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母親……這么說,他跟菁菁不是一母所出?
侯府里頭的事情可真復雜麻煩,宋瑜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潛意識覺得不會太簡單,可霍川的態度卻讓她望而生畏,他不愿意說,那她不打聽就是了,巴不得與他不牽扯半點關系。
明朗在外頭小心翼翼地敲門,“園主,時候不早了,今日是回去……還是就住下?”
霍川臉色有所緩和,但仍舊擒著宋瑜的手腕不放,“今晚就不回去了。”
明朗在外頭靜了靜,“那我去問掌柜開一間房?”
誰知霍川卻理所當然地拒絕:“不必,我就住這里。”他看不到宋瑜陡然睜大的雙目,旋即又改口:“開兩間上房,你將自己安頓好,另一間空下。”
他此次出來不排除有侯府的眼線,起碼掩人耳目的工作應當做好。宋瑜是他的,在此之前自然得為她的聲譽著想,若是讓那位得知他跟宋瑜不清不白地住了一夜,吃虧的只會是這只小綿羊。
宋瑜豈能讓他如愿,當即掰開他手指便往后退,“你不要住我這里,我這兒床太小,睡不下。”
霍川唇角的弧度耐人尋味,“那方才我們是如何睡的?”
宋瑜登時啞口無言,她出去便要尋找丫鬟。既然他不肯走,那這間房就讓給他,她再去別的地方睡就是。
直欞門緊緊地闔上,她推了兩下紋絲不動,門被人從外頭落鎖了!
一定是明朗做的好事,這個狗腿子……她揚聲呼喚澹衫薄羅,可是沒有一人回應。殊不知在她被霍川桎梏的時候,兩人已經雙雙倒在隔壁床上,目下仍在昏迷。
宋瑜急紅了雙目,她不想一整晚都跟霍川待在同一處,這對她簡直是莫大的折磨。
方才妥協是因為他看著疲憊,沒有任何威脅,她的心稀里糊涂就軟了,反應過來后為時已晚。她現在悔恨不已,不應該放他進來的,她在這上面吃的虧還少嗎?
外頭無人,她的房間在走廊盡頭,鮮少有人走動,根本得不到任何回應。她心急如焚,長睫毛楚楚可憐地顫了顫,下一瞬便著急地落下淚來,順著臉頰撲簌簌地往下落,她無聲地抽噎,叫人看了如何不心疼。
抬眸便見霍川向她這邊走來,她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是你讓明朗鎖門的,你讓他打開!”
膽子可真不小,竟然敢命令他了。
霍川卻敏銳地察覺到另一點不同,伸手觸到她濕潤的臉頰,“哭了?”
宋瑜排斥地躲開他的手,振振有詞,“方才我跟園主同處一間房已實屬不妥,如若晚上再待做一處必定惹人閑話。孤男寡女,被有心看到必定會大做文章,屆時對你我都不好……”
分明是一番有理有據的話,可惜從她口中說出來,尤其鼻音中還帶著哭腔,根本不足為懼。甚至她淚水有收不住的趨勢,洶涌猶如江流,她的身子緊緊貼著門板,恨不得能有穿墻隱身的本領。biqubu.net
霍川上前將她逼在身前,眉頭攢得很緊,顯然一門心思都在她的眼淚上,“哭什么?方才不是好好的,同我待在一起就這樣難受?”
他不問還好,一問宋瑜便哭得愈發厲害了,嗚嗚咽咽連話都說不清楚,“我不要……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們不合適……”
哭得整個身子都在打顫,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恐懼與無助交織,她縮在角落瑟瑟發抖,一邊哭一壁搖頭。
霍川面色沉了沉,很認真地思考她的問題,“哪里不合適,我是鬼不成?”
宋瑜多想點頭,在她眼里他委實跟魑魅魍魎無異,甚至比那更可怕。她原本好好的,本以為很快就能將他送走,哪知一道鎖落下,將她那丁點兒希冀打得破滅,情緒霎時崩潰,想收都收不住。
眼看她哭起來沒有盡頭,哭得霍川心里頭發堵,卻又想不出法子哄她,只好低聲:“不許哭!”
這話有些見效,宋瑜被他冷厲的聲音喝住,睜圓了雙目不可置信地將人盯著。沒等霍川松一口氣,下一瞬她便嗚哇放聲,不住地拿手背拭去臉上滾滾而落的淚珠,模樣別提多么可憐。
美人不愧是美人,連哭都如此賞心悅目。只不過霍川看不到她的模樣,只覺得她哭聲令人心焦,連帶著心情都煩悶幾分。威脅無用,他束手無策,只能放緩聲音:“三妹,不許哭了。”
宋瑜不聽,或許說她現在什么都聽不進去,她只想出去。
*
霍川真個一點辦法也無,沒有絲毫預兆地問她:“你知道我阿母是誰嗎?”
他當真是豁出去了,為了哄她連最后一點底線也沒有了。此話果然吸引了宋瑜些許注意,她哭聲漸低,不解地望著他。
霍川停頓許久,粗糲拇指細心地給她拭去臉上淚痕,啞聲干澀道:“我阿母死了,她不是侯府的人。”
他從未對任何人說過這事,包括段懷清認識他許多年,他都從未在他面前,剖開心腹地對他說這些。可是面對宋瑜,他卻很有傾訴的欲.望,或許心里早已將她默認,是以才可以什么事都同她說。
她這么懂事乖巧,一定也能理解他。
宋瑜被他這兩句話弄得摸不著頭腦,果真忘了哭泣,睜著水汪汪的淚眼一臉困惑。既然不是侯府的人,為何他又是廬陽侯子嗣呢?
她的腦子這么簡單,霍川焉能猜不到她心中所想,他醞釀了許久,終于知道該從何說起:“我母親是江南一名小商賈的女兒,認識廬陽侯的時候尚未及笄。”
霍川從未喊過那人父親,蓋因在他心中他不配為人父,他只是一個懦夫,連心愛的女人都不能保護的懦夫。
“我母親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已經在京城有了家室。”霍川的手放在她臉頰上,低頭抵著她頭頂,聲音遙遠低沉,“后來他一離開就是五年,母親帶我一同上京尋他,彼時他還是廬陽侯府的世子……三妹,你知道外室生子是什么下場嗎?留在府中會是何種待遇?”
說罷忍不住扯起唇角嘲諷,那些日子他不必說,宋瑜便能猜到是何種陰暗殘酷。
多年前隴州也有一個商人在外有娶了外室,被正妻知道后下場很不好過。真正可憐的還是女兒,阿母曾經當反面教材同她說過,彼時她還小,具體事情記不大清了,卻是將那份警惕深深地烙在心底。
宋瑜耳畔是他呼出的清淺氣息,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渾身低落的情緒。
起初宋瑜只當他是頑劣不堪的天之驕子,跟宋琛一樣無法無天,未料想其中竟有諸多波折。她的哽咽早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長久的沉默,他推心置腹地跟自己說這些,宋瑜不知要拿何種情懷面對他。
過了許久才訥訥地問了句:“那你為何要再回來?”
霍川在隴州的花圃做得很好,除此之外他似乎還有其他生意,大抵比永安城愜意得多。
他輕飄飄地一語帶過,恐怕其中內情并不簡單。他究竟在侯府遭受何種待遇不得而知,而宋瑜也總算明白,霍菁菁那句“大兄跟二兄不一樣,二兄他只恨我們”是何種意思。
霍川直起身,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為了你。”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