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完全為難四當家的了。</br> 伺候人這種事情都好多年沒做過了,更何況兩人語言還不通,要是就這么將李準交給自己,萬一將他給得罪了,那可怎么辦?</br> 臉紅害羞是一方面的事情,可是小命更要緊啊。</br> 四當家的當即要推脫,她可絕不能夠去負責李準的飲食起居呀。</br> 然而!</br> 大當家的瞧著她不情愿的臉色,立刻板著臉說道:</br> “四妹呀,你可要為大局著想啊,你看咱山上是有好幾個老媽子,可那都上了年紀了,就讓她們去伺候元帥,這說不過去吧?</br> “要是讓你三姐去,你看你三姐那長相那身材,那元帥飯吃得下嗎?所以四妹呀,為了咱的身家性命,你就去吧,有什么事情盡管跟大哥說,大哥替你做主,相信大哥!”</br> 大當家的好說歹說,立刻拍自己的胸脯保證。</br> 刀疤臉的四當家當下只能紅著臉,悶著頭硬著頭皮去了。</br> 不過大哥只要一說相信大哥這四個字,準是沒譜的,所以只能夠靠自己了。</br> 三當家的自然是親自領著李準去他的房間,給李準準備的不是最好的房間,那也必須是最干凈的房間。</br> 這里里外外都掃了好幾遍了。</br> 生怕李準不滿意,當場就將他們砍了頭,那可就完蛋了。</br> “元帥,您先歇著。我先讓人給您打盆水來,讓您先洗洗。”三當家讓李準進房間后,立刻諂媚著臉色說道。</br> 李準點頭,“好,勞煩了。”</br> 其實原本是想要洗個澡的。</br> 畢竟奔波了幾日身上汗味那是一層跟著一層,感覺渾身都不舒服。</br> 可是一想到這風油山位居高空,全靠著吊籃和繩索上下來回,而且這附近也沒有什么大的河流。</br> 恐怕這山上弄水很不方便,也便沒有開口。</br> 三當家的立刻就去了。</br> 李準打量了一下房間。</br> 這房間是向著山里面挖的小山洞,很是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個梳妝臺一樣的小桌。</br> 不過收拾得很是整潔,像是才反復打掃過好幾遍一樣。</br> 這群賊人倒是有心了。</br> 李準長出一口氣,倒在床上歇了歇。</br> 還沒躺一會兒,馬元漢就來了。</br> 馬元漢是自己的貼身保鏢,在這賊窩里面當然是非常關心自己安危的,因此他的住處一被安排好,就立刻往李準的房間這奔來了。</br> 他的房間也就離李準武林高手兩個箭步的距離。</br> “還是小心些呀,這強盜賊匪跟江湖人的習性還是差不多的。爾虞我詐,陰謀詭計,用的很是熟練。一不小心可能就栽了。”</br> 馬元漢一屁股坐在李準床頭上,提醒道。</br> “好的,馬哥,我會注意的,況且不是還有馬哥你在嗎?有馬哥在我就放心了。”</br> 李準立刻道。</br> 不得不說,馬元漢這保鏢做的很是稱職。</br> 這份職業精神很是令人欽佩呀。</br> 馬元漢點頭。</br> 這風油山上的那幾個賊人武功也就那樣吧,最厲害的差不多也就是那個朱老三。</br> 但是自己一只手就可以弄死他。</br> 所以如果有他在,那的確是無需擔憂性命問題。</br> 馬元漢想了想,斟酌道:</br> “如果你實在是想感謝我,等回去了多給我幾壇龍臺酒。”</br> 這兩日一口酒沒喝上,那實在是饞的呀。</br> 厚著臉皮都將這些話給說出來了。</br> 李準:“……”</br> 好家伙!</br> 這家伙現在也學會說一些委婉的話了。</br> 之前的馬元漢說話那是直來直去的,若非他是個武林高手,武力值高的嚇人,指不定啊,不知道有多少同行的弟兄想要跟他動手。</br> “馬哥放心吧,這酒啊,我之前就答應過你,那是管夠的。”</br> 李準笑道。</br> 知道他的脾性如此,自然是不會跟他計較。</br> 兩人擱這兒聊天呢。</br> 忽然響起了一道似乎是有些……矜持的敲門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