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油山。</br> 到了晚間,李準等人成功抵達了。</br> 朱老三和風油山五大當家的也是才抵達不久,他們跑了兩天兩夜,也已經是疲憊不堪,不像李準他們是騎馬而行,他們全靠腳力啊。</br> 但是李準到來,他們還是顧不得疲倦,立刻下山迎接,親自將李準等人接上山。</br> “元帥,已經有八十多個弟兄先一步回來,正在山上歇著呢?!?lt;/br> 剛從吊籃上落在山上,朱老三立刻道。</br> 才八十多個?</br> 李準頓時緊皺眉頭。</br> 如果到現在還沒抵達風油山,那其余的多半是兇多吉少了。</br> 李準頓時心情有些沉重。</br> 也就是說兩千來人,最后只回來了一千五百八十多人,犧牲了四百多人,而且還都是騎兵,他們犧牲了那戰馬自然也就損失了。</br> 甚至其中還有一些是爆破營的弟兄!</br> 這代價有些大呀。</br> 終究是他估錯了對方這支獵龍衛,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br> 李準心情更加沉重。</br> 他一直謹慎而行,所以大事可為,可是終究這一次算是失手了。</br> 一次失手造成的無謂死傷便是如此之多,這真是血一樣的代價呀。</br> “元帥,您累了吧?我已經讓人給您收拾好房間了!”</br> 三當家的也是立刻迎上來,很是熱情地招呼。</br> 這兩日一直是朱老三搶了風頭,朱老三的地位在李準的心目之中那是直線上升,反倒是三當家的有些受到冷落了。</br> 三當家的內心自然是極為的不舒服的。</br> 在外面的話,這風頭被搶了去她也沒辦法,但在這風油山上,在自家的地盤上還能叫你給搶了去?</br> 那簡直天理不容??!</br> 三當家可不能坐視不理!</br> 就算是三當家的想要坐視不理,那大當家幾人也不答應啊。</br> 三當家的失了寵,那相當于是他們風油山五大賊首失寵啊!</br> 那往后這風油山誰做主???</br> 那肯定是朱老三!</br> 這大當家的如何能夠答應呢?</br> 自然是不能的!</br> 因此如果自家三妹搞不定這件事情,那他就讓自家四妹出場,好歹自家四妹只是臉上多了一道猙獰的傷疤罷了,比起三妹那無法直視的長相和身材,四妹的女人味實在是夠太多了。</br> 而且,四妹可還是處啊,愣是沒給自家兄弟三人給成功吃了去。</br> 用自家四妹的話來說,自家三兄弟那都是大老粗,根本就配不上她。</br> 她心中的如意郎君,那不說飽讀詩書的,好歹長得不能太寒磣了。</br> 而自家三兄弟中,即便是長得最好看的五弟,那相貌不僅算不得俊俏,還是個娘娘腔,絲毫達不到四妹的要求。</br> 因此大當家的認為,若是這山上誰還能夠配得上自家四妹,那肯定非李準莫屬啊。</br> 畢竟李準長的那叫一個小白臉呀。</br> 說不定還是一個飽讀詩書的主!</br> 能夠當得了鎮北軍的統帥,那可是相當不簡單的。</br> 而且這兩日帶著自己等人北上攻打燕軍,那氣魄絕非常人能有。</br> 就是這人吧……</br> 長得瘦了點,還有長得太白了點。</br> 大當家的還是喜歡黑一點的。</br> 這樣才叫男人啊,才叫爺們。</br> 哪個男人不喜歡別人叫自己大……老粗?</br> 幾乎沒有!</br> “也好,麻煩也招呼好本帥的人。等來日啊,本帥給你們弄一些好酒來?!?lt;/br> 李準點頭。</br> 的確也想要好好歇歇。</br> 至于好酒,不管這些人是不是被自己壓迫,那不得給一棒子再給個甜棗?</br> 不然人家哪能一直服你?不得造反?</br> “放心,元帥,各位軍爺就包在我們身上!”</br> 三當家的立刻大喜,讓自己大哥等人快些招呼。</br> 朱老三頓時一臉郁悶。</br> 這山上他話語權太小,沒辦法啊。</br> “來來來,四妹,去給元帥打洗腳水!”</br> 大當家的讓人招呼鎮北軍的眾將士,隨后將自己四妹拉到一旁立刻吩咐道:</br> “元帥在山上的起居往后就交給你了。”</br> 刀疤臉的四當家當即便是臉色噌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