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雙方卻打得精疲力竭。
你來我往的拉鋸戰中,股票迅速縮水,經濟動蕩,參與到其中的人都惴惴不安,誰都不知道下一個消失在名單上的人是誰。
事情在第五天出現轉機。
這邊動靜鬧得實在太大,“上頭”發聲了,不知道是真的想調查這件事,還是為了平息這場分分鐘能重創超一線城市經濟的戰爭,那邊派了專案組下來徹底調查這件事。
聽到這個消息,江鶴亭拖著還沒傷愈的身體,堅持要加入調查,并且把他手上所有的證據全部陳列出來,放在公眾眼里,白未晞知道他的用意,他是想讓這場調查透明公開化。
上頭的人表態了,各方劍拔弩張的局勢暫時緩和了下來,白未晞一連好幾天都只睡了兩三個小時,神經緊繃還頭痛,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在關月的強烈要求下,她決定先回薔薇莊園休息一下。
離開工作室時,白未晞囑咐輪班的工作人員一定要保持警惕,越是在這個緊要關頭越不能出岔子,鄭家的人手段卑鄙,他們左右不了調查過程,可能會想辦法在工作室這邊制造一些意外來干擾人心……只要把這幾天堅持過去,等調查結果出來他們就贏了。
囑咐完工作人員,白未晞才在大榮的護送下回莊園。
車駛離工作室,白未晞坐在后座上,有些昏昏欲睡。
這幾天過得比她過去二十多年加起來還要累,她迷迷糊糊的想,熬過去就好了。
沒過多久,車上了高架橋。
白未晞本來正在發呆,突然發現開車的大榮目光頻頻看向后視鏡,她神經本來就繃著,立刻問:“怎么了?”
“我覺得后面好像有人跟著我們。”
白未晞神色一凜,立刻想要扭頭看。
大榮制止了她:“別看。”
白未晞:“……”
“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這地方車流量大,他們不敢做什么,一旦被他們發現我們已經發覺跟蹤了,就怕他們會不管不顧撞上來,先弄死我們再說。”大榮平時看起來憨憨的,這個時候卻發揮了作為保鏢該有的冷靜:“我們換道,到車流中間去。”
“好。”白未晞不敢放松警惕,掏出手機,準備發現險情時第一時間通知晏庭蕭。
但是大榮剛換道,旁邊就竄過來另外一輛車,硬生生把他擠到左車道上,這下子連大榮都有些不淡定了——他們不止一輛車。
也就是這么一觀察,白未晞才發現對方這次來了最少三輛車,目前已經把他們前后夾擊起來了,簡直就是逼著他們在往前走,現在想換道是不可能的,而一旦停下很有可能會被他們拖下車……進退兩難。
白未晞呼吸都有點急促了,她問大榮:“前面是什么地方?”
“江城大橋。”大榮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汗:“我們要想辦法在上橋之前突圍出去,不然上了橋他們要是惡意撞車,我們有可能連人帶車墜橋。”
“……”白未晞攥緊了手機,現在他們距離江城大橋只有不到五百米距離。
“白總,系好安全帶。”大榮說著立刻加速。
白未晞連忙把安全帶系上。
他們的車一加速,前面堵著的車立刻把他們擋住,車頭幾乎貼到對方的車尾上,旁邊緊貼著他們的車也立刻加速,不給大榮突圍的機會,加速了一百多米后,大榮突然大喝一聲“坐穩了”,猛地踩下剎車,后面的車立刻撞了上來,追尾了。
白未晞整個人被慣性帶得往前一撞,好在被安全帶勒住了,前面和側邊包圍的車沒及時反應過來剎車,前面立刻出現十多米的空白距離,大榮不顧自己剛剛撞在方向盤上磕出血的腦門,猛地一打方向盤,強行變了兩條道,突出了包圍圈,同時引得那兩條道上的車鳴笛成一片。
對方一看被突圍,惱羞成怒追了上來,大榮不敢松懈,帶著被撞癟的車尾提速上了江城大橋。
只要下了橋,他們就安全了。
但是剛上橋,對方就追了上來,第一次惡意撞擊時,白未晞差點沒握住車內的把手,車身被撞歪,差點刮著旁邊那輛車。
周圍的車輛一看這兩輛車在較勁,要么放慢車速要么連忙變道避開,不想被連累,兩輛車周圍立刻空出一大段距離。
大榮猛踩油門,又把速度提了一個檔次。
對方再次撞了上來,這次撞擊比前兩次都要猛烈,白未晞沒握住把手,指甲活生生給刮斷了。
三次撞擊,他們這輛車的車尾幾乎報廢,車內的報警器連續響起,大榮沉聲說:“白總,坐好。”
白未晞以為顧不上疼痛,連忙坐直身體,大榮正要再提速,另外一輛追擊的車突然從側方提速撞上來,那架勢明擺著是要把他們直接撞飛出去墜江。
兩車距離越來越近,大榮目眥欲裂,把油門狂踩到底都沒用,坐在后座上的白未晞眼睜睜看著對方撞上來,她甚至能透過車窗和擋風玻璃,看見對方的司機,那是一個臉上有著猙獰刀疤的男人,眼里滿是不死不休的瘋狂。
她幾乎要閉上眼睛等著這必死的一擊,然而就在最后關頭,后方沖上來一輛邁巴赫,速度幾乎到了極致,在那輛車幾乎要撞上白未晞的車時猛地沖上來,以同歸于盡的姿態把它撞開了。
兩車在白未晞眼皮子底下相撞,擦著白未晞的飛過,被撞的那輛車側翻橫飛,在大橋上連打幾個滾,仰倒在地,而撞車的邁巴赫在力的反作用下失控,車身在原地旋轉幾圈,一頭撞在大橋的橋墩上,車頭幾乎扭成麻花。
大榮立刻剎車,白未晞這回沒擋住慣性,額頭磕在前方駕駛座的座椅上,她眼前一陣天花亂墜。
后方追擊的車一看這慘狀,立刻掉頭逆行離開。
足足有半分鐘時間,白未晞眼前一片空白。
等她眼睛好不容易能視物了,她第一眼看見的是駕駛座上的大榮,他已經癱倒在方向盤上,雙手軟綿綿的垂下,滿臉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