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尖銳狹長的聲音似一柄長柄鑿錘,連續不間斷地敲打著羅粟的大腦,疼痛感與緊隨其后的麻木感席卷而來。
迷迷糊糊的羅粟只感覺自己的狀態糟糕透頂,好像被某種長嘴管狀的生物抽取著什么,同時也有些東西被注入到他的腦海中。
一些模糊的記憶如同飯后的碎屑一般,漂浮在羅粟放空的腦海中,星星點點,五彩斑斕。
那是什么?
色彩繽紛的記憶碎屑隨心而動,一粒粒接連光芒萬丈,畫面徐徐展開。
一個眼熟卻陌生的幼小女孩,孤零零地坐在布滿洋娃娃的豪華房屋中。
手里捧著相較她身體有些偏大的故事書,一字一句對照閱讀,吐字不清,笨拙卻認真地對一旁陪伴她的洋娃娃們講故事。
表情真摯而歡喜,似乎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是最快樂和最充實的。
畫面模糊一瞬,接下來是黑色的人形幻影威脅她指指點點,述說著什么。
懵懂無知的小女孩只是緊緊抱住自己的娃娃,低著頭一言不發,豆大的淚滴打濕娃娃。
似乎是要抬頭說話,再抬頭的時候,已經面色如常,小女孩將自己的情緒很好的掩飾住。
再后來,記憶碎屑中多出一個漂亮的年長女傭的身影,悉心照顧著她,逗她笑,陪她玩一些幼稚的過家家游戲。
隨著年齡的增長,歲月的流逝,年長的女傭被辭退,小女孩住的房子也越發的寬敞、空大,精致的洋娃娃玩偶也漸漸減少,講故事的時間也變少。
女孩能做的就是半夜偶爾發呆,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色。
四面八方的圍墻高大,如同鳥籠一般,將女孩的夢與幻想囚禁在寬敞的房屋中,看似光鮮亮麗,實則孤獨冷落。
畫面再次變換,上學的她遇到許許多多,各種各樣的人,有讓她討厭的,也有讓她喜歡的。
而羅粟陽光帥氣的面容清晰浮現在少女懷春的夢境中,陪著她進行童話故事里的大冒險。??Qúbu.net
直到,羅粟倒在了少女的懷中。
“嘭!”
驚雷平地起,將少女的過去像一本書翻閱的羅粟迎來惡果,翻江倒海般的嘔吐感將他從昏迷中喚醒。
睜開眼睛的羅粟卻發現,自己的眼前一片鮮紅,耳畔是各種驚呼聲。
“醫生,醫生,他怎么樣了!!!”
“救救他…!!”
“不要!!!!”
少女帶著哭腔的聲音,羅粟聽的分明,關懷與真切的情感如潮水般,將羅粟緊閉的心靈大門,包裹后不斷拍打,直至叩開一絲縫隙。
眼角流血,鼻孔、耳朵旁淌血的羅粟看起來格外的凄慘,少女拼命的用床單與紙等止血,卻發現羅粟的鮮血仍不斷地流淌出來,染紅干凈的床單與潔白的紙巾。
無力的抬起手,勉強地拭去少女的眼淚,羅粟干枯的嗓音從口中發出,讓人格外心疼。
“別哭,不好看……”
“嗯嗯……”
倉鼠一般的少女滿臉通紅,羞澀與焦急一同浮現在臉頰上,像紅撲撲的誘人蘋果。
感覺到身體虛弱的羅粟,明悟到這大概就是代價,作為他窺探少女記憶的代價。
與此同時,隨著亂糟糟的醫生與護士們蜂擁而至,各種聒噪的聲音也從他們的口中和心中傳來。
“……”
錯愕的羅粟這才明白,原來他不僅能窺探他人的記憶,還能聽到他人的心聲。
只是,這能力仍在不可控制的發作著。
讓羅粟痛苦的同時,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一片,宛如死人一樣的慘白,原本健康富有光澤的頭發,也枯黃起來,鬢角處漸漸泛白。
不僅如此,僅羅粟自己能聽到的某種吞咽聲在他發動能力的同時,不絕于耳。
生命的流逝伴隨咀嚼聲,令人驚恐的境遇卻讓羅粟只是微微一驚,便強忍不適將其忽略掉。
只因與布滿眼珠子的迷霧世界相比,這些只是小兒科。
但兩者一定有某種關聯,找出這種關聯,才是羅粟掌握住這種失控能力的關鍵,并從中抓住活下去的機會。
抬頭看著依靠在墻壁上的干凈反光的柜子,柜子隔板間的狹小反光體,將羅粟狼狽的模樣,清晰展示。
很快,被打麻藥的羅粟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一頓操作,各種大小不一的針管插入自己的身體中,顏色不同功能不同的藥液源源不斷地注入。
忙活下來,已是天黑。
感覺好上一點的羅粟,抬起布滿針管的右手輕輕撫摸由于太困已經趴在他旁邊睡著的女孩。
月光溫柔地灑落在女孩的側臉,恬靜而美好,姣好的面容,富有彈性而又白皙,精致的鎖骨隨著呼吸的律動,微微顫抖。
原來,這傻女孩這么好看。
在這一刻,羅粟只心動一剎那,便將這抹悸動死死地壓在心底。
他知道,兩個人是根本不可能的,是兩個世界的人。
再加上現在羅粟碰到了這種詭異的事情,前途未知,生死未卜。
豈敢誤佳人。
微微嘆氣的羅粟,輕輕收回自己的右手,無力垂放在一旁,僅剛才的一個抬手,就讓羅粟感覺疲憊無力,好像身體被掏空一般。
直到夜深無人時,獨屬于羅粟的寧靜,才讓他分外心安,而無人作為能力發動的媒介,那種窺探他人的異常感以及伴隨而來的抽取感、壓榨感、吞咽聲等消失不見。
就在羅粟準備好好休息時,一種淡淡的騷動聲被他輕易地捕捉到。
那是什么鬼東西?!
聞聲看去,一雙雙散發灰色霧氣的眼睛從月光照射不到的陰影處,緩緩浮現,靜靜地眨動,死死地緊盯羅粟的一舉一動。
一如噩夢。
“滋~”
燙傷的感覺從脖頸處傳來,第一次昏迷時浮現的焦黑眼睛印記,此刻竟眨動起來,與陰影處的詭異們進行某種互動與呼應。
緊緊抓住脖頸的羅粟,這才徹底確認,那種窺探人心的力量,源自它們,因此不是恩賜,而是詛咒。
努力忍住疼痛,盡量不讓自己發出動靜驚醒熟睡的女孩,羅粟睜大眼睛,想要將它們的一切記錄在腦海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羅粟驚訝地發現,它們似乎產生某種變化,那一雙雙詭異邪惡的眼睛正在灰蒙蒙的霧氣中,似浪潮般起起伏伏。
一點一點的彼此靠攏吸引在一起,最終聚攏成一扇門。
一扇由眼睛構成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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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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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