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一驚,李揚確實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這一點比林泉還狠,偏偏李揚的老爹上位的呼聲極高,家族中還有幾位少壯也都前途光明,再加上不少門生故吏,李家的崛起只是時間問題,蕭家的情況也非常相似。沈凌真心不敢得罪他們中任何一人。
林泉在此時又添了把火,“我說李揚、蕭鍇,今天算我沒開眼,不知道你們有那么重要的事情要談,我是請鐘揚來吃飯為他洗塵接風的,你兩個到底怎么說?存心找人來攪局的不是?不行,咱換地方,鐘揚、邵姐,我們走。”
蕭鍇頓時臉黑了,趕緊先勸住林泉和鐘揚,卻對沈凌說道,“我看今天就這樣吧,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劉濟昌那么大本事,你不去找他,卻來找我?”
稍稍頓了頓,蕭鍇又道,“我們在京城混,誰也不用笑話誰,憑的就是家里的長輩,憑的就是這張臉面!沈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算盤,我就把話挑明了,你來落鐘揚的面子,那就是落我蕭家的面子!我也不跟你繞了,鐘揚就是我兄弟了,你要拿捏他如何,就沖著我來!沒別的事情,就滾吧!”
“你!”沈凌并非后知后覺,但是他真沒想到蕭鍇會直接把話說絕了。
“算我一個,”李揚不甘落后,繼續補刀,“去告訴劉濟昌,有本事沖著我來,甭管什么招我都接下了!”
林泉和鐘揚倒像成了沒事人,李揚和蕭鍇完全就是借機表明立場,可是他們都沒太弄明白,鐘揚初來乍到似乎沒有足夠的理由讓他們這么做。
氣氛很詭異。
沈凌走了,他必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臨走之時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鐘揚,眼神很復雜。
“什么東西!”李揚在他剛走出房門的剎那就爆了國罵。
沈凌走后,林泉三人這才展現屬于京城家族子弟好客的一面,頻頻向鐘揚勸酒,鐘揚則是來者不拒,很快就喝下了一斤高度面不改色,邵雪卿知道他的酒量,這次并沒有攔著。
李揚、蕭鍇有些跟不上節奏,也就林泉勉強可以堅持。
鐘揚笑著放下了酒杯,對三人說道,“今天這酒喝得有點不明不白呀,首先我感謝三位貴公子的盛情款待,其次我也想問問三位一些問題。”
“明白人啊,”李揚看了看身邊的兩位,對鐘揚說,“我大概能猜出你想知道什么,這么說吧,這個局是我安排的,主要目的有二個,第一故意讓沈凌這個廢物給劉家帶話,我和蕭鍇的立場。第二希望我們的立場能得到你的認可,或者說我們愿意和你建立起非常友善親密的合作關系。”
李揚的話還有一個意思,他的態度是跟蕭鍇同進退,似乎并沒有提到林泉,而林泉說,“鐘揚,你應該知道我們林家和梁家的關系,在梁家沒有明確立場之前,我任何表態都沒有意義,希望你能諒解。”
邵雪卿突然起身,“揚子,我有些乏了,要不我先回去休息吧,你們聊。”
三人都看著鐘揚,鐘揚卻對林泉說,“麻煩你讓人先送送邵姐?”
林泉撥了個號碼,邵雪卿笑著先走出了包廂。
“好個聰明的女人。”蕭鍇由衷地贊嘆,不禁打趣鐘揚,“好本事啊,我早聽說你對付女人很有一套,那王家丫頭從小眼高于頂,據說對你服服帖帖,現在我算是信了。”
鐘揚一擺手,正色道,“你們是想告訴我,我到京城的事情不是秘密而且會受到一些人特殊的關注對吧?這份好意我心領了。其實我也納悶,第一次去江南,是王馨寧想借我做擋箭牌,可是這一次到京城,她家中的老人又出于什么目的呢?”
“我看你是當局者迷了。”李揚戴著的眼鏡不止是顯得斯文,他果然有他的睿智,“你以為僅僅憑一副王家祖傳的畫就能使王家原本傾向于劉家的決策嗎?我知道與你同行還有其他更有分量的人。”
“嗯?”鐘揚驟然目光一凝,盯著李揚。
李揚冷不防被他嚇了一跳,忙解釋道,“你別誤會,向南天一直都在我們很多人的視野中,因為他實在是太重要了,雖然我們始終沒有確定向南天是否跟你在一起,但是在當時這個關鍵時刻,你單獨去王家成功的概率太小了,所以不難推斷。”
“僅僅是推斷嗎?”鐘揚神色稍稍緩和,但是語氣卻有點冷。
李揚松了口氣,他無法想象,盡管他本人不是真正的上位者,但是他見過不少上位者的威嚴,可是他在鐘揚的逼視下產生了的恐懼,甚至他還感受不到半絲的威脅,這種怪異感令他對鐘揚真正另眼相看。
李揚竟然需要調整呼吸,回答道,“起先確實只是推斷,后來這個推斷終于得到證實,至于如何證實或者消息的來源,我只能說抱歉。”
鐘揚點點頭,干脆地承認道,“向老當時確實跟我一起去了江南,而且見到了王家的王林、還有馨寧的母親蘇靜文,只是我用特殊的手法改變了他的外貌,他們都沒有認出來”
鐘揚說著,突然想到了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可能,王馨寧知道全部情況,她如果告訴蘇靜文的話,那么向南天的行蹤似乎又多了一個泄密點,心中不禁暗暗留意,見到王馨寧的時候還是需要多了解一下。
“這就難怪了”蕭鍇一拍大腿,“能在這么多方勢力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清源到了江南,簡直不可思議!當時我還跟李揚爭論了很久,我們也考慮過喬裝打扮,可是前后幾天航班信息我們都查遍了都沒有發現蛛絲馬跡!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林泉對鐘揚的手段有親身的體會,他回京城之后也毫不諱言認栽,此時得意洋洋地說,“我早就說過,有鐘揚在我身邊給我撐腰,憑他的身手,我絕對能在這四九城里橫著走,你們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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