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晉澤皺著眉,不悅的看著司暮寒,“暮寒,我只是想過來送送你爺爺。”
“不需要!從你離開司家的那一天起,你就不再是司家的人!”
司晉澤的臉色也跟著冷了下來,他態度堅持的說道:“暮寒,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今日必須要送爸爸一程!你讓開!”
“滾出去!”
司暮寒面色駭冷,單手揪住司晉澤的衣領,作勢要將他拎出去。
阮知夏和司暮霏立即上前。
司暮霏說,“老三,冷靜點。”
阮知夏抱住了司暮寒揚起來的手臂,跟著說道:“司暮寒,不要。”
她瀲滟的眸子帶著一絲溫和的看著男人,“爺爺在看著呢,有什么事,等爺爺下葬了,再說吧。”
司暮寒看了看司晉澤,又看了看阮知夏,最終還是走回了家屬席。
跪在了那,一動不動。
而司暮霏則是看著自己這個將近二十年沒見過的大伯,無奈的搖了搖頭,什么都沒說。
便走到了阮知夏和司暮寒對面的跪墊上,跪了下來。
兩邊,是老宅里的兩個管家和幾名比較有資歷的傭人跪著。
司暮澤跪了下去,痛哭著,“爸——”
司晉澤身邊的女人,只是眼眶微紅,并沒有流淚,看上去傷心的樣子,卻不見她對老爺子有任何親近的跡象。
這個女人是司晉澤現在的妻子,也是司晉澤的初戀情人。
而女人手里牽著的孩子,則是兩人的愛情結晶,老來得子。
六歲的司嘉樂懵懵懂懂的看著大人們,天真無邪的樣子,倒是惹人憐愛。
阮知夏看了看身旁的司暮寒。
發現他面容極其的冷漠,甚至帶著憎恨。
完全不像是一個兒子見到親生父親該有的表情。
阮知夏心里有很多疑問。
比如他的親生父親還在,為何她卻沒有在司家見過他。
雖然心里很多話想問司暮寒,可她也明白,現在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
司晉澤讓六歲的司嘉樂跪了下來,對老爺子的靈體叩拜了三首。
司嘉樂很聽話的照做。
隨后阮知夏又聽到司晉澤說,“嘉樂,喊爺爺。”
阮知夏聽了,下意識瞪大了眼睛。
爺爺?
這小孩豈不是……
阮知夏趕緊看向司暮寒,果不其然,司暮寒的臉色極其難看。
他在壓抑著。
阮知夏心疼極了。
伸手握住了男人那握成拳頭的手,手指靈動掰開男人的手指,與他五指相扣。
司暮寒側眸看了看阮知夏,眼底不自覺的柔了幾分。
祭拜結束后。
司暮寒對著司晉澤吼道:“現在,馬上帶著你的兒子和你的女人給我滾出去!”
“暮寒,我知道你怨我。”
司晉澤看著司暮寒,臉色微怒,“但是嘉樂是你弟弟,你爺爺逝去,他理應過來給爺爺披麻戴孝的。”
司暮寒冷笑,“你還記得爺爺是你父親啊?你當初決然離開司家的時候,你怎么沒想過你還有個父親!”
“二十年了,你離家二十年了。”
司暮寒的臉上布滿了嘲諷,“現在才知道回來看一眼,你真是個孝子!”
“暮寒,我……”
司晉澤想說點什么,卻被司暮寒冷漠的打斷了。
“你人也看了,現在可以滾了嗎!”
司暮寒忍住自己的暴脾氣,沒有當場把這個男人給轟出去,已經是看在爺爺的面子上了。
當年爺爺苦苦哀求著他留下來,好好和母親過,不要拆散這個家。
可他執意要跟那個女人離開,如今倒是知道回來了。
裝給誰看呢?
“司暮寒……”
阮知夏上前握住男人的手,看著他,擰了擰眉,示意他不要在爺爺的靈體前動怒。
司暮寒看著阮知夏溫和的臉,滿腔的怒氣這才消停了許多。
他招來保鏢,將司晉澤三人趕了出去。
靈堂前,這才安靜了下來。
之后,老爺子被送去火葬,司暮寒捧著骨灰,親自送老爺子入土為安。
墓前,司暮寒,阮知夏,司暮霏,三個人并肩而站。
后面是世世代代擁護著司家的老功臣們,個個黑衣,沉重而憂郁。
——
自從老爺子下葬之后,司暮寒回來后,就一直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連飯都沒有吃。
阮知夏看在眼底,疼在心里。
她的男人,好似一夜間,被擊垮了一般。
爺爺的去世,對司暮寒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
她看得出來,司暮寒很在乎老爺子。
阮知夏端著吃的走了進來。
“司暮寒,吃點東西吧。”
阮知夏端起白米飯遞給男人。
司暮寒晃了晃頭,說,“我不餓,你吃吧。”
“那好吧,你不吃,我也不吃,咱們一起餓。”
他不肯吃飯,那她就陪著他。
司暮寒看著她,看了許久,才妥協的端起碗,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阮知夏見此,微微瞇了瞇眼,眼底掠過一絲欣慰。
至少這個男人還知道心疼她。
不舍得她跟他一起餓。
司暮寒簡單的吃了一碗飯,放下碗筷,對阮知夏說道:“我吃好了,你也快去吃,別餓著,你的胃不好。”
阮知夏眨了眨眼睛,將眼底的酸意壓了下去,朝男人重重的點著頭,說,“嗯。我知道了。”
司暮寒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眼底一片柔光。
爺爺去世了,可他還有她。
傷心過后,他要振作起來,才能保護得了她。
司暮誠死了,想必二叔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得趁早將二叔的勢力給滅了,讓他再也威脅不到夏夏的安危。
他催促道:“快去吧。”
阮知夏起身,端起托盤,朝男人笑了笑,才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間。
阮知夏出去之后,司暮寒立即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可以開始行動了。”
他冰冷的吩咐道。
原本他還不想那么快就對他二叔出手,可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是時候告訴他們。
司家,到底是誰在做主!
——
司老爺子人剛下葬,尸骨還未寒。
司晉中就以司暮寒并不是司家血脈為由,要求罷免他司家家主的職位和權力。
司家頓時被分為了兩派,一派是支持司暮寒的,一派則是質疑司暮寒改為支持司晉中的。
司暮寒聽到司晉中的提出的質疑,別提多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