個孩子的笑臉攪作了一團。不過最終在齊佑廷祭出大招:吃冰混、看花燈、捉知了、打水仗后,孩子們成功地成被齊佑廷俘獲了“芳心”。有時候不得不感嘆,齊大人真是魅力無邊。
就在齊佑廷與月萍享受著重聚的歡樂時光的時候,朝中也發生了一件喜事:李良嗣投宋了。
李良嗣是蕭遼的光祿大夫,就在燕金攻遼沒幾日后便向河北的延邊安撫使送去了投誠的秘信。后經過開國公的引薦,李良嗣正式投奔了大宋。
李良嗣的到來確實是一件振奮人心的喜事,但是無形之中卻引起了林相一派與武將一派之間的斗爭和拉鋸。據說在李良嗣來之前,林相等人苦口婆心勸了宋惠帝多次,理由是李良嗣背主行為乃是小人行徑,如若對他委以重任,那么必受其害。
后來還是宋惠帝自己親自詢問了李良嗣,確認了李良嗣投宋的真假。
據李良嗣自己說,這些年蕭遼皇帝越發荒淫失道,以至于盡喪民心。自己早就預料到蕭遼不久于世的結局。恰逢這個時候蕭遼內部爆發爭斗,燕金又趁機發動進攻。考慮到燕金與蕭遼之間積怨已久,自己作為蕭遼官員必不得善終。所以在得到開國公的回復后,便馬不停蹄地投奔了大宋。李良嗣的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 ,更重要的是把自己心里的小心思統統都倒了出來。這種坦誠的態度讓宋惠帝相信了他幾分。
不過宋惠帝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問了問李良嗣可愿意帶兵直取蕭遼皇室 。李良嗣思慮了良久,拒絕了宋惠帝。坦言自己雖然已經背主,但祖輩卻深受蕭遼皇室之恩,要自己親手了結蕭遼自己還是有些不忍。同時又向宋惠帝表示自己愿意主動帶兵為大宋奪取明風十六州,以表忠心。李良嗣的回答最終獲得了宋惠帝的認可和信任。在問話結束后便賜了李良嗣為趙姓,封了李良嗣為秘書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