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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 番外五

    自從有了去海城的打算,沈安瑜便思考著這件事的可行性。</br>  現在可以申請助學貸款,一年用不了太多的錢。她勤工儉學的話,應該可以支付,不過這件事她暫時沒有和家里說,而是先去找活干。</br>  劉媛香對于這件事倒是支持的,提早歷練歷練也沒什么不好。</br>  查成績那晚,沈安瑜沒睡好,一直想著要不要問問靳擇琛考了多少分,好提前估測一下他會選海城的哪所學校。</br>  但是到最后她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br>  兩個人一起說不上多熟稔,除了高考結束那天,平時也沒聯系過。</br>  現在忽然去問,怪尷尬的。</br>  反正明天到了學校就知道了。</br>  第二天,沈安瑜頂著一雙黑眼圈去了學校拿填報指南。沒想到到了校門外,排了一條長長的長龍。</br>  人們圍在一起,都在竊竊私語著。</br>  雖然知道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圍很多人,知道人會多,可也沒見哪次這么多人的啊。</br>  是出現難得一見的高分了還是什么?</br>  沈安瑜想著不能夠啊,年級第二的水平她知道,不可能超常發揮出令人這么震驚的分數的,應該和她差不太多。</br>  她本想著去看看靳擇琛考多少,但是圍的這樣水泄不通的她連個手指尖都擠不進去。</br>  沈安瑜站著看了會,想想還是作罷。等一會出來,人可能就都走了。</br>  她正要轉身走,忽然聽到有一男一女兩個同學議論。</br>  “我的天吶,我沒眼花吧?年紀第一怎么會是他呢?”</br>  “誰說不是呢……這這這這,我要不是因為相信現在高考絕對公平,搞不了小手段,我都覺得這他媽是有人代考吧!”</br>  “代考也考不出比沈安瑜還牛逼的成績??!這應該是被考神附體了吧!”</br>  沈安瑜有點懵,年級第一……不是她???</br>  當了三年的年級第一,就忽然易主了?</br>  這個感覺,就忽然有那么一點點落差。</br>  他們說著,也看到了站在自己前面的沈安瑜,忽然有點尷尬。但是很快的又強行拉著她找共鳴,“學委沒關系的,你永遠是我們心目中的年級第一,他這就是被考神附體了,是個意外!”</br>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只要認識她的,無論是不是他們班的,都喜歡叫她學委。</br>  “運氣也是實力?!鄙虬茶け徽f的有點不好意思,她其實也并不是多在意年級第一這事,人家真的考的比她好就承認了唄。說完她又忍不住好奇問,“這次誰第一啊,張浩?”</br>  她說完便自我否定了,覺得不應該是張浩,要是張浩大家不應該討論的這么激烈。畢竟人家也是萬年老二來著,忽然沖到了第一也不是沒可能。</br>  幾乎是沈安瑜這個念頭剛出,那邊人就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驚天消息一樣大聲道:“靳擇琛吶!”</br>  “誰?”沈安瑜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忽然抓住那人的胳膊,眼睛都不自覺的瞪大了,又問了一遍,“你說誰?”</br>  “靳擇??!”那人沒看出她的異常來,笑道:“哈哈哈哈震驚吧,大家知道的時候都是你這種反應。”</br>  一旁的女孩用胳膊懟了懟他,覺得他說的這話也實在是不給沈安瑜面子。被別人壓也就算了,忽然被這么從拍名冊上放眼望去都看不到的人壓了一把,誰心里也都不好過。</br>  雖然靳擇琛長的很帥,但是也不能看在臉的面子上失去原則!</br>  旁邊的男生看到女生使眼色,也頓時明白了自己說錯話。忙找補缺道:“你才是我們心中的年紀第一,他……”</br>  剩下的話沈安瑜再也聽不到了,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在反復的告訴她:靳擇琛考到年級第一了,他們可以一起上海大,他們又多出了整整三年可以在一起的時光!</br>  沈安瑜眼眶發熱,也不管兩個人又說著什么,忽然快步走了起來,走到最后幾乎跑了起來,然后越跑越快。</br>  人人都希望見見這匹黑馬,到底是怎么做到平時不聽講還遲到早退不寫作業,都能考這么好的。</br>  沈安瑜也在等他,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很想見一見他。和他說點什么,哪怕說一句“海大見呢?!?lt;/br>  但是靳擇琛拂了所有人的面子,他沒有出現。報考指南都是讓家里的管家來取的。</br>  后來沈安瑜問了,靳擇琛才說:“當時被老頭子審訊呢唄,出不來?!?lt;/br>  沈安瑜心一緊,目光從他身上一寸寸掃過,像是想穿過時間的長河去探尋那時他有沒有被打或者受傷。</br>  靳擇琛按著她的手緊了下,輕笑著說:“我哪能讓他打啊?!?lt;/br>  沈安瑜松了口氣,靳擇琛確實不是那種站著等人打的性格。這才又問,“那你是怎么出來的,他怎么又對你放松警惕的?!?lt;/br>  靳煒業那種小心謹慎的人,他當時應該很難吧。</br>  靳擇琛最受不了她這種要哭的眼神,哪怕是因為心疼他,可是她紅了眼睛自己心里就難受。</br>  他開始瞎扯,“外公直接來要人,他總得給點面子。我又再三跟他說,超長發揮了,報的學校也會去海城,離的遠遠的,讓他放心。”</br>  沈安瑜放松了下來,不想再聊這個讓他不會太好的記憶,換了個當年就好奇的話題問,“你真的不用學就能考這樣???”</br>  靳擇琛看她心情好了過來,自己的嘴角也跟著不自覺的上揚。其實哪能那么簡單呢,靳煒業的小心恨不得像審犯人一樣的來回問他,進行心理上的折磨。</br>  但是那些事早就過去了,又何必再嚇她。</br>  靳擇琛輕笑著曲指劃了下她的鼻子,“真以為我考神附體啦?”</br>  “你不是過目不忘?”</br>  這個buff加成實在是太作弊了,沈安瑜見識過一次,簡直羨慕不來。</br>  靳擇琛把人提進懷里,斜睨著眸子看她,“你的年級第一靠死記硬背來的?”</br>  “當然不是。”沈安瑜矢口否認,開什么玩笑,那些東西怎么能靠背的,沈安瑜提醒他,“我們可是理科生。”</br>  “文科也不是靠死記硬背的?!苯鶕耔〖m正道,然后才說:“我只是記東西比別人快一點,但還是要學的。他們以為我在睡覺,其實老師說的什么我都聽著呢。偶爾也會在沒人的時候拿出題來做一做,不然哪兒能最后一次壓你這個年級第一啊。”</br>  他說到最后,聲音變得有些意味深長,眼中帶著促狹。</br>  沈安瑜沉浸在這逆天記憶力帶給人開掛似的學習方式中,一時間沒聽出來什么,又問,“你一共刷過多少套題?”</br>  靳擇琛想了下說:“成套的沒刷過,我會在各種考試中記下自己薄弱的知識點,之后再有針對性的練習?!?lt;/br>  沈安瑜只想贊嘆一聲牛逼,別人考試考的都要吐了,這人考試竟然還成了他的學習工具了。</br>  不過想想也是,她自己也會通過考試知道自己差在哪里,然后再去鞏固的,但也沒他這樣的啊。</br>  緊接著就聽靳擇琛又補充道:“兩個兩次就差不多了。”</br>  “……”</br>  就不是人!</br>  沈安瑜睜大眼睛,忽然想到什么又問,“你每次考試的時候,是故意寫錯答案的?”</br>  不然不能排名那么靠后啊,還是說……</br>  又一個想法涌上心頭,才到嘴邊就聽靳擇琛主動說:“只答了我想答的隨便寫寫,剩下的腦子里過一遍,之后老師講卷子的時候再對答案?!?lt;/br>  沈安瑜忽然生出一種挫敗感,她覺得自己學習考試已經很厲害了,也不算很吃力。</br>  但也確確實實是努力得來的,像靳擇琛這種……</br>  這簡直是躺贏??!</br>  靳擇琛看著她整個人有點蔫,笑著問,“怎么了,忽然知道自己這么多年的年級第一,是因為我沒動真格的,挫敗了?”</br>  這人是有透視眼吧!</br>  沈安瑜悶聲悶氣的說:“希望女兒能取得你這樣技能,給我點安慰。”</br>  “我的技能和你的又有什么不一樣?!苯鶕耔∮X得有點好笑,“你想記什么,我幫你記?!?lt;/br>  沈安瑜想想也是,他們天天在一起,彼此間早就沒有分別。</br>  這人心情好了吧,注意力就愛跑偏了。</br>  沈安瑜眼睛一瞇,忽然勾起靳擇琛的下巴,問,“你剛剛說什么‘壓’年級第一,你這話很有歧義啊。”</br>  靳擇琛順勢欺身過來,嘴貼上她的唇角,有些含糊不清的說:“以為你沒聽出來,本來想放你一馬的。你現在舊事重提,可就別怪我了。”</br>  說著就欺身下壓,帶著人一起躺了下來。</br>  沈安瑜背才挨到床,就又覺得身上一松。她有些詫異的看向靳擇琛,竟然見他已經側身躺在了旁邊。</br> ?。拷裉爝@是怎么回事?忽然良心發現還是……</br>  靳擇琛的話打斷了她接下來的思考,他微微側頭,眼中早已帶了顏色。唇紅嘴角微勾,像是個沖人放電的妖精。</br>  沈安瑜被電的腦子都空白了,嗓子開始發干。</br>  然后就聽靳擇琛慵慵懶懶的說:“上來,免得年級第一被壓的心里不平衡,讓你反壓一次?!?lt;/br>  沈安瑜:“……”</br>  這么純潔的話,竟然還能這么說的么???</br>  大概是心理真的不平衡吧,也可能是妖精的話太帶蠱惑。沈安瑜手攀上他的肩,真的照他說的那樣做了。</br>  靳擇琛眸子沉的像是深淵般,就那樣含笑的看著她,也不動作像是鼓勵般,手卻已經開始難耐的摸著她的背。</br>  沈安瑜看著他光澤好看的唇,忍不住低下頭主動吻了下,然后像是喃喃低語般不自覺的輕聲說了句,“你這個妖精?!?lt;/br>  讓我沉迷了這么多年。</br>  靳擇琛輕咬住她的下唇,含糊道:“那就讓你好好看看妖精的厲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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