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要參加第二年的春闈,林汐還是要去余家家塾念書,卻不想被母親叮囑不可荒廢了武藝,晚上還增加了兵法的功課。
林汐雖是不解,可也不敢違抗,只是見安璃的時間少了。為了多點時間見安璃,林汐就利用早上在安璃院中習武,等安璃起床之后再去余家上課。
安璃見林汐這幾天早上一直在他這里練武,不解道:“怎么一早就來我這習武?”
林汐輕聲問道:“醒了?是不是我吵著你了?”
“這倒沒有,我也習慣了早起。”安璃說道。
“母親囑咐我要勤練武,晚上還有兵法的功課呢,看樣子與端王的大戰在即!”林汐擦著汗說道。
安璃擔心道:“你武功底子雖好,可我看你勇猛有余,靈活不足,怕是與高手過招會吃虧!”
林汐卻道:“我們武將出身,不比你們江湖上講究招式,在戰場上大開大合才是正道。”
安璃想了下說道:“打仗的事我不懂,不過武功可以指點一二。你下盤不穩,容易被人抓住破綻。我這有一套藥王谷的輕功傳授與你如何?”
林汐高興道:“也好,打不過我就跑嘛!”
安璃當即把輕功的口訣傳授與林汐,待林汐熟悉心法后,想親身示范身法,卻被無痕攔住了,“公子,你正懷著孕呢,不能這么折騰!”
“我哪有這么嬌貴!”安璃足尖一點躍上院墻,引得林汐大驚,好說歹說終于把安璃給勸下了。
這時敲門聲響起,無痕開門一看,卻是余氏身邊的陳公公帶著個男仆。無痕對他們沒好臉色,只是淡淡的說道:“什么事啊?”
陳公公也不惱,朗聲道:“奉主君之命給安公子送點東西。”
林汐聽得是陳公公的聲音,上前說道:“陳公公,父親讓你來送什么?”
陳公公見是林汐,馬上陪著笑臉道:“原來三小姐也在,主君讓奴幾個伺候安公子填玉助產!
“填玉?這胎才坐穩,怎么這般著急?”林汐雖是女子,可對于男子填玉之事也有所耳聞。這世家子弟出嫁前都會陪嫁一套玉勢,尋常百姓也會用木制或者竹制,從細到粗,大約五六個。男子因從谷道娩出孩子,從懷胎起便從谷道填入,幫助擴展產道,直到生產。也有一些窮苦人家不填玉的,但生產時容易難產,甚至一尸兩命。有的即便是娩出胎兒,也會因損傷谷道留下漏糞的毛病。
“三小姐有所不知,男子懷孕填玉是越早越好。如今安公子已經懷了快四個月了,已然是晚了些了。”陳公公說道。
林汐對這事也是不太懂,只是對著安璃道:“既然是父親的意思,那就照做就是!”
安璃的父親去得早,沒人教導他在生產方面的一些事項,但安璃出身醫學世家,知道填玉對生產的好處,所以沒有拒絕陳公公,只是有些尷尬。
陳公公指著身后的那位男仆道:“安公子放心,這位是府里極有經驗的助產公公,不會有什么事的。”
安璃紅著臉點了點頭,把陳公公和助產公公引入屋內。林汐想要跟進去瞧,卻被陳公公攔下了,說道:“誒呦,我的三小姐,你跟進來做什么?男兒家填玉的事你也幫不上忙,快去讀你的書吧!”說著把林汐推到屋外去了。
助產公公問安璃道:“公子,今天是否出過恭?”
安璃驚愕之后,搖了搖頭。
“奴幫公子把污穢給去了再填玉。”助產公公把安璃扶上炕躺下,又幫著把下面的褲子給除個干凈。接著拿出一封石蠟油,倒在一個小巧的銀勺上,讓安璃側臥,用銀勺慢慢伸入谷道之中,異物的入侵激得安璃弓起背。
“公子不必驚慌!”助產公公撫著安璃的肚子安慰道:“放松點,都是為了孩子。”
在肚子上按了幾個穴道后,安璃開始肚子絞痛起來。安璃知道是要排泄了,趕緊讓無痕扶著去上恭桶,一番泄下,頓時輕松。
陳公公吩咐無痕去打水幫安璃清洗。林汐雖被攔在門外,可一直在門外張望。見無痕端水進去不放心也跟著進來看看。
“三小姐,你怎么進來了,出去,出去!”陳公公見林汐進來,急著把她往外推。
林汐見安璃下面未著寸縷,正被助產公公壓著跪趴在炕沿,雙腿不知是害怕還是凍得,有些微微發抖。當下心中不忍,沖過去把安璃攬在懷中,說道:“別怕,我在呢。”
安璃見林汐進來心中矛盾,不想林汐見到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可面對填玉的恐懼又想讓林汐陪在自己身邊。
陳公公笑道:“三小姐和夫人真是母女倆,主君懷三小姐時夫人也是這般抱著的主君。”
助產公公說道:“我也記得!當年是我給主君填的玉,當時主君懷三小姐時年紀大了,填玉很是艱辛,好幾次疼暈了過去,夫人疼惜主君,就是這樣抱著。”
林汐沒想到父親懷自己時不易,生產也是如此艱辛,想到對父親說過的一些決絕的話,悔恨不已,對安璃也更為疼惜起來,在安璃耳邊輕聲道:“我抱著你填玉,如何?”
安璃閉口不答,卻埋頭在林汐懷中默認了。陳公公也不趕林汐了,揮手讓助產公公繼續。
無痕用熱水擠了帕子把后面擦拭了一番。這時助產公公拿出一個木盒,里面放著大大小小六只玉勢,小的只有手指粗細,最大有大人的拳頭大小。
助產公公從中拿了一個約四五指粗的玉勢,說道:“奴要填玉了,公子放輕松!”
初次填玉又是較大的尺寸,疼得安璃咬著唇,緊緊的抓住林汐的手。林汐感到安璃的疼痛,便不斷的撫摸著他背后安慰著。
待填好,助產公公擦著汗道:“公子身體好,填玉容易些。這身后的東西,明早再拿出來。三日后,奴再來幫公子填玉。”
晚上林汐擔心安璃,特意跑來瞧一瞧。安璃剛填了玉,還有些不適應,病懨懨的躺在床上。
“不舒服?我幫你把身后的東西拿掉吧。”林汐心疼道。
“別,助產公公說是要明早才能拿掉。”安璃拒絕道。
“早知道生產這么辛苦,就不該讓你懷上孩子。”林汐有些后悔。
“不辛苦,哪個男人懷孩子不是這般過來的!”安璃給了林汐一個微笑。
日子一天天過去,安璃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填的玉也從四五指粗大小到了一個拳頭這么大了,過不了多久就會生產了。
到了年關,靖遠侯府諸事繁多,林汐也顧不上安璃,只是叮囑東陽好生照看著安璃,有情況立刻匯報。雖然余氏備下了產公,可畢竟不是在府里照顧,林汐不放心,又去春暉堂找了大夫備下,這才安心。
過了正月十五,一大早安璃就開始發動了,東陽快馬通知林汐。等林汐趕到時,產公已經進去了。
林汐知道男子生產痛是正常的,可聽著屋內安璃一聲聲的喊叫,還是擔心不已。因這次是男子生產,產房血腥不吉利,陳公公說什么也沒有讓林汐進去,林汐只能在屋外干著急。到了傍晚,屋內傳出嬰兒的啼哭聲。
“恭喜三小姐,是位小公子,足有九斤呢。”陳公公抱著孩子出來給林汐報喜。
林汐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嬰兒,皺巴巴的看不出眉眼像誰,又急著想要看安璃,不顧陳公公阻攔硬是進入產房。
安璃已經被收拾干凈了,只是生產過后有些疲倦,看到林汐進來問道:“看到孩子了嗎?”
“看到了,鄒巴巴的不知道像誰!”林汐笑道。
“三小姐,小孩子養一段日子就張開了。”產公對林汐說道。
“安璃,辛苦了!”林汐看著安璃滿臉倦容,有些心疼。
陳公公道:“三小姐放心,主君請了乳父照顧孩子,安公子可以安心休息!”
林汐讓安璃看了一會兒孩子,就讓乳父把孩子抱走,自己也留下照顧安璃。
陳公公回府向余氏告知安璃生產一事,恭賀道:“恭喜主君,得了一個大胖孫子!”
“這小子生出來有九斤?還真是個大胖小子!”靖遠侯府里孫少爺孫小姐也有好幾個,可這次安璃生的卻是余氏嫡親的孫子,自是不同,臉上露著笑容。
“可不是,虧得孩子父親身體強健,主君又早早的安排了人填玉,不然一般人可真生不下來。”陳公公說道。
“看看那邊缺些什么,明兒個派人送過去。”余氏心中高興,自然也就對安璃多些看顧。
“不過得了一個男孩,看把主君高興的,要是得了女孩,怕是主君會高興的睡不著覺了吧!”陳公公打趣著余氏。
“生男孩才稱我心意,要是生了長女,等汐兒的正夫進門,可就不好辦了。”余氏對于林維長女襲爵之事耿耿于懷,自然是容不得此事發生。
陳公公點頭稱是,知道余氏此時心中高興,也不敢怠慢了安璃,立刻安排送東西過去。
林汐得了兒子,高興極了,給兒子起名林平安,希望孩子平平安安的長大,而且名字中還有安璃安字,把兩人的姓氏都容進去了,安璃也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