蓀廉愕然，他只知道艾權離開，卻不知道是因為這個，他苦笑一聲：“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倒沒有，其實如果沒有我，二哥要離開，首先考慮的人是你，因為你有那個實力。”
    說最后一句話時，艾晴天的眼神是難得的認真。
    “我來到公司坐在副總那個位置上，這件事對你來說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我很抱歉。”
    蓀廉搖了搖頭：“我現在已經釋懷了，對你也沒敵意了，你不需要抱歉。”
    “我的抱歉不止是因為這件事，也是因為我的無知和曾經對你的敵意。”
    艾晴天笑著，神情坦然。
    蓀廉卻沒忍住笑了：“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很有個人魅力的人，你這樣反而會讓我更難放手。”
    艾晴天挑了挑眉，“那可不行，該放手還是得放手。”
    蓀廉苦笑：“你果然是來拒絕我的。”
    “是啊，我想了想，你這么優秀的人，我可不敢染指。”
    艾晴天用刻意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蓀廉一眼，說：“都挺好的。”
    蓀廉被看的哭笑不得，“你是來拒絕我還是安慰我？”
    “誰知道呢？”
    艾晴天聳了聳肩膀，又說：“或許是來感謝你的。”
    蓀廉：“感謝我？”
    “是啊。”
    艾晴天說著眼神認真：“畢竟不是誰有勇氣在那個時候擋在柏謄歲面前，只為了護住我。”
    她一邊說一邊倒了杯茶給蓀廉，“無論過去未來如何，在那個時候，你確實是我的英雄。”
    蓀廉的瞳孔微顫，張了張嘴，卻還是什么都沒說。
    “我可還記得你和柏謄歲初見時你那模樣，簡直超慫好嗎？不過也對，柏謄歲雖然人不咋地，但偏偏人家就是含著金鑰匙出身的，他能力也還成，在這世界上敢招惹他的人沒幾個，現在你也能算上其中一個了，你覺得自己厲害不？”
    艾晴天笑的瞇起了眼睛，蓀廉的眼神微柔，“聽你這么說，我確實挺厲害的。”
    但是，她不知道，他所有的勇氣都來源于她。
    “是啊，你這么厲害的一個人，怎么能因為我而壞了你前進的腳步，你還記得你的目標嗎？”
    蓀廉搖頭笑了笑，“我最開始的目標并不怎么好。”
    “沒事，這不是還沒發生嗎，只要你之后的目標是積極向上的，艾氏很歡迎。”
    兩個人用開玩笑的語句打著啞謎。
    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用說的太直白，對方都懂。
    或許是說開了，蓀廉也放松了許多：“那我覺得我虧了，你這三言兩語就為艾氏招攬了一個人才。”
    “什么招攬人才，你不一直是我們艾氏的人才嗎？平心而論，艾氏的待遇可是一頂一的好。”
    只要蓀廉不起什么不該有的心思，他能在艾氏混到一個很好的位置。
    “我知道，我深有體會。”
    蓀廉的眼里帶上了笑意。
    遇到艾晴天之前，他有著完整的計劃。
    可遇到艾晴天之后，他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
    就算艾晴天這次不來這一趟，他也不會繼續下去了。
    因為自從知道自己愛上她的那一瞬間，他就再也不可能和她站在對立面了。
    “既然享受了艾氏的待遇，那你是不是也得出力呀？”
    艾晴天說著討好的拿出了一份文件，“這項目我自己招架不來，我覺得你可以，好好干，干好了有獎金，加油，我走了！”
    似乎是生怕蓀廉拒絕，艾晴天放下文件就跑了。
    蓀廉打開了那份文件，眼圈瞬間就紅了。
    這個項目是曾經的他爭取了許久沒爭取來的，因為他的職位過低。
    可最終這個項目卻還是到了他手里，給出的理由是他的能力足夠。
    他突然又笑了，將文件合上，看著緊閉的門，低聲呢喃：“既然你這么信任我，我自然不能讓你失望……”
    艾晴天回到辦公室，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她的腳步一頓，往后退了幾步正想離開，卻已經來不及了。
    “艾晴天，你還敢躲！”
    柏謄歲的眼神狠戾，相比于昨天，今天的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艾晴天一看這情況就知道，他肯定又記起了什么，而且肯定不是些什么好的記憶。
    他幾步上前擋住了她的路，寬厚的手牢牢的拽住了她的手腕，眼神偏執，像是瘋了一般質問：“我是誰？”
    艾晴天愣了一下，柏謄歲沒等到她的回答，表情更加急切，瞳孔發紅，“我問你，我是誰！”
    艾晴天逐漸冷靜了下來，看著他說：“我不認識你。”
    那一瞬間，她看到柏謄歲那殺氣騰騰的臉上瞬間布滿了絕望，死氣沉沉到令人害怕。
    她的心微微一抽，紅唇微啟：“你不就是想聽這句話嗎？”
    她的話語剛落，柏謄歲空洞的雙眸里亮起了光，那抹光亮越來越大，直到讓他的眼神恢復生機。
    “你知道我最不想聽這句話。”
    他最害怕聽這句話。
    “可當時我是真的忘了。”
    艾晴天的神色淡淡，用另一只手用力的掰開了他的手：“如果我沒有去看演唱會，如果你沒有找到我，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記起你，畢竟當時的我對于記起你這件事是抗拒的，你知道為什么。”
    柏謄歲只是看著她，眼神似悲痛又似喜悅，“但你還是記起我了，你現在也還記得我。”
    他頓了一下，又突然說：“我和凌七沒什么，我不喜歡她，我只喜歡你，你不要生氣，不要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我不好嗎？我哪里不好了？”
    艾晴天瞳孔微張，皺眉看著柏謄歲，只感覺到強烈的不對勁。
    柏謄歲不止記起了失憶的事，他還記起了凌七的事。
    他現在的記憶應該是混亂的，所以他說一句就會跳到另一件事。
    “柏謄歲，那些都是過去發生的事了。”
    她感到疲憊，但還是為他擔憂。
    雖然知道柏謄歲正處在恢復記憶的階段，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難保柏謄歲的精神不會出現問題。
    以前還是一段一段的記起，現在是兩段記憶一起想起來，而且兩段記憶相隔了一定的時間段，沒有任何規律可言，很混亂。
    “對我來說不是。”
    柏謄歲只是看著她，眼底的情緒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