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送親之后,這是葉昭第一次進楊府里來。惜音住的東院單獨開了小門,葉昭由此門入府,便見著表妹坐在花廊下撫琴。
“表妹。”
“表姐來了。”惜音站起來像她行禮。
“惜音嫁人后與我如此生分了。”
“表姐是守禮之人,惜音不過是怕表姐對惜音心有芥蒂,不自在罷了。”
“我能與你有什么芥蒂?”
“怕我未對你放下。”
“那你有么?”葉昭向前進了一步。
“我沒有。”惜音看著她的眼睛,神色坦然。
“哦。那便是了。”葉昭低下頭,藏起眼中的失望。
“聽聞表姐上次在禁院之中甚為英勇,全仗著表姐帶著虎符突破重圍,才得以力挽狂瀾。”
替她煮了一杯茶,雙手遞上。
“我是武將出身,本就是職責所在。久居內院都荒廢了,現在怕是更打不贏阿楊了。”葉昭想起那時在庸關城,阿楊與她還有二哥常常在校場切磋拳腳,那時候她的小表妹眼里還都是她,那時候她還是意氣風發的少將軍。
“表姐走神了。”惜音柔柔一笑。
“表妹,今日找我來是有什么事嗎?”
“若國家有難,表姐可愿重新披甲上陣?”
“我一個后院婦人,自是比不過那些少年兒郎的。”葉昭苦笑道。
“那禁院之中,表姐為何愿意身先士卒。”
“表妹,如今你入朝為官,自然看得清楚郡王府處境尷尬,我既然為南平郡王妃,此時不宜風頭太過。”
“可是我看南平郡王府處境并不尷尬。郡王府與安王府可有第二位未成年的小公子?”
“無。”
“那于皇太孫有何不便?”
“無。”
“于陛下?”
“無。”
“陛下尚在,公主監國,太孫早定,于郡王府有何不安?”
“人言可畏。”
“夏國鐵蹄攻入國都或藩王勤王之名入京,二者與人言相比,孰更可畏?”
“這。。”葉昭心里深深震撼。從前都說表妹養在閨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如今她指點江山時的神態,與那些狀元郎相比又有哪里遜色了?
“表姐,惜音為君王所請,亦為天下人所請。”惜音離座,向她福了福身說到。
“我,可是我已經嫁做人婦。。”她看著惜音的眼睛,突然說不下去了。
“若表姐不愿,惜音不勉強。只問表姐自己的心。”說罷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