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著淚的人,忽然笑出了聲。“你這人,可真現實,安慰我一句都不行嗎?”
“那你要我怎么安慰?抱著你痛哭流涕,說親愛的,我怎么舍得你,那不是娘們才干的事兒嗎?”
簡潔推開他,一拳頭打在他的臂膀上。
“有完沒完,沒看到我正傷心難過嗎?”
鄭墨握著她的手。“好點了嗎?沒好的話,我們在干點別的。”
“滾,煩不煩吶?”
不煩,喜歡一個人,不就是這樣愛恨交織嗎?
倆人鬧了一陣,簡潔心里的陰霾算是減了一丟丟。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哭著笑,痛著樂,卻依舊要努力的堅持下去。
“走,請你去吃海鮮大餐,讓自己心情放松一點。”
她這個時候,哪還有心思吃得下東西?恐怕渣爹和戴嬌,早就等著回去收拾她呢。
“不去了,找個地方安靜的待會兒吧。”
“那,要不,去我家吧?”
去他家?也不想想鄭太那副表情,如果看到她現身,還不得指著她的鼻子幫小梵討公道呢。
“算了,你媽此刻最不想見到的,恐怕就是我了吧?”
“我媽她......”也對,他的確奈何不了那個強勢的老媽,見到她,倆人又要爆炸了。
“我媽平時不會去我的別墅,你去,也遇不到她的。”
她吸了吸鼻子,昨晚沒蓋被子,早上發現就開始流清鼻涕了。
接著便結結實實的打了好幾個噴嚏。
“感冒了?早就發現你鼻子說話不對勁了。”
他抽出紙巾遞了過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就是著涼了,我回去煮點姜湯喝了就沒事了。”
以前在孤兒院的小時候,她感冒了,就經常和生姜紅糖水,有時候管用,有時候不管用。
以至于后來,她自己都能辯證,什么樣的感冒喝姜水管用,什么樣的喝了會更嚴重了。
鄭墨從藥店出來,從袋子里掏出四五種感冒藥,一一對比。
“你看看,喝哪種效果會好點?我特意讓她們弄了溫水,快吃藥吧。”
簡潔看著他手里的保溫杯,愣了一下,隨便拿了一種藥,就著溫水喝了下去。
吃完感冒藥,腦袋開始暈暈沉沉的,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這里是鄭墨的房間,打開窗戶,外面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其實她是被樓下的爭吵聲給驚醒的,看樣子,好像是鄭母過來了。
不是冤家不聚頭,她是走到哪兒都不得安寧。
爭吵聲越來越大,她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恢復了一下精神,打開了房門。
“媽,您小點聲好嗎,簡潔還沒醒呢,您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鄭墨,我的傻兒子,現在你還護著她呢,她這樣猖狂,就是被你慣的,你知道嗎?”
“媽,我慣她什么了?簡潔一個女孩子多不容易,回了戴家,她媽不在了,她爸又沒將她放在心上,她是我女朋友,難道不該對她好嗎?”
鄭母指著兒子,恨鐵不成鋼。
“我就說你是被她迷得暈頭轉向了,當初戴妮娜你不也是這樣鬼迷心竅嗎,最后又被她給迷住了,
他們戴家的基因,就是專門勾引男人的綠茶,你不知道嗎?”
“媽......”
“鄭太太,麻煩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我是吃你家米了,還是傷害了你家誰了?有你這么詆毀人的嗎?”
簡潔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
“喲,聽見了?聽見了更好,這是我家,我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你管不著。”
“對了,你把人家小梵打成那樣,人家那么可愛一個小姑娘,招你惹你了,她喜歡我們家鄭墨有錯嗎?那是我家兒子優秀。”
呵,和小梵的說辭一樣樣。還真是一家人,就該進一家門。
“是啊,鄭墨是很優秀,招人家小姑娘喜歡,人家跟您非親非故,您替她打抱不平,她們家感激你,還是把您老當親人吶?”
“你住嘴,你這丫頭,表面看起來文文靜靜的,私底下竟然那么暴力,鄭墨,我不同意你和她在一起。”
都發生了這樣的事了,你還留戀什么?
鄭墨摸著額頭。“你們別吵了行嗎?能不能安靜一點。”
簡潔從衣帽架上拿了自己的背包,準備出門。
“簡潔,你別走,我一會兒送你。”
“別,你好好陪你媽聊會兒吧,她都讓跟我分手了,磨磨唧唧干什么呀,當我沒人要嗎?
正好,你們一家去醫院,好好照顧小梵,好好伺候人家,當你們正家媳婦一樣伺候,最好把那張豬頭臉給還原了。”
鄭墨:“......”
“好你個臭丫頭,你胡說什么呢?誰要去伺候小梵呢,你把話說清楚?”
鄭太不依不饒的要上去拉簡潔,被鄭墨擋住了。
“媽,你能能消停點,人家小梵跟我們什么關系呀?她給你什么好處了,你這么護著一個外人?”
鄭母指著簡潔。“我,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張臉,我就是不喜歡她,你還不懂嗎?”
她已經拉開大門,大步的往外走去了。
鄭墨追了出來,她忽然回頭。“你別跟上來,你來我就扇死你,不信你試試?”
鄭墨艱難的望著她,不敢繼續跟了。
她走了很久才出別墅區的大門,在路口,攔了輛的士。
“小姐,去哪兒?”
去哪兒?她自己都恍惚了。
回戴家,戴坤不會給她好臉。
去找閨蜜吧,人家有家有口,不好輕易去打擾。
今天是周末,她看著空曠的馬路發呆,自己都不知該去往何處。
“小姐,你在聽嗎?”
“哦,隨便吧,你就帶我轉一圈吧,隨便轉,不會少你錢的。”
司機愣了兩秒。畢竟見多識廣,接觸的顧客太多了,總能從他們的表情和行為上猜出一二來。
“美女,你這么年輕,是失戀了嗎?”
“不是。”
又不是二十出頭的小丫頭,失個戀都悲天憫人的。
她要事業有事業,要顏值有顏值,哪會為了愛情,就把自己弄得失魂落魄的呢?
“那是工作遇到了麻煩?”
“也不是,師傅,你能讓我安靜一下嗎?”
司機終于識趣的閉上了嘴。
靠在座椅上冷靜的思索了片刻,又忽然問了一句。
“你說,如果有人指著你的鼻子咒罵你全家,你會還手嗎?”
司機不假思索。“這還用問嗎?當然了,不還手不是男人。”
可她也不是男人,她也還手了,結果壞了,過猶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