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橋派出所。</br> “小李,你去出個警?!?lt;/br> “什么事?”</br> “好像是被搶劫了,在南華街?!?lt;/br> “南華街?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干嘛?”</br> 小李嘀咕一聲,起身準備出警。</br> “小李,做好準備,可能又是報假警?!?lt;/br> “報假警?”</br> “對,這段時間好幾次了。去了根本找不到人。我和小趙都遇到過。”</br> “哎,這些人真是無聊。”</br> 李明騎上警用摩托,朝南華街駛去。</br> 五月的天氣,已經開始熱了。</br> 李明騎了一段路,有些汗流浹背。</br> 很快,他便到了這邊的街口。</br> 整條街上沒什么人,只有一個賣花的婆婆坐在街邊休息。</br> 李明將摩托車停好,走過去:“是你報的警嗎?”</br> 婆婆有些緊張,她慌忙站起來:“我這就走?!?lt;/br> 李明有些不解:“不是你報警?”</br> “報警?我沒有?!?lt;/br> 婆婆拎著花籃子,匆匆離開。</br> 難道又是報假警?</br> 李明暗罵一聲。</br> “警官——”</br> 一旁的一個巷子里,一個女人喊道。</br> 她朝李明招了招手。</br> “是我報的警。”</br> 李明看過去。</br> 陽光之下,那個女人戴著一頂遮陽帽。</br> 帽沿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她的整張臉。</br> 李明發現,她還戴了口罩。</br> 這么熱,她也不覺得悶嗎?</br> “怎么回事?”</br> 李明走了過去。</br> 女人轉過身,指著巷子里說:“剛剛我走在那里,一個男人突然跑過來,搶了我的包?!?lt;/br> 她一邊說,一邊朝案發地走去。</br> 李明跟在她的身后,走進了巷子里。</br> 他看了看巷子,這里并沒有安裝監控。</br> “他往哪里跑了?”</br> 李明問道。</br> 此刻,他已經站在了女人的身邊。</br> 女人一抬手:“朝那邊——”</br> 她的話音還未落,李明只聽到“滋滋”幾聲,接著覺得眼睛一陣刺痛。</br> 這是辣椒水。</br> 這女人把辣椒水噴進了他的眼睛。</br> 李明驚呼一聲,捂住了自己的眼睛。</br> 他痛苦的呻吟著。</br> 這時,他又察覺自己脖子上什么東西涼涼的,順著他的脖子往下流。</br> 接著,一股劇痛朝他襲來。</br> 他當然看不見,一股紅色的液體正從他的頸部噴射出來。</br> 他頸部的動脈,被割破了。</br> 李明驚恐不已。</br> 他不明白,這個報警的女人為何要這樣做?</br> 女人卻沒有給他思考的機會。</br> 她舉起刀,再補了一刀。</br> 李明強忍劇痛,憑著感覺抓住她的手,奮力反抗。</br> 兩個扭打起來。</br> 要是平時,這個瘦弱的女人如何是李明的對手?</br> 可是,此刻他看不見,又受了傷,再這樣進行劇烈的動作,血流得更快。</br> 很快,他體力不支,倒在地上。</br> 女人也幾近虛脫。</br> 她咬了咬牙,握緊了刀,蹲在李明身邊,再次狠狠的補了一刀。</br> 這一刀,深深的刺進了他的胸口。</br> 她一定要他死!</br> 李明在絕望和恐懼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氣。</br> 至死,他都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要殺他?</br> 女人看著李明的尸體。</br> 她默默的站了起來。</br> 陽光下,她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形成一個巨大的陰影。</br> 她的帽子在撕扯中,被扯掉,她披頭散發,狀如厲鬼。</br> 現在,開始了。</br> 她的復仇!</br> 高一凡這日正要下班,看見張茂生匆匆走了進來。</br> “張隊——”</br> 他喊道。</br> “哦,一凡,”</br> 張茂生滿臉春風,他親昵的拍了拍高一凡的肩膀。</br> “我來找老黃?!?lt;/br> “黃隊?出了什么事了嗎?”</br> 高一凡忙問。</br> 張茂生哈哈大笑:“是,出了一件大事?!?lt;/br> 他對高一凡笑道:“我們搗毀了南都一個特大販毒集團?!?lt;/br> “哦,那太好了,恭喜恭喜?!?lt;/br> 高一凡也笑了。</br> “嗯,那個頭目叫徐豹,我們已經查了他好幾年了,一直苦于沒有證據。</br> 這次好了,有人給我們寄了一大份材料。那個徐豹,人贓并獲。”</br> 張茂生感概道:“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是沒有錯的?!?lt;/br> 高一凡點點頭。</br> “對了,一凡,你晚上有空嗎?”</br> “怎么?”</br> “我找老黃喝酒,你也一起吧?!?lt;/br> “哦,不了,蘇晴還在家里等著我呢?!?lt;/br> 張茂生又笑了:“瞧我,都忘了,弟妹懷孕了,嗯,你快回去,快回去!”</br> 他對高一凡揮了揮手,哼著小曲兒卻找黃維了。</br> 今晚,是一個愉快的夜晚。</br> 南都戒毒所。</br> 黃大順走出了戒毒所。</br> 他下班了。</br> 今晚回去,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br> 他愉快的朝家里走去。</br> 他的家,就在離戒毒所不遠的地方。</br> 穿過兩條街,就到了。</br> 他走在人行道上,完全沒有注意到一輛黑色的轎車正緩緩的駛在他的身后。</br> 黃大順來到了路口。</br> 他準備過馬路了。</br> 綠燈亮了。</br> 黃大順走上了人行道。</br> 他很快走到了路中央。</br> 這時,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輛黑色轎車,突然沖了過去。</br> “砰”一聲。</br> 黃大順被汽車猛烈的沖擊力,撞得飛了起來。</br> 路人發出一聲驚呼。</br> 眾人紛紛避開。</br> “啪——”</br> 黃大順重重的摔在地上。</br> 他口吐鮮血,掙扎著想起身。</br> “他還沒死——”</br> 有路人驚呼。</br> “命真大!”</br> “趕快打120?!?lt;/br> 大家七手八腳圍過去,想去救人。</br> 可撞飛黃大順的那輛黑車,這時卻又再度轟響了油門。</br> “他還想干嘛?”</br> 有人問道。</br> “不知道。”</br> “可能是想跑吧。”</br> 一個人的話音剛落,卻見那輛車猛的后退回來。</br> 圍觀的眾人尖叫著忙跑開。</br> “砰——”</br> 那部車再度撞上了黃大順。</br> 黃大順再度被撞得彈了起來,又重重的摔在地上。</br> 車子并未停下,直從他身上碾壓過去。</br> “啊——”</br> 黃大順發出低沉的呻吟聲。</br> 但黑車還未完,它再度朝前開,再次碾壓黃大順。</br> 一旁的路人都驚呆了。</br> 半響,才有人喊道:“謀殺,這是謀殺!”</br> 黑車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只不斷前進,又后退。</br> 在黑車的反復碾壓下,黃大順幾乎成了一張攤在路中央的巨型肉餅。</br> 確認黃大順必死無疑后,黑車才一轟油門,駛離了案發現場。</br> 路人發現,開車人竟是一臉淡定。</br> 她的眼神堅定。</br> 現在,罪魁禍首等著她去解決。</br> 他一定不能死得太輕松。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