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乘人之危,想好好欺負欺負?</br> 宇文戟看向她,自然不做反抗,也反抗不了,干脆坦然處之,眸色清亮一片,饒有興致道:“想怎么欺負?”</br>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答不上來……我便脫你一件衣服,怎么樣?”</br> 她笑吟吟地說著,眼神故意在他的身上流連,想讓他感到窘迫不自在。</br> 不過,宇文戟怎會令她如愿?</br> 相處了這么久,他早已經習慣了她只會嘴上說說的那一套,一臉淡定道:“可以,不過……我要也有問題想要問你。”</br> “好!”</br> 孟扶歌毫不猶豫的點頭,干脆利落的問道:“宇文戟,你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br> 此話一出,原本融洽的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br> 一股可怕的威圧感撲面而來,孟扶歌整個人都僵硬了,小心肝一顫一顫的……</br> 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宇文戟,然后慫得開始摳起了手指。</br> 面前的男人面色青黑一片,方才臉上那一絲清淺淡然的笑意直接便消失無蹤了,留下的,是那雙突然間變得深不見底的墨眸。</br> “孟扶歌!”</br> 他咬著牙念出她的名字,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br> 因為怒火,原本還動彈不得的他,不知何時,竟恢復了幾分力氣。</br> 于是,孟扶歌慌了。</br>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懷疑他,非要作死在老虎頭上拔胡須,只是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明白,方才在她暗示的這么明顯的情況下,他居然還是不愿意碰她,甚至不惜耗盡內力救她,讓自己再度陷入險境之中。</br> 所以她就是故意刺激一下他,想讓他說實話而已。</br> 畢竟,她也知道這世上沒有那個男人,會愿意被自己的女人誤會……那方面有問題的。</br> “說清楚,哪方面……有問題?嗯?”</br> 宇文戟拉著她的手腕一字一頓的問,身上的氣息突然就變得凌厲了起來,深邃的雙眸泛著妖異的紫芒,充斥著野獸一般的占有欲與侵略性。</br> 孟扶歌已經慫得不能更慫了,她原本囂張的氣焰一下子便熄滅了下來,咽了咽口水訕訕道:“沒……我絕對沒有懷疑你的體力……我只是有一點好奇,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有吸引了?需不需要我再吃胖一點?”</br> “咳……”</br> 聽到她這么說,怒火中燒的宇文戟直接被嗆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玲瓏有致,曲線分明的身上,視線像是被燙了一下,倏然收回。</br> 該死!</br> 她對他的吸引力,已經足夠致命,怎么可能會不夠……</br> 但這樣的話,他自然不會告訴她。</br> 不由得別過臉去,面容依然冰冷,但臉上細微的表情卻多少都有些僵硬別扭。</br> “我所修煉的梵音決,會讓人清心寡欲?!?lt;/br> 他冷冷的說著,故意轉移了話題,不再多看她一眼。</br> “原來如此……”</br> 孟扶歌喃喃,怪不得之前他要往她的身上輸送內力,清涼的感覺讓她非常的舒適,也確實壓制住了她體內的邪火。</br> 但,轉念一想,如果他一直清心寡欲,那她豈不是也要和他一起清心寡欲?</br> 見她的表情突然變得奇怪,宇文戟又低低咳嗽了一下,補充道:“運功時,才會有此效果?!?lt;/br> 也就是說,不運功的時候,就會和正常人一樣了?</br> 這下子,開始輪到孟扶歌表情僵硬不自然了。</br> 宇文戟瞟了她一眼,眼里帶著幾分調笑,語氣不咸不淡道:“所以……你在期待什么?或者……你很著急?”</br> 他這個眼神之中,明顯含有深意,好像在說她有多么急不可耐一般。</br> 身為女子,她縱然膽子大了一些,臉皮厚了一些,但也沒有如狼似虎到那種地步,之前也是因為中了百媚香才會如此!</br> 被他這么看著,她便是再厚的臉皮,也有些頂不住微微發紅。</br> “沒有沒有,下一個問題!”</br> 孟扶歌被他看得越來越不自在,連忙轉移話題,道:“剛才你交出去的那個女人是誰?有人說你被一個女子控制了,還和人家摟摟抱抱,是不是就是她?你又為什么會被控制?”</br> 這下子,孟扶歌可算是問到事情的重點了。</br> “這是一個問題,還是三個?”宇文戟面色平靜,似乎心里已經有了應對之策。</br> “就當是三個,你若是回答不出來,或者被我發現你說謊了……我就脫你三件衣服。”</br> 孟扶歌瞇著眼睛看著他,眼里閃著精明的光,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在她面前有任何的隱瞞。</br> “第一個問題,那個女人應該是鬼面人的手下,不知何名,但相貌極其丑陋?!庇钗年恼f道,表情看不出任何的異樣。</br> 孟扶歌雙眸一瞪,沒好氣道:“那你還能摟她的肩膀!”</br> 宇文戟看她柳眉倒豎的模樣,莫名的一陣好笑,忍俊不禁道:“這樣便醋了?怎么,你莫不是傳聞中喝醋長大的醋缸子?”</br> 不等她繼續生氣,他便斂了笑意,正色解釋道:“那女子擅長控制人的心神,會使用秘術,不過我查到她會出現,便提前讓鬼影假扮成我與她周旋,所以當時和她接觸的那人,并不是我?!?lt;/br> “所以當時你讓鬼影假意配合她,是為了引出真正的鬼面人?”</br> “嗯?!?lt;/br> 宇文戟點了點頭,隨即面色微沉道:“當時……和公孫邑聞人彧已有計劃,讓他們先救下你。所以我沒有去找你,而是先一步便回宮拷問那女子,想借此查出鬼面人的身份。沒料到他已經對你下手,我便只能拿那女子來與你交換……”</br> 孟扶歌認真的聽他講述著,心里也復盤之前發生的事情。</br> 乍一想,他這么說似乎也符合邏輯,并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看他的神色和語氣,也不像是在說謊……</br> 但女人總有一種十分特殊的第六感,縱然找不到破綻,孟扶歌的心里也會有一分懷疑。</br> 仔細思索了一會,孟扶歌終于找到了一處奇怪的地方,立刻便問道:“這么說來,你知道我當時是安全的。那為何又要讓鬼影假扮你?你完全可以讓鬼影殺了她!不對……不對,她若是真的如你所說那般,只是鬼面人手下一枚普通的棋子,你不會帶她入宮浪費時間!她手里有你的把柄對不對?或者說,她只可以控制你!”</br> 聽到她一連串的問話,宇文戟的面色也是微微一變,似是沒料到她會變得如此敏銳。</br> 不等他開口,她便又急急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不然你怎么可能會變得那么虛弱!”</br> “扶歌。”</br> 宇文戟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用篤定的眼神的看著她,安撫道:“你先別急,我舊傷未愈,需要時間恢復……她的手里,也確實有我的把柄,不過你不必擔心,我已有應對之策?!?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