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懶得這么理直氣壯的人。
宋瑜作勢從他腿上下去,卻被霍川一把按住,“告訴我方向就是了。”
纖細玲瓏的身子,原本也沒多少重量,抱在懷里軟綿綿的,他甚至有些舍不得松開。
宋瑜不大滿意地哦了一聲,便同他說明了床榻方位,未料想他居然打橫抱起自己就朝那處走去。好幾次險些撞在桌椅柜子上,可謂驚心動魄,來到床頭宋瑜才察覺不對勁,待后悔時已經來不及。
霍川索性將她一并抱在床榻,雙目闔起不忘提醒:“三妹近來在找一名郎中?”
宋瑜意欲撥開他放在腰上的手,奈何他手臂鐵鉗般搬不動,猝不及防被他一下帶到胸前。兩人挨得極近,身子相貼,她的面前就是霍川玄青衣袍。
宋瑜勉力穩住心神,回答得鎮定自若,“是。”
霍川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好像真的累極,“找到了嗎?”
宋瑜斂眸,悶悶不樂:“尚未找到,那些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照顧,根本無暇顧忌其他。即便有也是江湖郎中,全然不可靠。”
她傻得很,根本沒想到霍川為何知道此事,暈乎乎地便全盤托出了。
饒是她一直在外住著,也始終逃不過霍川的眼線。保護她周全的那兩個仆從便是霍川任命的,她有任何舉動都隨時向霍川匯報,她以為自己躲藏的很好,其實一舉一動都被知道得清清楚楚。
霍川下頷正好抵著她的額頭,低沉的嗓音慵懶緩緩:“我可以幫你找。”
宋瑜眼神熠熠生輝,“當真?”
“當真。”霍川已經在沉睡邊沿,仍舊不忘警告她,“待著別動,我便幫你。”
旋即再無聲音,只有他愈加平靜的呼吸聲。
宋瑜靜了靜不敢有任何反應,她忍不住抬眸觀察霍川模樣,只見他眉頭不展,即便睡著了也依舊冷峻。唇瓣微抿,好似睡得多么不安穩,宋瑜抬手想要給他扶平眉頭,手抬到半空驀然停住。
他叫她不要動,那她不動就是了。
*
霍川這一覺睡得頗為沉穩,醒來后已經暮色四合,寂靜漆黑的房間只他一人,懷里哪還有宋瑜的溫度。
他登時眉頭一擰,冷聲喚道:“三妹!”
這樣平靜冷寂的環境像極了他才失明的時候,寂寥偏僻的小院,即便他死了恐怕都無人知曉。
霍川扶著床頭起身,五指泛起青筋幾乎將木板捏壞,他目不視物,根本無從下手。毣趣閱
耳中忽地響起開門關門聲,宋瑜身上香味隨著夜風吹拂到他跟前,霍川戒備的情緒陡然放松,然而聲音卻冷鷙苛責:“不是讓你別動,你去哪兒了?”
宋瑜莫名其妙地睨他一眼,哪有人剛睡醒這么大的起床氣,簡直比她還可怕,“你方才說夢話了,口干舌燥的,我便去樓下煮了一壺茶。”
說著給他倒了一杯,頓了頓放到嘴邊吹涼了些,這才遞到他跟前,“喝嗎?”
霍川伸手接住,茶水略涼,他卻一飲而盡,看樣子當真渴了。
宋瑜很高興,她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旋即又倒了一杯端來,跟照顧小孩子似的。
霍川喝完后她仍舊一動不動,忽而想起一事,黛眉擰成一個疙瘩踟躕不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我有事要說”。
霍川扯了扯唇角輕笑,“何事?”
屋中窗戶沒關,被外頭夜風吹打得吱呀作響。月色迷蒙,被繚繞云朵遮擋大半光輝,孤零零掛在夜空,照亮他們這一間狹隘的房屋。
宋瑜雙手背在身后攢緊衣角,不知該不該說,猶豫多時扛不住細聲道:“你方才叫我阿母了。”
霍川身子不著痕跡地僵了僵。
她抿唇,低頭看自己的笏頭履繼續道:“你還哭了……”
霍川的臉色突變,他沉下臉面無表情道:“你聽錯了。”
宋瑜看他的目光發生了變化,道不清是何滋味兒。她怎么可能聽錯了,他抱著她說了許多話,斷斷續續含糊不清,宋瑜聽得很不明白,卻沒來由地對他心疼起來。
方才下樓除了煮茶外,宋瑜另讓薄羅去買了一盒藥膏,蓋因宋瑜在他手背上看到了燙傷。是新燙的傷口,手背一片通紅,一看便知不輕。她是鬼迷了心竅,才會想要對他好,只是一碗杏仁酪,便將她收買了嗎?她都忍不住唾棄自己。
宋瑜在他身旁坐下,兩人之間隔著距離,她將藥膏放在床頭桌幾上,“你的手若不及時搽藥,不出幾日便會感染潰膿的。”
說著將他的手從袖筒里拿出來,左右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握個小手也不算什么。
她心一橫如是想到,取來藥膏倒了一些在他手背,拿手指細細暈開,動作輕柔體貼。她的手指溫熱,力道適中地涂抹在傷口上,藥膏冰涼,消除不少疼痛。
霍川許久未動,只覺得心頭一處正在緩慢地坍塌,柔軟得不像話。
她跟個小綿羊似的坐在身邊,乖巧善良,讓人忍不住想欺負,想……嬌寵她。思及此,霍川反而愉悅地笑出聲來,狹長的眸子泛上笑意,唇瓣上揚,“三妹,你這么乖,是想討好我嗎?”
宋瑜嚇得一抖,險些沒將他的手扔出去,“園主想多了。”
她只是瞧著他可憐,困了都沒地方睡覺,手受傷了也沒人管……宋瑜抿了下唇,更加堅定了她的想法。
藥膏不多時已然上好,宋瑜將瓷瓶遞到他手中,“你回去后每日三回上藥,不日便能痊愈。”
霍川若有所思接過藥瓶,在宋瑜起身時拉住她手腕,“去哪?”
宋瑜回頭睇去一眼,又覷了覷窗外夜色,“天色已晚,園主不打算回去嗎?”
未料想他竟然坦蕩蕩地答道:“在這住一晚未嘗不可。”
這可讓宋瑜犯了難,他若是要住下,那自己住哪里?她想了想勸解道:“你若不回去,同家里人說了嗎?你阿母……侯夫人不擔心嗎?”
話音剛落,便見霍川臉色倏忽沉下,陰寒冷冽:“她不是我母親。”
宋瑜偏頭,不解地覷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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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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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