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鸞笑得溫溫柔柔的,眼神卻冷若冰霜。
宋夫人心里升騰起莫名的恐懼,語不成句,“臣婦…”
“想不起來就慢慢想。”葉飛鸞淡淡道:“先處理眼下的事吧。”
賀笑真立即會意,一板一眼道:“稟世子妃,今早世子召宋大人詢問大盜火燒驛館之事,出來的時候突然碰見了宋二姑娘。女子居內(nèi)宅,大清早的宋二姑娘卻如此莽撞,非但有違禮法,且有窺聽之嫌,故交由您審問處置。”
宋如茵跪在地上,臉色比她娘還白。
姬束住在宋府,但男女有別,想要與他來個巧遇并不容易,而且他身邊還有侍衛(wèi)跟隨。她沒想到姬束對葉飛鸞這個和親的世子妃如此在意,堂堂金尊玉貴的王府世子,居然親自下廚給女人做飯。
宋如茵羨慕嫉妒恨,卻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趁著夜深,也方便。
誰知縣公爺大晚上要找侄兒喝酒,特意讓女兒過來把姬束拉走了。
痛失良機,宋如茵又氣又恨,卻無可奈何。
雪一停,姬束就得走,她就再沒機會了。所以她和母親一合計,兵行險著,特意去前院給父親送茶。她穿了件粉紅色的襖子,花了精致的梅花妝,裊娜柔弱,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會心動。
母親說她聲如黃鸝,婉轉(zhuǎn)間很是動聽。
然而姬束對她的美麗和溫柔視若無睹,眼神冷若霜雪,“聽聞宋大人不久前痛失愛子,府中上下悲戚共存,少見顏色。今日雪寒霜冷,倒是難得見此艷景。由此可見,宋大人果然教女有方,實在讓我大開眼界。”
宋如茵當時就白了臉。
她爹宋行舟直接一耳光抽在她臉上,連番呵斥她已聽不見,滿目都是不可置信和茫然。
怎么會這樣?
母親當初就是這般讓父親動心的,表面上越溫柔正經(jīng)的男人,骨子里越是風流好色。
雖然有葉飛鸞這樣一個大美人在身邊又如何,未見公婆未入宗祠就算不得真正的夫妻,還是得恭恭敬敬的,一切止于禮。一個年輕氣盛的熱血少年,怎能忍得住?
她只求妾室的位置,無需聲張,來日時機到了再迎她入府就夠了。
可姬束為什么不動心?
母親教給她的那些東西,在這一刻全然崩碎。
更讓她不可思議的是,姬束竟要光明正大的處置她,把她交給另一個女人。
宋夫人比女兒清醒,也比女兒冷靜,可現(xiàn)在也不由得有些慌。
她想啊,丈夫好歹是一方太守,若是肯放低身段求求情,這事兒也用不著捅破窗戶。可她到底不過只是內(nèi)宅婦人,對付自家男人有一套,卻不信這世上真有美色在前毫不動容的真君子。
葉飛鸞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
“宋二姑娘呢,有什么想說的嗎?”
宋如茵被點名,顫了顫,眼淚說來就來。
“民女…”
剛開口子佩便斥道:“世子妃問你話,你好好回答就是,哭哭啼啼賣弄給誰看?”
宋如茵又顫了顫。
宋夫人忍不住道:“小女只是走錯了路…”
子佩又呵斥道:“你教女不嚴,沖撞了世子,世子妃尚未問罪,插什么嘴?當真以為王朝法度以你這后宅婦人為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