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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突如其來的文明

第二章 突如其來的文明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西方人認為他們的文明來自希臘和羅馬。但是希臘哲學家自己卻時常說他們扎根在一個更加古老的源頭。后來,回到歐洲的旅行家們報告了埃及的存在,以及那些宏偉莊嚴的金字塔和有一半都被埋進沙里的神廟——它們被一個名叫斯芬克斯(Sphinx,獅身人面像)的巨石怪物守護著。

拿破侖于1799年到達埃及的時候,曾帶領他的學者們研究并試圖解釋這些古代奇跡。他的一位官員發現,在靠近羅塞塔的地方有一塊石板,是公元前196年刻立的,上面用古埃及象形文字雕刻了一個宣言。

對古代埃及文字和語言的解讀,以及考古學的成就表明,早在希臘文明之前,埃及文明就有了很高的成就。資料記錄,在大約公元前3100年,古代埃及人就有了皇室和王朝,比古希臘文明早了整整2000年。在公元前5世紀到4世紀的時候,它進入了黃金時期。古希臘在它的面前與其說是起源者,不如說是后來者。

那么我們文明的起源是在埃及嗎?

這貌似是一個較為合乎邏輯的結論,但事實卻不是這樣。古希臘的學者們的確描述過他們對埃及的拜訪,但他們的知識來源卻在另一個地方被找到。愛琴海的前希臘文明——克里特島上的邁諾安文化和邁錫尼文化證明其集成的是近東文化,而不是埃及文化。敘利亞和安納托利亞是一個早期文明通向真正希臘文明的主要通道,而非埃及。

值得注意的是,多里安人入侵希臘和以色列人逃離埃及后入侵迦南,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生的(大約是公元前13世紀),學者們為不斷增長的閃族文化和古希臘文化的相同點而著迷。居魯士·H.戈登在《被遺忘的文字》和《邁諾安語言的證據》等書中,通過使用一個早期的克里特文字,稱之為A線,代表了一種閃族的語言,從而開創了一個新的研究領域。他的結論是:“希伯來文明和克里特文明的模式充滿不同尋常的相似?!彼赋?,很多島嶼名字,如克里特,在克里特語中是Kere-et,意為“筑有城墻的城市”;在希伯來文中,其意思同樣如此,而且也有和閃族神話中克里特之王相對應的神話。

甚至古希臘的字母表,也就是拉丁文和我們現在的字母表的源頭,也是來源于近東的。古代希臘歷史學家自己曾寫過,一個名叫卡德摩斯的腓尼基人帶給了他們字母表,其中包括和希伯來字母表相同數目的字母,連順序也一樣。這在特洛伊戰爭到來時是希臘唯一的字母表。在公元前5世紀的時候,字母數目被詩人西蒙尼德斯增加到了26個(見圖4)。

圖4

希臘和拉丁文,以這種方式成為我們整個西方文化的基礎。通過對比各種名詞與符號,甚至對比很久之前的近東字母表和很久之后的希臘文及拉丁文,都可以輕松地證明它們源于近東。

當然,學者們意識到,在公元前1000年以來希臘與近東的接觸,隨著波斯于公元前331年被馬其頓的亞歷山大大帝擊敗而走向了終結。希臘文化記錄了很多關于這些波斯人以及他們土地(也就是今天的伊朗)的資料。根據他們國王的名字——居魯士、大流士、薛西斯以及他們女神的名字來判斷,它們都是屬于印歐語系的,學者們現在相信了他們是來自接近里海的某個地方的雅利安人的一部分。一直到公元前2世紀最后,他們向西到達了小亞細亞,向東到達了印度,向南到達了《舊約》中提到的“米底人和帕西人的領地”。

并不是都這么簡單。比如居魯士,被認為是“耶和華的受膏者”——這是希伯來神和一個非希伯來人之間的奇怪關系?!兑运估瓡分姓f,居魯士收到了在耶路撒冷重建神廟的任務,便按照耶和華的要求開始了行動。他稱耶和華為“天堂的神”。

居魯士以及他那個王朝的其他國王自稱為阿契美尼德人——在由王朝創建者傳承Hacham-Anish這個頭銜之后。這可不是屬于印歐語系的頭銜,但在閃族語系里卻是完美的,因為這是“英明的人”的意思。大體上,學者們忽略了去檢查耶和華與阿契美尼德女神口中的“英明的主”的諸多共同點。后者被畫在了大流士的皇族印章上,可以看到,他待在一個長翅膀的球中,并在空中盤旋(見圖5)。

圖5

古代波斯文明的根基可以追溯到更早的巴比倫和亞述帝國。在那些古代奇跡里出現的文字形符號,在一開始只被認為是裝飾用的設計圖案。英伯格·凱普費爾于1686年造訪了古波斯帝國都城之一的波斯波利斯,他描述這些圖案時稱其為楔形,從此,這些圖案就被稱作楔形文字。

人們在努力地破譯這些古代文字的時候,越來越清楚地發現,這些文字跟兩河流域之間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及高地上出土的人造物品與碑刻上的文字,屬于同一種文字。出于對這些瑣碎發現的興趣,保羅·艾米利·博塔在1843年進行了第一次有目的的挖掘行動。他在美索不達米亞北部選擇了一個地點,靠近現在的摩蘇爾,今天叫作豪爾薩巴德。很快博塔就根據楔形文字命名該地方為杜莎魯金。這是閃族文字,是希伯來文的近親語言,意思是“正直國王的筑有城墻的城市”。我們的教材和文件上稱這個國王是薩爾貢二世。

這位亞述國王的都城中心是一座宏偉的皇家宮殿,宮殿墻上刻滿了精美的浮雕。如果將它們首尾相連,長度超過了一英里。對整個城市甚至是宏偉的皇家庭院而言,被稱為西古納特的金字形神塔更是顯得居高臨下,它呈階梯形,頂部有神殿,是修來供神靈使用的通往天國的階梯(見圖6)。

圖6

城市的布局以及那些浮雕描繪著一種宏偉的生活規模。宮殿、神廟、房屋、馬廄、倉庫、高墻、城門、圓柱、飾物、雕塑、藝術品、高塔、防御墻、露臺、花園——所有這一切都在短短五年之內竣工。喬治·康特納在《巴比倫和亞述的日常生活》中說:“一個充滿想象力和潛力的帝國可以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做到如此之多?!笔堑?,哪怕是在3000年前。

英國人奧斯丁·亨利·萊亞德爵士,將他的位置選在了相對豪爾薩巴德來說更遠的地方,位于底格里斯河下方10英里左右。當地人叫那里為庫云吉克,那里,曾經是亞述的首都尼尼微。

《圣經》中的名字和事件開始進入現實了。尼尼微是亞述帝國最后三個偉大帝王的皇家都城:西拿基利、伊撒哈頓、亞述巴尼波。在《舊約》里,《列王紀》是這么講的:“現在,在希西家王的第十四年,亞述王西拿基利上來攻擊猶太的一切堅固城,將城攻取。”當上帝的天使懲擊他的軍隊時,“西拿基利就拔營回去,住在尼尼微”。

西拿基利和亞述巴尼波建造的尼尼微的宮殿、神廟以及工藝品,都超越了薩爾貢。伊撒哈頓的宮殿遺址被認為是不能挖掘的,因為現在那里有座穆斯林的清真寺,而且據說下面埋葬了先知約拿,后者被鯨魚吞食了,因為他拒絕將耶和華的口信帶去尼尼微。

萊亞德曾研讀過古希臘的文獻,其中一段說亞歷山大軍隊里的一名官員,看見了“一個有很多金字塔和古代城市遺跡的地方”,一個在亞歷山大時代就被埋葬的城市!當然,萊亞德隨即就去把它挖了出來,經證明,那里是尼姆魯德,亞述的軍事中心。就是在這個地方,撒縵以色二世建立了一個方尖塔來記錄他的戰功。該塔現收藏于大英博物館,塔上的表單顯示了在眾多國王之中被迫繳納貢品的那一個:“耶胡,暗利之子,以色列之王?!?/p>

再一次,美索不達米亞出土的文獻和《圣經》上的內容不謀而合!

越來越多的考古發現證明了《圣經》中的記載,這是一件讓人震驚的事情。亞述學家們再一次回到了《創世記》的第十章。寧錄,尼尼微的創建者,“在耶和華榮光下的威武的獵人”——那個所有美索不達米亞的王國的創始人被如此形容:


他國的起頭是巴別,以力,

亞甲,甲尼,都在示拿地,

他從那地出來往亞述去,建造尼尼微,利河伯,迦拉,

和尼尼微,迦拉中間的利鮮,這就是那大城。


那里確實有個土堆,當地人叫它迦拉,在尼尼微和尼姆魯德之間。在1903到1914年,由W.安德雷帶領的隊伍挖掘了這個區域,他們發現了亞述的遺跡,那里是亞述的宗教中心,也是它最早的都城。所有在《圣經》中提到過的亞述城市,只有利鮮還沒有找到。這個名字的意思是“馬的籠頭”,也許它是亞述皇家馬廄的地點。

與亞述重見天日同時發生的,是由R.考得威帶領的隊伍完成的巴比倫——《圣經》中的巴別——的挖掘工作,那是一個極大的所在,內有宮殿、神廟、空中花園和不可缺少的金字塔廟。短時間內,考古發掘和文獻資料將這兩個強盛的美索不達米亞帝國公布于世:巴比倫和亞述,一個雄霸南部,一個佇立北方。

強盛和衰落,戰爭與和平,它們構成了長達1500年的高度文明。它們都在公元前1900年興起,亞述和尼尼微最后都被巴比倫滅亡,一個是在公元前614年,一個是在公元前612年。正如《圣經》里的先知所預言的那樣,巴比倫自己也有一個不光彩的終結,那就是,它在公元前539年被居魯士占領,后者開啟了他的波斯第一王朝:阿契美尼德帝國。

雖然亞述與巴比倫在整個歷史中互為對手,相互競爭,但它們的文化和使用的材料卻并沒有什么較大的差別。即使亞述人稱呼他們的主神為阿舒爾,而巴比倫人則稱呼其主神為馬杜克,但他們的萬神殿實際上卻是很相似的。

世界上許多博物館都收集了一些出土于亞述和巴比倫的貴重古董,像是禮儀用的大門、帶翅膀的公牛、精細制作的淺浮雕,以及戰車、工具、器皿、珠寶、雕像,還有其他一些用任何你能想象到的材料制作出來的東西。但是真正的寶藏其實是這些王國的文字記錄:用楔形文字書寫的成千上萬的銘文,其中包括了有關宇宙的神話、史詩、國王廟記錄、商業合同、婚姻和離婚記錄、天文表、星座占卜、數學公式、地理表單、語法和詞匯教科書,以及對他們來說較為重要的神的名字、氏族、稱號、事跡、能力和職責。

聯系亞述與巴比倫文化、歷史和宗教的共同語言是阿卡德語,這是第一個被得知的閃族語系,與希伯來語、亞拉姆語、腓尼基語、迦南語相似,但又出現得更早。但是,亞述人和巴比倫人并沒有創造這種語言或是字體;的確,很多出土的碑刻上都有注明,他們是從另一個更古老的源頭那里學到這門語言的。

那么,是誰發明了楔形文字這門語法周密、詞匯豐富的語言的?那個更早的源頭是什么?而且,為什么亞述人和巴比倫人都稱其為阿卡德語?

讓我們再一次注意《創世記》的內容:“他國的起頭是巴別,以力,亞甲……”這里,亞甲,阿卡——難道在巴比倫和尼尼微之前真有這樣一個都城嗎?

在美索不達米亞的挖掘工作為此提供了強有力的證據,曾經,確實有一個名叫亞甲的王國,由一個更早的統治者建立,并自稱是舍魯金。他通過寫作聲稱,在恩利爾神的榮光下,他的帝國疆域從下海(波斯灣)一直延展到上海(被認為是地中海),他自夸在亞甲的碼頭上停滿了從各個遙遠地區駛來的船只。

學者們對此充滿敬畏:他們遇見了一個在公元前3000多年就建立起的美索不達米亞帝國!從亞述薩爾貢王到亞甲的薩爾貢王之間有2000多年的跨度。從挖掘出來的文物來看,涉及文學、藝術、科學、政治、商業和通信等各個領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成熟的帝國,而且早在巴比倫和亞述之前。此外,它顯然還是后來的美索不達米亞文明的源頭,巴比倫和亞述僅僅是亞甲文明這個樹干上的枝條而已。

如此,一個古代美索不達米亞文明之謎更加撲朔迷離了,幸而,記載著亞甲薩爾貢王功績和族譜的文獻被及時發現了。當中所陳述的內容提到了他的稱號:“亞甲之王,基什之王”。其中解釋說他在繼任亞甲的王座之前,是基什統治者們的顧問。就是這個地方,學者們開始了自問:會不會還有一個甚至更早的文明,在亞甲之前,被稱為基什?

再一次,《圣經》經文獲得了重大意義。


庫什生寧錄,為世上英雄之首……

他國的起頭是巴別、以力、亞甲。


許多學者都猜測亞甲的薩爾貢王是《圣經》中所說的寧錄。如果將“基什”讀成《圣經》中的“庫什”,那似乎寧錄之前的確是基什。學者們于是開始照字面逐字逐句地解讀文獻:“他擊敗了烏魯克,并擊毀了它的墻……他是與烏爾人之戰的勝利者……他擊敗了像海一樣大的整個拉格什。”

《圣經》中的以力是否正是薩爾貢筆下的烏魯克呢?隨著現在被叫作瓦爾卡的遺址的出土,我們知道的確如此。而且薩爾貢所提到的烏爾指的不是別的,正好是《圣經》里所說的烏爾,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亞伯拉罕的出生地。

考古發現不僅印證了《圣經》上的記載,還可以肯定,甚至在公元前3000年之前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仍然有著王國、城市和文明。唯一的問題是:要找到第一個文明國度需要回溯多遠?

解開這個難題的是另一種語言。

學者們很快承認,不僅是希伯來語中的名字具有含義,《圣經》中也是一樣。這貫穿于整個古代近東。亞甲、巴比倫、亞述的所有人名地名都具有一定的含義,但是在亞甲的薩爾貢王之前的國王名字可沒有這樣的屬性。

亨利·羅林森爵士指出,很多名字既不屬于閃族語系又不屬于印歐語系;的確,“它們似乎屬于某種未知的語言或人種”。但如果名字真有內在的意思,那么,那種能夠解釋這種意思的語言又是什么呢?

學者們重新審視了阿卡德文字。基本上,阿卡德楔形文字是由音節構成的:每個標志都代表著一個完整的音節。但是那些文字卻又大量地應用了很多不表音節卻直接表達意思的詞匯,比如“神”“城市”“國家”或者“生命”“高興”。對這種奇特現象的唯一可能的解釋是,這些符號是一個更早期的象形文字的寫作方法的遺留物。那么,在阿卡德語之前,肯定有另外一個類似于埃及圣書體的書寫方法。

很快,有一種顯然是更早的語言,而且不僅僅是書寫方式,被牽涉了進來。學者們發現,很多阿卡德文獻和記錄中都使用了大量的外來詞——從另一門語言借用的詞語[這種方式就像是一個現代的法國人也要從英文中借取“周末”(weekend)一詞]。這在科學和技術術語中表現得尤為突出,還有,在與神及天堂打交道的事情里顯得同樣醒目。

在阿卡德文獻中最偉大的發現之一,是一座由亞述巴尼波修建于尼尼微的圖書館的廢墟,萊亞德和他的同事在那里運出了25000多條碑刻,其中許多都是由當時的文士所寫,以作為“古昔測試”的副本。一組23個的碑刻在結尾處有這樣的標注:“第二十三支碑刻:蘇美的語言沒有改變?!绷硪粋€碑刻上有亞述巴尼波本人寫下的讓人費解的標注:


文士之神授予了我他的藝術和知識作為禮物。

我被傳授了寫作的秘密。

我甚至能夠讀懂來自蘇美爾的碑刻;

我明白石頭里的神秘文字,它們雕刻于大洪水之前。


亞述巴尼波自稱能讀懂蘇美爾文,還說能看懂大洪水之前記錄下來的文字,但這一事實只會讓謎團更費解。在1869年1月,朱爾斯·奧波特向法國貨幣學及考古學界提出,他已經認識到有一個前阿卡德語言和人類的存在。他指出,美索不達米亞的早期統治者通過使用“蘇美爾及亞甲的王”來宣告自己的正統性,他建議將那些人叫作“蘇美爾人”,并將他們的土地叫作“蘇美爾”。

除了讀名字時發錯了音——它應該是蘇美,而不是蘇美爾,奧波特都是對的。蘇美爾不是一個神秘的、遙遠的土地,而是早期的美索不達米亞南部的名字,就像《創世記》中所清楚地標注的一樣:巴比倫、亞甲、以力的皇城“都在示拿地”。而示拿地是《圣經》里對蘇美爾(蘇美)的稱呼。

一旦學者們接受這些論斷,道路就豁然開朗了。與“古昔測試”相關的阿卡德文變得充滿了意義,而且學者們很快便承認,那些寫有大量文字的碑刻,實際上是阿卡德-蘇美爾字詞典,是亞述和巴比倫為了方便學習他們的第一門語言,即蘇美爾語所準備的。

如果沒有很久之前的這些字典,那我們離閱讀蘇美爾文還差得很遠。在它們的幫助下,一個龐大的文學和文化寶藏向我們敞開大門。還有一點也變得清楚了,就是蘇美爾文中那些早期象形文字,從在石頭上豎排刻寫變成了橫著書寫。后來,在軟泥做成的碑刻上用楔形風格的文字寫作,逐漸被阿卡德人、亞述人、巴比倫人和其他一些古代近東國家的人接受(見圖7)。

圖7

圖8

對蘇美爾語言和文字的解讀,使人們認識到了蘇美爾人和他們的文化是阿卡德-巴比倫-亞述成就的源頭,這促使學者們對美索不達米亞南部展開考古搜查?,F在,所有的證據都表明,這里就是這一切的開端。

第一個主要的針對蘇美爾人的挖掘任務開始于1877年,由法國考古學家組織;從這個單一地點中發掘出的文物如此之多,以至于其他人在這里繼續挖掘到1933年都沒有完成。

當地人稱這個地方為泰洛赫,這里被證明是一個早期的蘇美爾城市,并且是一個皇家城市,也就是亞甲的薩爾貢自吹自擂的拉格什。其統治者使用了和薩爾貢相同的稱號。唯一不同的是,他們使用的是蘇美爾語言:EN.SI(意為“正直的統治者”)。他們的王朝始于大約公元前2900年,并且持續了接近650年。在這段時間里,43個“正直的統治者”當政,他們的名字、族譜,以及執政的年份都被整齊地記錄在案。

這些文獻向我們透露了許多信息。他們向神的祈求語,如“讓稻谷發芽生長帶來豐收……讓澆過水的植物長出糧食”,是農業和灌溉的很好證據。一個刻字的杯子如此表示女神的榮耀:“谷倉的守護人”,這無疑是在暗示我們,他們的糧食是測算過并貯存起來的,也可能用于貿易。

一個名叫安納吐姆的“正直的統治者”,在一塊泥磚上留下了一段話(見圖8),很清楚地表明這些統治者只要獲得了諸神的批準,就可以繼任。他同樣也記錄了對其他城市的征服,這暗示我們:在公元前3000年開始的時候,蘇美爾就已經有了很多城市。

安納吐姆的繼承人恩鐵美那寫道,曾修建過一座神廟并飾之以黃金。那里不僅建了花園,還修了一些很大的磚口井。他還自豪地描述,他們筑造了一個帶有瞭望塔和各種設施的要塞,專門用于看管入塢的船只。

古蒂亞是拉格什相對出名的統治者之一。他擁有大量由他自己制作的小塑像,全都用來代表他在諸神面前的祈禱和奉獻。這可不是裝出來的:古蒂亞確實是把自己奉獻給了對寧吉爾蘇的敬仰,那是他們最重要的神,并且建造和重建了許多神廟。

他的許多文獻都表明,為了尋找精美的建筑材料,他從非洲及阿納托利亞(Anatolia,小亞細亞舊稱)獲得了黃金,從托羅斯山脈獲得了白銀與銅,從黎巴嫩獲得了杉木,從亞拉臘山獲得了其他木料,從埃及獲得了閃長巖,從埃塞俄比亞獲得了瑪瑙,還有從其他一些學者們尚未考證過的地方獲得的其他材料。

當摩西在沙漠中為上帝修建“居所”的時候,他依照了上帝向他提供的設計。當所羅門王在耶路撒冷修建第一座神廟的時候,他先從上帝那里“得到了智慧”。先知以西結通過一種“神圣的視覺”,從一個用青銅色的手握著淡黃色繩子和測量桿的人那里,得到了修建第二個神廟的詳細計劃。烏爾南模,烏爾的統治者,在幾千年之前描述說,他的神命令他為其修建一所神廟,不僅給了他一個很實用的操作指南,還讓他拿著一個測量桿和包金箔的繩子來工作(見圖9)。

圖9

在摩西之前200年,古蒂亞也做過同樣的事。他將其記錄在一個很長的文獻當中。那棟需要他完成的建筑物,通過某種“神圣的視覺”傳遞給了他。“一個發光的人,照耀得就像天堂”,在他旁邊“是神的鳥”,“指揮我修建他的神廟”。這個“人”,“從他頭上的冠冕來看顯然就是神”,也就是后來被稱作寧吉爾蘇的神。和他一起的是一位女神,“拿著討人喜愛的天堂之星的碎片”;她的另一只手“拿著一支神圣的尖筆”,她告訴古蒂亞“這是她喜愛的星球”。第三個人,也是一個神,他手上拿著一個寶石的碎片,“修建神廟的計劃就在那里面”。有一個古蒂亞的雕塑,表現的是他坐著,而這個碎片放在他的膝蓋上;在這個碎片上可以清楚地看見神的畫(見圖10)。

圖10

雖然有那樣的智慧,古蒂亞還是覺得這些建筑的設計匪夷所思,便向一位能夠翻譯神的信息的女神求教。她向他解釋了這些建筑的設計、尺寸,以及需要使用的材料的大小。之后古蒂亞雇用了一個男性“占卜師、決策者”和一個女性“秘密尋覓者”來選址,定在了這個城市的郊外,也就是神所希望的建造地點。接著他又派遣了21.6萬人來進行這個建筑工程。

古蒂亞的疑惑是很好理解的,因為簡單的“平面圖”似乎沒有給他一切必要的信息,以便建立一個復雜的、共有七層高的塔廟。A.比勒貝克寫于1900年的《東方老人》,已經至少部分破解了神的建筑設計。古代的圖畫,哪怕是在一個破碎的雕像上,都可以提供一小部分的平面圖。在七個不同的雕刻上,繪有這個七層神廟的整個的建筑設計方案(見圖11)。

圖11

有人說過,是戰爭刺激著人類進行科技和材料的突破。在古蘇美爾,似乎是神廟建筑事業,刺激著他們的人民和統治者不斷掌握新的科技。要成功完成這些建筑的前提,是要準備一個很好的建筑計劃,組織并供養一個龐大的勞動群體,軋平或抬高地面,澆筑磚塊,搬運巨石,從遠方取運稀有金屬和其他材料,澆鑄金屬,制造器皿和飾物。很明顯,這些事業顯示出,這個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的高度文明已經進入了黃金時期。

但這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此外,寫作的發明和發展,是不能沒有一個高度的文明作為支撐的。蘇美爾人應該也是發明過印刷術的,比約翰·古藤堡發明活字印刷術早了上千年的時間。蘇美爾的文士們運用已經做成各種不同象形符號的模子,就像我們用印章一樣在濕土上印下文字。

他們還發明了先進的旋轉式印刷機——圓柱印章。他們使用了極為堅硬的石頭,在一個小型圓柱體背面雕刻好信息或者圖畫,然后當印章上裹滿濕土的時候,會在泥上印出一個明顯的印記。這樣還可以保證文檔的真實性:一個新的文檔能夠馬上就被印刷出來與之進行比較(見圖12)。

圖12

蘇美爾和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的許多文字記錄,并不僅僅與神及宗教有著必然聯系,而是同時與諸如記錄作物、測量田地和計算價格等日常工作相關。確實,沒有一個高度發達的文明,能在缺少一個先進的數學系統的情況下存在。

在蘇美爾體系中,它被稱為六十進制,結合了所謂的世俗的10以及“天上的”6,從而獲得基數60。這個系統在某些方面還要優于我們現在的系統;無論怎么說,它都要優于后來的希臘和羅馬數學系統。它讓蘇美爾人能夠在數百萬的數目中進行除法和乘法,這大為提高了他們計算數字的能力。這不僅是我們所知道的第一個數學系統,還給了我們一個“空間”概念:比如,在十進制系統中,2可能變成2或者20或者200,這取決于它的數位;在蘇美爾人六十進制系統中,2則可能變成2或者120(2×60)。其他以此類推(見圖13)。

圖13

360度的圓圈,1英尺和12英寸,以及將“十”作為一個單位,僅僅是殘留的蘇美爾數學體系在我們現在的日常生活中的幾個例子。同時他們在天文學上的成就,以及日歷的創作,就像他們的數學一樣,都將在未來得到更為密切的研究。

我們的經濟和社會體系——我們的書籍、法院和稅收記錄、商業合同、結婚協議等——用紙筆來記錄和規范,而蘇美爾和美索不達米亞的生活用泥土來規范。神廟、法庭和貿易所,都有自己的文職人員用他們的方法來記錄那些協議、信件、計算價格,乃至工資、土地大小和某個工程所需要的建材。

黏土對他們來說是一種非常重要的原料,用于制造日用器皿和存儲箱,以及運送貨物的工具。同樣,它們也被用于泥磚的制作——蘇美爾人的又一個“第一次”。它使得人民的房屋、國王的宮殿,以及神祇的廟宇建設成為可能。

蘇美爾人有兩個技術上的突破:加強筋和窯燒。依靠它們,可以使所有黏土產品都既輕巧又堅固。現代建筑師知道加強筋確實是一種極為堅固的建材,是將水泥澆到帶有鐵棒的模型里制成的;很久以前,蘇美爾人用削切好的蘆葦或稻草,把他們的泥磚變得異常堅固。他們同樣知道可以通過在窯里烘烤而使泥制品富有韌性和持久性。因為這些技術的突破,世界上第一座高樓和拱門出現了,就像極具耐久性的陶器制品一樣。窯,一個可控制溫度的高溫火爐的發明,促成了另一項技術的突破:金屬冶煉。

可以推測,人類發現了他們可以將“軟石”——那些顯露在地表的金、銀、銅的化合物打造成有用或者討人喜歡的形狀。大約在公元前6000年的某一個時候,第一個經敲打成型的金屬人造物品,在扎格羅斯和托羅斯的高地上被發現。然而,R.J.福布斯在《舊世界的冶金發源地》一書中指出:“在古代近東,由本地供給的銅很快就被用盡了,所以礦工們只好把挖掘對象轉移到了礦石上?!边@就需要尋找、挖取并碾碎礦石和提取礦物的知識和能力。沒有先進的科技和窯形處理爐,是不可能明白和完成這個過程的。

冶金藝術很快體現在了將其他金屬與銅混合以鑄成合金的能力上,并成功地鑄造出了新的金屬品種,它具有可塑性,又堅固,還帶有柔韌性。它就是我們所說的青銅。新的時代到來了:青銅時代。我們世界的第一個金屬時代。這是美索不達米亞文明為現代文明帶來的貢獻。許多古代的貿易都是金屬貿易;這也為美索不達米亞文明的銀行業和世界上的第一種錢幣——銀幣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許多蘇美爾和阿卡德人所說的金屬與合金品種的發現,以及大量的技術術語都再一次表明,古代美索不達米亞的冶金學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層次。有一段時間,這個現象一直困擾著我們的學者,因為蘇美爾是很缺乏金屬礦產的,但是冶金學卻又如此明顯地發源于此。

答案是能源。熔煉、精煉、混合金屬,以及鑄造,都少不了足夠支撐窯、坩堝和熔爐燃燒的能源。美索不達米亞也許是缺少金屬礦產,但卻有著大量的能源礦產,所以金屬礦是被運送到這種能源礦區來的。就像很多文獻中所說的那樣,金屬是從很遠的地方運輸過來的。促使美索不達米亞登上技術巔峰的能源是瀝青和柏油。美索不達米亞有很多這種裸露在地表上的自然界的石油成品。福布斯表示,美索不達米亞的地表上有著古代世界最主要的能源,在時間軸上,向上,它們來自很早以前;向下,則一直通向羅馬時代。他的研究結論顯示,蘇美爾對這些石油成品的應用技術,始于大約公元前3500年。的確,蘇美爾時代對這些物品的知識和屬性的掌握,比以后的很多文明都要強得多。

蘇美爾將這些石油成品應用得十分廣泛,不僅把它們當作能源,也用它們修路。這種建材能防水、填補漏洞、上漆,作為黏合劑也很好成型。考古學家在對古代烏爾的搜尋中發現,它被埋葬在一個被當地阿拉伯人稱作“瀝青堆”的土堆下。福布斯認為,蘇美爾語言中的術語衍生出了很多變種的詞匯,并散布在美索不達米亞各地。確實,在阿卡德語、希伯來語、埃及語、科普特語、希臘語、拉丁語和梵語中,對應瀝青和石油成品的詞匯,都很容易在蘇美爾語中找到詞源。例如,表示石油的最常見的詞naphta,是由napatu(意思是突然燃燒的石頭)轉變而來的。

當然,蘇美爾人對石油成品的應用,也是基于較為先進的化學技術的。我們能夠斷定蘇美爾人擁有很高程度的知識水平,不僅因為他們使用了大量的顏料和油漆,以及玻璃制造,還因為他們能用寶石制作出驚人的工藝品。

瀝青還被蘇美爾人用于制藥,使其在另一個領域里也達到了很高的水準。在被發現的數百個阿卡德文獻中,都廣泛使用了蘇美爾語中的醫療術語和用語。這表明蘇美爾是美索不達米亞制藥業的發源地。

位于尼尼微的亞述巴尼波的圖書館里,有一個專門的藥學部,其中的書籍被分成了三大類:療法、外科手術、支配與符咒。早期的法規還規定了如果手術成功需要支付給醫生的費用,或者是手術一旦失敗,醫生需要接受的懲罰:一個外科醫生用一把柳葉刀為病人的太陽穴開刀,這時如果發生意外導致病人失去眼睛的話,那他也必須失去這只手。

在美索不達米亞的墳墓里出土的一些骨骸,很明顯地曾經接受過腦部手術。一個部分破損的醫療文段,提到要切除“蓋在人眼睛上的陰影”,這多半是指白內障;另一個文段提到了對切割器的應用,如果“病魔侵入了骨頭,你需要刮掉以及移走它”。

蘇美爾時代的病人可以在A.ZU(意為“水醫生”)和IA.ZU(意為“油醫生”)里面進行選擇。一個出土于烏爾的碑刻,擁有接近5000年的歷史,稱一名藥師為“露露醫生”。不僅如此,那時還有獸醫,被認為不是“牛醫”就是“驢醫”。在格拉什找到的一個相當古老的圓柱印章上,描繪了一對手術鑷子,屬于烏努格爾-蒂納醫生。這個印章同時還描繪了一條在樹上的蛇——當時的醫學符號。還有許多描述助產人員用某種器具切斷初生兒臍帶的畫面(見圖14)。

圖14

蘇美爾的醫學文獻涉及了診斷以及處方,毫無疑問,蘇美爾醫生治病從不求助于魔法或是巫術。他們建議清理和清洗,并在熱水和礦物質溶劑中浸泡;應用蔬菜的提取物,并在石油化合物中摩擦。藥品是用植物和礦物質化合物制成的,針對其應用還配以適當的液體或溶劑:如果是口服,則把藥粉放進果酒、啤酒或者蜂蜜里;如果是“倒進直腸”——就像調配灌腸劑,它們將被放進植物或者蔬菜油里。酒精,是一種在外科手術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物質,也是許多藥品的基本成分。它通過阿拉伯語的kohi演變成我們的詞語,最初則是來源于阿卡德語的kuhlu。

出土的肝臟模型表示,醫學是在醫學學校里運用很多由黏土制作的人體器官來進行教學的。解剖學當然是一門高深的學問,用宗教儀式中的說法,是解剖被獻祭的動物,唯一的不同是工作對象變成了人。許多印章與碑刻上都描述過,人躺在一個類似于手術臺的東西上面,周圍是一些神或人的團隊。我們從一些史詩和英雄傳記中可以得知,蘇美爾人和他們在美索不達米亞的繼承者都致力于思考生命、疾病和死亡。就像吉爾伽美什,以力之王,尋找“生命之樹”和某種礦石來永葆青春。也有提到他們曾經努力地復活死人,特別是當對象正好是神的時候:


在尸體之上,吊著桿子,

他們指揮著脈搏與光輝,

六十次的生命之水,

六十次的生命之食物,

他們將其灑下;

接著,伊南娜被喚醒了。


是不是存在一些超現代化的、就連我們都只能猜測的方法,被他們運用在重生的嘗試中?他們已經可以將對放射性原料的認識應用在治療疾病上。一個描繪著在密封汽缸上進行現場醫療行動的印章,被證明是在蘇美爾文明一開始時就制作成的:一個人躺在一張特殊的床上,他的臉用一個面具遮蓋保護著,進行著某種放射性活動(見圖15)。

圖15

蘇美爾最早的一個物質成就,或許是紡織和服裝工業的發展。我們自己的工業革命所使用的紡織機,被認為是在18世紀60年代進入英國的。當時大多數發展中國家都愿意通過紡織業來踏出產業化的第一步。有證據顯示,這個過程不僅存在于18世紀,還存在于人類的第一個偉大文明里。在農業到來之前,人類不可能制造出有機織物,因為沒有亞麻;在動物馴化之前也一樣,因為沒有毛絨產品。格瑞斯·M.克勞夫,著有《紡織業,遠古的筐簍和席墊》一書,他與學院派的觀點達成共識,認為紡織業于大約公元前3800年起源于美索不達米亞。

蘇美爾聞名于古代不僅是因為它的有機織物,還因為它生產的衣服?!都s書亞書》記錄道:“我在所奪的財物中看見一件美好的示拿衣服……我就貪愛這些物件,便拿去了?!蹦呐陆Y果可能是死亡。由此可見示拿(蘇美爾)的衣服是多么的美好,以至于人們甚至愿意冒生命危險去得到它。

在蘇美爾時代就已經有了大量的專業術語,用于表達制衣所需的道具或工具。最基本的成衣被稱作TUG。被稱作TUG.TU.SHE的衣服,在蘇美爾語里的意思是“完全破損的衣服”(見圖16)。

圖16

古代文獻里的描述不僅顯示出當時的服裝具有驚人的多樣性,而且還十分雅致。這種高雅的品位在衣服、發型、頭飾和珠寶中流行(見圖17和圖18)。

圖17

圖18

蘇美爾人的另一個突出成就是他們的農業。在一片只有季節性雨水的土地上,河水被引入一個龐大的灌溉系統,全年提供灌溉用水。

美索不達米亞這片位于河流之間的土地,在古代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食品籃子。杏樹,在西班牙語中是damasco(即大馬士革樹,Damascus tree),在拉丁語中叫作armeniaca,是由阿卡德語中的armanu演化而來的。櫻桃,希臘語中的armanu,德語中的kirsche,都是源于阿卡德語中的karshu。這些證據表明,很多蔬菜和水果都是從美索不達米亞引入歐洲的。許多獨特的種子和香料也是一樣:我們所說的藏紅花來自阿卡德語azupiranu,番紅花是kurkanu(希臘語為krokos),小茴香是kamanu,牛膝草zupu,沒藥是murru……這份名單太長了。在很多時候,希臘成為這些產品及詞匯去往歐洲的橋梁。洋蔥、扁豆、豆角、黃瓜、白菜和萵苣等蔬菜都屬于蘇美爾人的飲食。

同樣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古老的美索不達米亞人為了準備食物而大量使用的各種方法,當然,還有他們的廚藝。圖片和文獻都證實了蘇美爾人掌握了將谷物轉化成面粉的知識,并將面粉做成發酵或者未發酵的面包、麥片粥、甜點、蛋糕和烤餅。大麥也通過發酵來釀造啤酒,在那些文獻里,我們能夠找到對“手工釀造”啤酒的記載。果酒一般是使用葡萄和棗椰來釀制的。牛、綿羊、山羊,都是很好的奶源。奶在當時被用作飲料,還可以制成酸奶、黃油、奶油和奶酪。魚類是日常飲食的重要部分。羊肉是現成的,還有豬肉,在蘇美爾人眼里,往往大的牲畜都被認為是真正的美味。鵝和鴨則可能是供奉在神的餐桌上的。

顯然,古代美索不達米亞人高明的烹調技術,是在神廟活動和供奉神祇的活動中漸漸成熟的。有一段文獻列出了他們向神所提供的祭品:“大麥面包……小麥面包……蜂蜜奶油糊……椰棗,糕點……啤酒,葡萄酒,牛奶……奶油雪松汁液?!笨救馐呛瞳I祭的酒一起提供的,也就是“一流的啤酒,葡萄酒,牛奶”。按照這個嚴格的食譜,還要準備一頭精心宰割過的公牛,和“最好的面粉……將生面團放進水、頂級啤酒、葡萄酒里”,并與動物油,“植物之心制作的芳香劑”、堅果、麥芽和香料攪勻?!盀豸斂酥衩刻斓募榔贰币笠形宸N不同的飲料佐餐,并指定這是“廚房里的領班”和“在揉面槽前工作的廚師長”所需要做的。

當我們在讀到一首贊美食物的詩歌之時,我們對蘇美爾人的烹飪藝術的贊美也油然而生。是啊,一個人在看見一個有上千年歷史的食譜的時候能說些什么呢?且看這首名為coq au vin的古詩:


在喝的酒里,

在香的水里,

在油膏的汁里,

這只鳥已經煮熟了,

已經吃掉了。


一個興旺的經濟社會,一個帶有如此多的“企業”和貨物的社會,是不能沒有一個完整的運輸體系的。蘇美爾人用他們那兩條偉大的河流和人工修建的運河網絡,通過水運來運輸人員、貨物和牛。在一些最早的描述中,我們可以毫無疑問地看見世界上第一艘真正的船。

從很多早期文獻里,我們得知蘇美爾人也從事遠海航?;顒樱么罅康拇唤M成船隊,去往遙遠的島嶼和陸地,尋找他們需要的金屬、木料、石頭和其他一些蘇美爾本地并無出產的原材料。一本阿卡德的蘇美爾語字典出土了,其中有105個關于航海相關的術語,涉及尺寸、大小、目的地和出航任務(比如運貨、傳信,或者進行宗教祭神的任務);還有69個與船只建設相關的蘇美爾詞語演變成了阿卡德詞語。如果沒有一個長期而持久的航海傳統,他們不可能產生如此多的船只和技術術語。

因為有橫跨大陸的運輸,輪子是在蘇美爾被首次應用的。它的發明和使用為日常生活帶來了許多新的交通工具,比如,從運貨馬拉車一直到敞篷雙輪戰車,并且給蘇美爾人第一個使用“牛力”和“馬力”的運動項目(見圖19)。

圖19

在1956年,塞繆爾·N.克萊默教授,我們時代的最偉大的蘇美爾學家之一,審查了于蘇美爾地區發掘出的文化遺產。其中包括了第一所學校,第一個兩院制的國會,第一個歷史學家,第一本藥典,第一部農歷,第一門宇宙學,第一個約伯,第一句諺語、俗語,第一場文學界的辯論,第一所圖書館的目錄,第一個人類的英雄時代,第一部法律法規,第一次社會改革,以及第一次尋求世界和平與和諧,這都是毫不夸張的。

人類第一所學校是蘇美爾人創造并發展寫作的直接產物,有證據(學校遺址和考試練習用的碑刻及石板)表明,蘇美爾早在公元前1000年前就存在系統性的正規教育。他們有上千名文士,從初級水平到高級水平,從皇家文士與寺廟文士到在“辦公室”里承擔職務的文官。其中有一部分人在學校擔任老師,我們至今都能在學校里朗誦他們寫作的論文,得知他們的辦學宗旨和目標,以及課程與教學方法。

學校不僅是個教人說話和寫作的地方,同時還教授當時的科學——植物學、動物學、地理學、數學和神學。過去的文學作品也在這里被學習與備份,同時也創作出新的作品。

學校由被稱作ummia的“專家級教授”帶領,他不光要做一名決策者,承擔蘇美爾文化負責人的責任,還要做一個“鞭打者”。

顯然,教學過程是嚴厲的。一個學校學員在泥板上記錄了他因為逃課,因為不夠整潔,因為四處閑逛,因為沒有保持沉默,因為調皮搗蛋,甚至是因為沒有整齊的筆跡,而遭受了可怕的打罵。

一部描寫以力歷史的史詩表達了對以力和基什城邦對抗的擔心。史詩講述了基什的使節帶著針對他們糾紛的和平協議,是如何前進至以力的。但是當時的以力統治者,吉爾伽美什王,寧愿打仗也不愿意議和。有趣的是,他不得不把這件事放到長老會議中進行投票,也就是他們的“參議院”:


吉爾伽美什大王

在他城市的長老面前提出了事件

尋求決案

“讓我們別在基什面前屈服,

讓我們拿起武器擊敗它。”


然而,長老們的意見是進行議和談判。不服輸的吉爾伽美什將這個問題帶到了年輕人之中,這些好戰的人們認為,打仗才是正確的選擇。這個故事的意義在于,它暗示了蘇美爾的統治者必須將諸如是戰是和的問題,放在參議院進行討論和投票,而那時是大約5000年前。

世界上第一部史記由克萊默命名為《恩鐵美那》,恩鐵美那是安納吐姆的繼承人,格拉什之王。他將他與鄰國烏瑪的戰爭記錄在泥柱上,而當時的其他文獻都是用文學作品或者史詩的形式來記錄歷史事件。恩鐵美那的文字則是直接敘述的,作為歷史事實的記錄。

因為對亞述和巴比倫的文獻的較好的解讀早于對蘇美爾文獻的解讀,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人們都認為世界上第一部法典是由古巴比倫王漢謨拉比制定和頒布的,那是大約公元前1900年。但是當蘇美爾文明重見天日的時候,卻很清晰地表明這“第一個”法律系統,第一個社會秩序及司法公正的概念,是屬于蘇美爾文明的。

在漢謨拉比之前很早的時候,一部由蘇美爾城邦愛什南那的統治者編定的法律,為食品以及車輛船只的出租設定了最高價格,目的是使窮人不要受到壓迫;當中也有針對人身及財產犯罪的處理方案,也有處理家庭糾紛和主仆關系的條例。

甚至在更早的時候,黎皮特-伊斯塔,伊辛的統治者,頒布了一套法典,其30條現在仍然清晰地刻在一個已經殘缺的碑石上(一份對原法典的備份刻在一個石碑上),它們分別是關于房契,奴隸和仆人,婚姻和繼承,雇用船只、牛的租金,以及如何處置拖欠稅款的條例。漢謨拉比是在他之后才這么做的。黎皮特-伊斯塔解釋說,他的法典是根據“偉大的諸神”的指示擬定的,他們讓他“把幸福帶給蘇美爾和阿卡德人”。

但哪怕是黎皮特-伊斯塔,也不是第一個頒布法律的蘇美爾統治者。在出土的泥板片段上,刻有一小段由烏爾南模制定的法律,他是烏爾大約公元前2350年的統治者,比漢謨拉比早了超過半個千年。這部法典,因月神蘭納的權威而制定,目的是制止并懲罰“盜取市民牛、羊和驢”的行為,使得“孤兒不會成為財富的犧牲品,寡婦不會成為力量的犧牲品,一個只有1枚銀幣的人不會成為擁有60枚銀幣的人的犧牲品”,烏爾南模還規定“測量和稱取重量的時候要誠實”。

不僅如此,蘇美爾人的法律制度,以及執法的公正,甚至要回溯到更遠的時候。

公元前2600年的蘇美爾,一定發生了許多的事情,以至于烏魯卡基納認為有必要進行一次改革。一個由他寫下的長篇文段,被學者們認為是關于人類第一個基于自由、平等、正義的社會改革的寶貴記錄。這是一次由一個早于1789年7月14日4400年的國王發動的“法國大革命”。

烏魯卡基納的改革法令列出了在他執政時期所發生的罪惡,然后進行重組。那些罪行主要是掌權者用權力為自己服務,濫發地方官位,以及壟斷集團的高價勒索行為。

所有這些不公正的現象,以及其他的罪行,都被新的改革法典禁止。官員再也不能為自己確定一個專門價格去購買“不錯的毛驢或房屋”,一個“大人物”再也不能欺壓與他同等的公民,盲人、窮人、寡婦、孤兒的權利得以確認,離婚婦女也獲得了法律的保護。

蘇美爾文明到底存在了多久,以至于它需要一個重大的改革?顯然,很久了,因為烏魯卡基納聲稱,是他的神寧吉爾蘇要求他“恢復曾經的法律”。這里很顯然是在說,要回到一個甚至更為古老和久遠的社會體系中。蘇美爾的法律一直由法院系統維護,其中的訴訟程序和判決以及協議,都是認真記錄和保存著的。法院的法官更像是陪審團,一個法院一般由三到四個法官組成,其中一名是專業的“皇家法官”,剩下的人是從一個36人的小組里挑選出來的。

當巴比倫制定他們的規章制度的時候,蘇美爾的社會早就開始關心公正問題,因為他們相信神要求國王保證這片土地的公平與正義。

這里,不僅僅是這一方面與《舊約》中正義與道德的概念相對應,甚至在希伯來產生國王之前,他們就已經很關注公正這個問題了。國王不是靠戰功或財富,而是靠是否“做英明的事”來評價。在猶太教中,新年標志著為期10天的對人們所行事跡的權衡和評估,以確定他們在未來一年的運勢。這與蘇美爾人的做法可能不僅僅是個巧合——他們相信女神娜社(Nanshe)也在用相同的方式判斷人類。不管怎么說,第一個希伯來族長——亞伯拉罕來自蘇美爾城市烏爾這個烏爾南模及其法典的城市。

蘇美爾人對公正的關注同樣表現在克萊默所說的“第一個約伯”。把在伊斯坦布爾博物館里的泥板片段拼湊在一起,克萊默可以很好地解讀一首蘇美爾的詩歌,就像是圣經中的《約伯記》言及的,處理一個正直的人的抱怨。他不但沒有接受到神的祝福,反而遭受了各種形式的損失和不尊重?!拔业恼x之詞變成一個謊言”,他痛苦地喊道。

在第二部分,這位不知名的受害者用一些類似于希伯來詩文的方式請求他的神:


我的主,你是不是我的父親,

你生下我——抬起了我的臉……你還要忽視我多久,

離開我讓我失去了庇佑……

離開我讓我失去了方向?


接下來是一個圓滿結局,“他所說的正義之詞和單純的言語被神接受,他的神收回了對他進行殘酷宣判的手”。

早于《圣經》的《傳道書》2000年左右,蘇美爾諺語轉達了許多與之相同的概念和極具智慧的諷喻:


如果我們注定難逃一死——讓我們將時間度過;

如果我們可以長命百歲——讓我們將時間保存。


當一個窮人快死的時候,可別去搖醒他。


那個擁有很多白銀的人,可能是快樂的;

那個擁有很多糧食的人,可能是快樂的;

那個什么都沒有的人,是最能睡著的!


男人,為之感到高興:結婚;

細想之后:離婚。


將人引致仇恨的不是內心,而是舌頭。


在一個沒有看門狗的城市,狐貍就是守護者。


蘇美爾文明在物質和精神上取得的成就,同時也伴隨著表演藝術的發展。一組來自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學者,于1937年3月發表新聞表示,他們已經破譯了世界上最古老的歌。而理查德·L.克羅克、安妮·D.吉爾莫和羅伯特·R.布朗所取得的成就,則是將大約寫在公元前1800年的楔形片上的音符閱讀并表演出來。它們出土于地中海沿岸的烏加里特(Ugarit,現屬于敘利亞)。

“我們一直都知道,”伯克利的學者們如是說,“在早期的亞述-巴比倫文明里是有音樂存在的,但是在此次破譯之前,我們還不知道它們擁有全七聲音階,就像當代的西方音樂,和公元前1000年的希臘音樂一樣?!逼駷橹?,人們都認為當代西方音樂是源于希臘的;但就現在的情況看來,西方的音樂以及我們文明的其他很多方面都是源于美索不達米亞的。這本不是一件令人吃驚的事情,因為希臘學者斐羅早就說過,美索不達米亞是因“通過音樂尋求世界和諧”而聞名的。

找不到任何理由否認,音樂和歌曲的“第一次”是由蘇美爾人做到的。實際上,克羅克教授可以做出一個像那些在烏爾遺址出土的琴一樣的樂器,來演奏這些古調。公元前2000年的文獻表明,當時就存在著音樂的“檢索數字”和一個連貫的音樂理論。吉爾莫教授自己也曾在《琴弦樂器:它們的名字、數量及意義》中說,大量的蘇美爾贊美詩“在頁面空白處都標有音樂的記號”;“蘇美爾人和他們的繼承人有豐富多彩的音樂生活”。難怪,我們發現了大量的樂器,以及歌手和舞蹈演員的表演——這些東西被刻在圓柱和泥板上(見圖20)。

圖20

跟蘇美爾的其他很多成就一樣,音樂和歌曲也來源于寺廟活動。只是,剛開始僅僅是為神祇服務的音樂和歌曲,很快就在寺廟外流行了起來。針對歌手收費一事,我們用當時在蘇美爾相當流行的話來說就是:“一個聲音并不甜美的歌手是個‘窮’歌手?!毕喈斠徊糠痔K美爾人熱愛歌曲這一事實已被證實。最感人的,是一位母親唱給她生病的兒子的搖籃曲:


睡吧,睡吧,孩子睡吧

我的孩子快睡吧

疲倦的雙眼,睡了吧

我病痛中的孩子

讓我發愁,說不出話

我仰望星群

新月照耀你的臉

你的影子為你流淚

流進你的睡夢中

愿你有生長女神為伴

愿天堂有你的守護神

愿你一生過上好日子

愿你有個好妻子

愿你有個乖孩子


這些音樂和歌曲最引人注目的,不僅在于它們是現代西方音樂結構和音階成分的源頭,同樣重要的是,我們所聽到的這些音樂和詩歌,一點都不奇怪,也不“外星”,甚至很多是來源于他們意識和情感深處。確實,當我們注視著這個偉大的蘇美爾文明的時候,我們不僅發現了我們的道德規范、我們的法律條文,我們的藝術等方面的蘇美爾根源,還發現這些蘇美爾的事物對我們而言是如此熟悉,如此接近。從內心深處,我們可以看出,我們都是蘇美爾人。

在格拉什的發掘之后,考古學家們開始挖掘尼佩爾,它是過去亞甲和蘇美爾的宗教中心。從那里發掘出來的30000套文獻來看,其中包含了很多今天尚未涉足的東西。在舒魯帕克,發現了公元前3000年的學校遺址。在烏爾,學者們發現了精致的花瓶、珠寶、武器、戰車、鍍金頭盔、各種金屬掛牌、一個紡織廠和法院的記錄,以及一座高聳的金字塔神廟廢墟,它仍然是那里主要的景觀。在愛什南那和阿達布,考古學家們發現了前薩爾貢時代的寺廟和雕像。在烏瑪出土的文獻,記錄了早期帝國的歷史。在基什出土了公元前3000年的紀念碑和金字塔神廟。

烏魯克(以力)將考古學家們帶回到了公元前4000年的時候。他們發現了一個上色的陶器被置于窯里烘烤,并發現了第一次使用陶瓷輪的證據。一條用石灰巖鋪成的道路,被認為是人類歷史上最古老的石頭建筑。在烏魯克,考古學家們同樣發現了第一座金字塔神廟——一個巨大的人造山,它的頂部是一座白色神廟和一座紅色神廟。歷史上第一部被刻下的文獻,也與這個圓柱碑刻一同被發現,而關于后者,杰克·法那根在其著作《來自遠古的光輝》贊道:“這些第一次出現在烏爾克時期的圖章之完美,簡直讓人驚嘆!”烏魯克時期其他地點的發掘工作,也為進入金屬時代找到了證據(見圖21:烏魯克時期考古發掘地圖)。

圖21 烏魯克時期考古發掘地圖

在1919年,H.R.豪發現了一個古老的村莊遺跡,現在被稱作EI-Ubaid?,F在的學者們大都認為,這個地方是蘇美爾文明的第一個階段。那個時代的蘇美爾城市——從美索不達米亞北部到南部的扎格羅斯山腳——首次制作并使用了黏土磚,泥灰墻,鑲嵌的飾品,磚砌墳墓,涂有幾何圖案的陶瓷,銅鏡,綠松石項鏈,眼皮膏(眼影),銅頭戰斧,布條,住房以及最重要的巨型神廟。

在更遠的南方,科學家們發現了埃利都——古代文獻中所說的第一座蘇美爾城市。隨著挖掘的日益加深,最后發現了一座為蘇美爾的知識之神恩基修建的神廟,該廟被重建和翻新了很多次。發掘中遇到的土層很清晰地將學者們帶回了蘇美爾文明的開端:公元前2500年、公元前2800年、公元前3000年、公元前3500年(見圖22)。

圖22

于是鏟子最后敲在了恩基的頭上,也是第一座神廟上,在此之前就再沒有什么建筑物了。那時大約是公元前3800年,也就是文明的開端。這不僅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文明,還是一個影響最廣泛的文明,它包羅萬象,在很多方面比其他追尋它的古代文明更為先進。它無疑也是我們文明的基礎。

在200多萬年前,我們最初的祖先開始使用石頭作為工具,而在大約公元前3800年,人類建立了一個史無前例的文明——蘇美爾文明。只是直到今天都讓學者感到困惑的是,沒有任何暗示告訴我們,蘇美爾人到底是誰,他們來自哪里,以及他們的文明又是為何及怎樣建立的。

因為它的出現太過突然,毫無預兆,毫無原因。

H.法蘭克福在《告知歐蓋爾》中稱之為“令人驚訝的”。皮爾·阿米埃在《埃蘭》中稱之為“非常奇怪的”。A.帕羅特在《蘇美爾》中形容其為“突然點亮的一團火”。李奧·奧本海姆在《古代美索不達米亞》中,將這個文明的崛起描述為“一段短暫而令人驚訝的時期”。約瑟夫·坎貝爾則在《神的面具》中如此形容這一事件:“伴隨著極其炫目的突然性……出現在了蘇美爾的小花園里……世界上所有文明都是這個高度發達的文明身上長出的嫩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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