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坊】
木石質感的鏤空牌匾橫貫在這棟塔狀建筑的正中央,目測估計有五層,越往上樓層的面積越小。
門口佇立兩列小一點的金童玉女雕像,分別手捧金元寶與玉簪,笑容可掬地歡迎每一個人的到來。
古色古香的木窗對外敞開,淡淡的木香與檀香絲絲縷縷地從中逸散出來,形成一團團朦朧的煙云,凝而不散,透過木窗可以看到內里一層的不同方位,擺放有寓意不同的風水器具。
羅粟與張潘站在門口,還未一腳跨過不高不低的木質門檻,就聽到一聲驚呼:
“中了中了!!!”
緊接著是喧鬧的喧嘩聲,等羅粟與張潘走進金玉坊,只見一個笑得合不攏嘴,紅光滿面的發福中年人,正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圓盤,從一旁的鑒定處腳底帶風的大跨步走出,并且向周圍羨慕嫉妒的人恰當的表示出自己的沾沾自喜與僥幸。
中年人的成功撿漏也讓不少人蠢蠢欲動起來,都想成為下一個幸運兒。
不一會兒,相聚一團的人便四散而開,各自前往適合自己撿漏的地區。
“好了,我們也找個地方,撿漏吧”
羅粟略微思索,掃視了一眼在場的所有區域,直直地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字畫區走去,而這個地方人也最少,可以說沒有人來字畫區。
只因新地望海市的大部分人對于舊地的文化習俗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古物中的字畫,
據羅粟所知,這些所謂的撿漏只是金玉坊的主人將庫房里堆積的古物,收拾收拾再次擺放出來,供人們挑選。
估計金玉坊的主人,也只是為了烘托古玩街開張的氣氛,貴重的物品大多被挑揀過,剩下的漏網之魚,財大氣粗的金玉坊也不在意,就圖個喜慶罷了。
但這些漏網之魚的價值,足以讓包括羅粟在內的平頭老百姓,過上不錯的生活了。
視線掠過這些或濃或淡,流派不一的古舊畫作,看著一旁虎視眈眈的保鏢,羅粟和善的笑了笑,隨后閉上雙眼,用心去窺探那些古物身上的記憶,以及那可能存在的古物之靈。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緊閉雙眼的羅粟在這十幾幅畫作前來回踱步,眉頭緊鎖。
看著舉止怪異的羅粟,金玉坊的保鏢們面面相覷,但是羅粟也沒有做出什么危害古物古董的行為,因此也放任羅粟在這些古畫作前游走著。
殊不知,隨著羅粟的閉眼,不為人所見的朦朧灰霧將這些畫作一一籠罩,一雙雙明亮的大眼珠子睜大眼睛,窺探這些展出的畫作。
終于,它們的眼睛齊齊一動,不約而同的轉向一幅角落里的畫作,一幅美女施恩圖。
緊接著,一雙雙眼睛便裹挾羅粟的心神,沒入到這幅畫作中。
一眼便是千年回眸。
——
那一年,獻帝駕崩,九大藩王各自為政,號為勤王,實則覬覦帝位,因此,東洲大地陷入到連年的戰爭兵禍中。
戰火連天,白骨累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滿目瘡痍。
所有士兵都化作了麻木的戰爭兵器,殺戮殺戮,還是殺戮,似乎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找到自身存在的意義,才能忘掉手上沾染的同胞血液。
同年,東洲大地,混亂四起,大旱、洪災、地震……接踵而來,天災人禍井噴般爆發,把所有的陰謀家、野心家推進了無盡的深淵之中。
同年,種種詭異的鄉村、城鎮怪聞接連爆發,讓所有平民百姓窩在家中瑟瑟發抖,祈求祭祀神靈的保佑。
白骨梳妝,紙人迎親,陰兵借道,野狗哭墳……
種種駭人聽聞的事情讓這片大地上的人們,再次陷入到深深的恐慌之中。
王政二十三年,夏洲君主,東洲統治者的血親,不忍東洲動亂,生靈涂炭,遂與掀起動亂的九大藩王訂下盟約。
不得屠戮平民百姓,不得燒山毀林,不得改易江河……
種種約束下,東洲大地之上沉重而厚實的陰霾才被驅散些許,一縷生的曙光降臨大地,微弱而渺茫。
但也讓如雜草般擁有頑強生命力的平民百姓們,喘過氣來,探索出一條在亂世中勉強存活的道路。
東洲七十二道之一,武陵道,施橋鄉,枯藤村。
一處少有的世外桃源,當地的村民依山傍水,彼此團結一心,倒也在亂世中茍活下來。
不過,這處桃源仍被掌管武陵道藩王的兵卒發現,從此被迫卷入戰爭的枯藤村,原本的人丁興旺之勢被攔腰打斷,元氣大傷。
兵卒留給枯藤村的人們兩條路,一條是從軍,一條是從仕。
前者需要村里的青壯年,后者需要村里聰慧的年輕人。
這是從肉體與精神兩方面,榨取枯藤村百姓們的活力與生機。
“武王有令,命爾等派出二十青壯,從軍從仕,為王驅策,以成大業。”毣趣閱
無視一旁老朽拄拐的老村長,冷漠殘忍的兵卒們吃完枯藤村的孝敬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只留下一地的狼藉與召集而來的敢怒不敢言的村民們,不時從圍觀的村民中,傳來婦女幽怨的低低泣哭。
顯然,她們的丈夫便要遠走,去往那人間地獄般的沙場,這一別,便是永別。
本就蒼老的老村長,在聽到兵卒的命令后,更加衰老幾分,顯得命不久矣。
顫顫巍巍的舉起手中的拐杖,點了點人群中的青壯們,細數下來,竟發現還少一個。
這讓他不禁發起了愁,這可怎么辦呢?
圍觀的村民見村長猶豫,便低聲議論起來,根據往年的征兵,一般需要村里派出十五人左右,沒想到今年竟然漲到二十人。
就在這眾人猶豫不決時,從人群中傳來一聲堅定的聲音。
“我也去!”
聞聲的眾人看去,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稚嫩的少年,穿著麻衣,手里抓著寫字的經書,堅毅勇敢的走了出來。
“爺爺,就讓我去吧”
此人赫然是年過花甲的村長孫子,他的父親,村長的兒子早在五年前便被一紙調令征調走,從此音訊全無。
傷心欲絕的母親,郁郁寡歡,竟在兩年前撒手人寰,只留下白發老翁和稚子相依為命。
在白發老翁的悉心教導下,稚子熟讀家里典藏的詩書,寄希望于走上另一條存活幾率更大的道路。
也就是從仕,到武王的手下謀求個一官半職,總比上絞肉場般的戰場好多了。
煞費苦心的老村長,為了不再二度白發人送黑發人,可謂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孫子的學習上。
看著盡管年幼卻與他的父親一樣有擔當的少年身影,顫顫巍巍的老村長上前將自己的孫子抱在懷里,淚流滿面,痛哭嚎叫。
“爺爺舍不得讓你走”
“但為了咱們村子,爺爺不得不依你”
“依你!!!!!”
說著說著,氣急攻心的老村長竟當場倒下,引得在場的所有人一陣驚呼。
“老村長!!”
“不要!!!”
“快!去叫村里的大夫過來!!!”
“……”
一陣手忙腳亂后,奄奄一息的老村長讓擔心的村民們回家后,與自己的孫子徹夜長談,講述那些他年輕時的所見所聞,官場經驗以及人心險惡。
第二天傍晚,做好一切準備后,年幼的村長孫子便在其余青壯年的保護下,一同前往臨近的大城池,參與武王的選拔。
村口的老樹盤根錯節,樹下是帶著大包小包的遠征人,村子里唯二一大一小的溫順馬匹在原地跺腳。
村民們就站在村口,目送前途未卜人們的身影在黃昏落日的映照下,越行越遠,最終變成一個個小黑點,直至消失不見。
在那以后,村子里的雞鴨聲就比人的聲音還大了。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
次日黃昏,老村長與世長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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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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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