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懷節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快步走到了書房,關上了門。自己已經因為打了敗仗被貶到黃州,離開了京中這是非之地。還有什么事情會牽扯到自己呢?
吳懷節并沒有急于打開紙條,坐在書案后沉思了片刻。要說自己或者府里這段時間唯一的變數,可能就是夫人出門看診這件事。莫非有人要在這上面做文章?
心里有了準備,吳懷章打開了紙條。由于紙條一直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此時早已經皺成一團,小心打開紙張一角,吳懷章猛然瞥見了紙張上所留的圖案。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強忍著心里的驚異,吳懷章慢慢地撫平了整張紙。
只見巴掌一般大小的紙,只寫了幾個字:“非戰之罪,望救女醫和兩個孩子。”沒有署名,但是落款是吳懷章熟悉一個符號,一把搭箭欲射的彎弓,彎弓朝向西北方向,箭頭不是常見的三角圖案而是一顆星的圖案。
這個符號吳懷節太熟悉了。那個星是狼星。狼星所在的位置往往是少數民族聚居的地方,所以狼星指代的是異族。吳懷節還記得軍隊的人說起這個標志的來歷,似乎是將軍年少時聽了一首詞,“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心中頗為震撼,待自己領兵打仗后,就戲稱自己的部隊是西狼軍,并且還設計了這么一個圖案作為作戰部隊的標識。吳懷節跟著部隊參加過那場戰爭自然是記得的。
吳懷節又看了一遍紙條,仔細分辨紙條上的字跡。在腦海中細細搜索熟悉之人的字跡。沒有線索之后,再認真觀察字的風格:俊逸端正,頓挫有力,拘謹不粗放。
心中雖有百頭千緒,但現下也沒了任何研究的心思。因為“非戰之罪”這四個字深深地觸動到了吳懷節內心深處的傷疤。
非戰之罪,非戰之罪,吳懷節默念這一句話,越念越悲戚,腦海中不斷涌現出刀槍劍戟、尸橫遍野的場景。最后只低低說給自己聽“乃兵之過??”
掩去了眼底的苦澀,吳懷節叫來了自己的親衛季陽,吩咐他:“去查查那個小乞丐背后是什么人,再查查那個女醫。現在就去。”頓了一會兒,自己揣摩了一遍紙條上的語氣又對親衛吩咐說:“先查小乞丐背后是什么人。查到速回。”
季陽得了吩咐,問清了小乞丐的面貌和最后出現的地點,便一個轉身快步走出了吳府。
吳懷節則帶著滿腹心緒出了書房。門口的小廝竹硯看著二爺出了書房便跟了上去。輕聲問道:“爺,這是去棲雁院?還是去絲雨院?”
“怎么,這回沒告訴麥穗?”二爺看了眼竹硯揶揄到。
竹硯陪著小心說:“哪能呢?奴才看著主子心緒不寧,不敢輕舉妄動。上次告訴麥穗爺歇在書房的事情,也是不想主子和奶奶之間鬧得僵,這才多了嘴。下次給奴才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隨意透露主子的行蹤。”
吳懷節滿意地嗯了一聲,心里暗想這番敲打對竹硯算是已經到位了。若過分了,主仆之間的情誼就難免受損。玩笑之間把話說明白了,也算是效仿太祖皇帝杯酒釋兵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