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傅九霄端著一杯紅酒,慵懶地靠在窗邊,樓下的一切都被他盡收眼底。
“我說,外面的風很大,你家小喬喬似乎是出門急,穿的又少,還站了四五個小時,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心疼啊?”
“人家這身子,你是最了解的,可沒你這么能抗。”
沙發處的沈慎言仍是沒有說話,一雙眸子漆黑得深不見底,看起來沒有波動,似乎并不在意。
忽的,傅九霄不知在樓下看到什么,視線頓了頓,神色一點點認真起來,“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沈慎言面色無波,顯然沒興趣理會他的話。
直到下一刻,傅九霄傳來的話,才讓他面色暗自一沉。
“我看到宋家二公子了。”
“他現在在和小喬喬聊天。”
“你還不知道吧,他好像是上個月回國的,聽說,這些年在國外拿的醫學獎,可是無數呢。”
……
溫喬原以為,已有六年未見的宋時謙,和她見面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她這六年來過得怎么樣,就是問她,現在為什么在這里。
當年,宋時謙是她在江大的學長,雖然一個是醫學系的天才,一個是商務管理專業蒙混過日子的墊底的學渣。
因為兩人父親是世交摯友的關系,沒少來往,宋時謙甚至還主動幫她補課。
溫喬雖只把他當鄰家大哥哥看,但某人卻開始在意了。
屢次冷著臉出現。
甚至還在一次補完課回到家后,將她按在墻上強吻,讓她不許再見他。
這還是溫喬苦苦追求了半個青春的這朵高嶺之花,第一次對她作出回應。
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這家伙是沒有心的。
只不過,自那后沒多久,就聽聞宋時謙去國外進修了,一頭扎進戀愛里的溫喬,也沒有過問。
看來,他現在是學成回來了。
想來,這六年來,她還幾乎沒關注過他的事情。
正看著宋時謙失神之際,他已經笑著走了過來,眼角不經意劃過嚴守在帝王會所門口處的保衛,想起剛才下車時正好撞見的那一幕,說出口的第一句話竟是。
“需要我幫忙么?”
他還是像當年一樣,很懂得人心,永遠笑得如三月的春風般和煦,說的話,做的事,從不會讓身邊的人感到不適。
“你宋伯伯在樓上,這幾年他也很想你,有什么事,他都會幫忙的。”
溫喬這下懂了。
宋時謙雖不懂具體發生了什么。
但看出了她此刻處境的艱難。
而宋家,在江城有著非凡的背景。
不管是沈慎言還是誰,即使對方再有錢有勢,終究只是個商人,暫時還不敢動到他們頭上……
這么想著,溫喬像是看到了希望,抿唇點了點頭,跟著宋時謙在兩旁保衛想說又不敢言的目光下,一路暢通無阻走了進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其中一個保衛,一開始還在朝她低著頭。
她才剛進門沒多久,他就迅速去了樓上,向沈慎言匯報情況。
當跟著宋時謙穿越庭院,來到里面的一家茶室時,溫喬就在里面看到了宋伯伯那許久不見的傲骨錚錚的身影。
溫喬鼻尖忍不住酸了酸。
她想到自己尚躺在病床上的父親。
曾經,兩家多交好啊。
她的父親也像他現在這么身子硬朗。
在父親和宋伯伯的關心下,她幾乎是錦衣玉食地活到了二十歲,當時,兩位父親,還想讓她和宋時謙聯姻。
“宋……”
當溫喬吸了吸鼻子,抬起眼簾,剛要和宋伯伯打聲招呼時,忽的就在宋伯伯的身旁,看到了那道令人惶恐又憎恨的身影。
沈,慎,言?
他怎么也在這?
即使他和宋伯伯差了整整一個輩分,宋伯伯還是個有著顏色背景的人,此刻對他依然很是敬重,他的臉色卻是淡淡的,這中間,還幽幽地掀起眼簾,故意和她對視了一眼。
“沈總,今天怎么有時間大駕光臨,來,茶泡好了,您喝喝看。”
“也不知道這個茶,能不能入得了沈總您的眼。”
“嗯。”
看著沈慎言在宋伯伯的奉承下淡淡地接過茶,溫喬呼吸一緊。
難道,這家伙現在在江城的地位,已經強大到,凌駕于背景之上了?
她還以為,他不過是個混商界的,有錢的商人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