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勞媽媽去拿身契,香雪朝圍觀人群中使了個眼色。隨后越過吳家兩位哥哥,福了身柔聲說到:“多謝兩位大爺搭救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來世定結草銜環相報。不知兩位爺能不能通融我與孩子作個別,說幾句話?”
吳懷章自是同意,吳懷節看著香雪似是想問什么,但是最終放棄了,點頭不再多說。兩個兄弟索性到了門外,關上門讓她們四個說一會話。
一進屋,李月萍就跪了下來,剛剛一直隱忍的眼淚,此刻終于落下來了。香雪見狀,想拉起來月萍,可最終兩人都坐在地上,好好的抱頭痛哭了一番。
沒有人知道李月萍有多感謝香雪,要不是她在旁邊,明里暗里勸說勞媽媽,自己早就被喂了紅花,也不能輕易從外面弄來使人昏迷的藥物,更別說看診治病,以及今天被贖的事了。此時此刻,千言萬語,月萍卻說不出來了,只能抱著香雪不住地哭。
她的眼淚既是喜極而泣,也是悲從中來。我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想說的也很多,但是時間不允許她們慢慢傾訴。
香雪扶正了月萍,將孩子交到了她的手上,慢慢說道:“現在事情成了,我也不瞞你。我與吳家二爺確實有一點情分。但情分在他答應贖人的時候已經用光,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非到萬不得已,不要再勞煩他。這是第一點,你可記住了?”
見到月萍點頭,香雪掏出一個荷包繼續說:“第二,這是我這些年的積蓄,你全部拿走。我也不知道吳家府中是什么情況?總有需要用錢的地方,我還在樓里,不需要這些東西。你全部帶走。”
“第三,你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
月萍咬唇低頭,不敢看香雪,用手指比劃了一個三。
“三個月??”
月萍低頭沒有反駁。
“好,既然還有三個月的時候,我要好好利用起來。我身體調理所需的藥,你準備好了嗎?”月萍點頭,從書柜的一個抽屜里面,拿出一張藥方,還有幾個瓷瓶,交給香雪。
香雪把瓷瓶放進了懷中,抬頭問:“我讓你配的毒藥,你準備好了嗎?”
月萍從書桌的夾縫中,取出一個黃紙包,猶豫著要不要交給香雪。香雪看到,一把從她手里拿了過來,轉身放進了自己的袖口中。
不等月萍有所反應,緊接著拉著她的手說:“最后,就算我有什么不好,也不要來找我。帶著孩子好好生活下去。你答應我!”
月萍想說一切會好的,想說香雪你等等我,想說很多很多……最終只能堅定朝香雪點了點頭。
算算時間,勞媽媽也該回來了。兩人都整理下妝容,香雪笑著看著自己的孩子和月萍上了吳家馬車。終于,終于,她們離開了這個吃人的宅院,重獲自由。
身影消失在院門外,勞媽媽陰惻惻地對香雪說:“女兒啊,你可要好好干活啊。我今天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香雪不回答,只是呆呆地看著月萍和孩子的屋子發呆。
勞媽媽見狀,表面是跟勞家大哥說,實際朝著香雪嚷道:“人都走了,那屋子留著也沒有用,抓緊給我順出來。住在這里的時候賠錢,別人走了,還讓樓里的人學了壞,也跟著賠錢”
香雪點頭稱是,躬身送走了勞媽媽。不徐不疾的跟在勞家大哥旁邊,狀似無意的說:“媽媽說話也太傷人了,我不過就是多看了幾眼。不過細想她說的也對,里面都是些藥啊什么的,萬一讓人誤吃了可不好。”說完便走了。
勞家大哥死寂般的湖水突然有了波瀾,看了眼那間屋子,不知在打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