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問，就問吧。”
    蕭啟抹了抹嘴角，無論是皇帝還是修士，如今的他不過階下囚。難得傾城肯請他美味佳肴，他也樂得告知她想知道的事情。
    “你為什么會成為蕭啟的一部分？”傾城也不矯情，開門見山。
    這是她最為不解之地，她是帶著身體飛升的，可按照蕭啟的意思，他是靈魂飛升。還是說，蕭啟的靈魂本就不全，鳳昭國的鳳蕭乃是他靈魂所化？
    “這點(diǎn)我也不知道。”蕭啟回答十分坦然。
    但瞥見傾城皺眉姿態(tài)，還是不忍讓她憂心，便道：
    “我有一種感覺，可能我的記憶還不全面。”雖然這種感覺非常細(xì)微，但自從屬于鳳蕭的記憶回歸之中，這種感覺又加深了一些。
    “記憶不全面？”傾城卻不解其中原由，可她想要進(jìn)一步探查，蕭啟卻搖搖頭。
    “現(xiàn)在找不到那些記憶，我有種預(yù)感，只有到了天外天才能夠得到證實(shí)。”
    天外天……
    因他這句話，傾城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么要破壞我解除封印？”
    若蕭啟的目標(biāo)真在天外天，就不該破壞。
    然而，蕭啟卻憤怒了。
    “解除封印？他是這么告訴你的？”
    他滿眼都是憤怒，看向傾城的目光更是充滿了不快。
    “那封印不知道封了多少年，你以為直接解除就行了嗎？”
    他大聲呵斥，似要罵醒傾城。
    不然呢？
    傾城不解，不直接解除，難不成還有什么密事？
    傾城的反應(yīng)，無意暴露了她對此一無所知。
    蕭啟冷靜下來，看著傾城的目光尤為諷刺。
    “我現(xiàn)在都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居然連這樣危險的事都讓你去做。”
    本以為這個世界的鳳焱也如同鳳昭國的鳳焱那般，對傾城予取予求，無限寵愛。如今看來，是他錯了。
    想到這一點(diǎn)，蕭啟的內(nèi)心忽然涌現(xiàn)出一股希望。
    若這個世界的鳳焱果真對傾城存在利用，那他是不是……可以趁虛而入。
    “你知道為什么只有巫力才能夠解除封印嗎？”蕭啟決定好好和傾城科普下封印之事。
    “為什么？”果然，傾城起了好奇心。
    蕭啟便道：
    “因?yàn)榻獬庥⌒枰榔罚褂梦琢Φ哪莻€人便是祭品。”
    巫力啊。
    多少年都沒有存在的東西，因?yàn)殚L青，因?yàn)椤伴L天宮”而被知曉。
    “怎么會……”傾城后退了幾步，滿是不信。
    “怎么不會。”蕭啟打斷她自欺欺人的否認(rèn)，“五百年前，逍遙長青想要解開封印，便是以他自身為祭，成就魔主之心。然而，‘長天宮’鳳焱得知此事，不惜讓長青染上魔氣，也絕不讓他獻(xiàn)祭。怎么，到了你這里，他居然連這樣重要的事都沒和你講？”
    蕭啟幸災(zāi)樂禍，看著傾城的反應(yīng)，他可以確定鳳焱真的一個字都沒和傾城講。
    看來，他的猜測果真不錯，這個世界的鳳焱壓根不認(rèn)識傾城，又怎么會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情呢？
    利益啊。
    既然不是感情，而是利用，他就放心多了。
    傾城的確被蕭啟所說的話震驚到了，而且她是真的從未聽說。
    若事情果真如此，那是不是不但是鳳焱，連宿遷，連仇梟，甚至……曦月都知曉此事？
    “這種事，你怎么會知道？”
    傾城看向蕭啟，一臉戒備。
    此事可說絕密，若非當(dāng)事人又怎么會知曉。
    蕭啟說得頭頭是道，難保不是他從中作梗。
    提及此事，蕭啟就更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
    “我原本是不知道的。可你知道，我是‘逍遙門’大弟子，曾經(jīng)游歷仙界各處，在‘海天門’得門主款待，無意中翻看過他們的門派典籍，知道了此事。”
    反正他所說都是實(shí)話，就算傾城調(diào)查也只能這樣。
    想到這里，蕭啟便道：
    “你大可以問問鳳焱，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看看他的反應(yīng)，是驚恐還是不解。”
    蕭啟相信，既然此事鳳焱沒有告訴傾城，那傾城拿著此事去問他，即便他否認(rèn)，可一瞬間的表情變幻卻騙不了人。
    他們是仙人，傾城自也有辦法判斷他所說是真是假。
    不用蕭啟說，傾城也要去找鳳焱問個明白。
    她暫且放下這件事，躊躇了片刻，道：
    “鳳焱，他還好嗎？”
    若說她最割舍不下的人是誰，不是父母，不是兄弟姐妹，而是那個她愛了千年的男人。
    傾城的心情從未有這樣激動，她既是期待，又是不安。
    “好，他過得好著呢。”蕭啟道：
    “你去世之后，他娶了八房，算起來你正妻的位置倒是沒有動搖，對你也算情深意重。”
    蕭啟咂著嘴巴，似有無限感慨，傾城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蕭啟卻唯有無奈。
    “好，說實(shí)話。他過的的確不錯。”
    在受到傾城的瞪眼問候后，蕭啟又道：
    “雖然沒有娶老婆，但肆意瀟灑，指點(diǎn)江山，日子過的比我好多了。”
    提起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八弟，即便如今蕭啟已來到仙界，也依舊難掩心中陰郁。
    他的皇后，他的兒子，全都被那人收買。到最后，孤家寡人，他倒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不過瞥見面前的傾城，蕭啟還是十分歡喜的。好在上天沒有負(fù)他，他努力了那樣久，這回真的比鳳焱先一步找到了傾城。
    想到那個惡人還在巫界尋覓，蕭啟便覺得渾身舒坦。
    蕭啟這句話，傾城是相信的。
    千年前，她不得不轉(zhuǎn)世為人，后來證實(shí)，在她去世之后，鳳焱也將一切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條。
    巫族人知道傾城王妃，更知道戰(zhàn)王。
    在她死后，鳳焱的影響力達(dá)到了與她同等的高度。
    知道鳳焱無礙，傾城也松了一口氣。
    蕭啟有句話始終憋在心里沒有說出。
    這個世界也有鳳焱，巫界也有鳳焱。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他去世之后不久，鳳焱或許也將迎來大限。只是不知道，鳳焱會不會也成為那個人的一部分。
    看著傾城若有所思的模樣，蕭啟忍了忍，沒有再說。
    無論仙界鳳焱是誰，他利用傾城的舉動都是真的。既然如此，那就讓他自食惡果好了。
    一旦傾城認(rèn)定他的惡意，那么即便將來巫界鳳焱成為仙界鳳焱的一部分，想必傾城也不會如以前那般對鳳焱多有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