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瓚和容安飛快的分開了,幸好后面進來的阿蠻并沒有看到。</br> 兩人都很鎮定,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生,只是一個耳尖紅了,還有一個臉頰微紅。</br> 蕭瓚摸摸蕭熠的頭,頗有些好笑,“對啊,這里有冰鞋,你想不想去滑冰。”</br> “想!”蕭熠的回答震耳欲聾。</br> 屋前的這個池塘雖然不大,但是容納四個人在里面玩耍還是綽綽有余的。</br> 阿蠻終于穿上了心心念念的冰鞋,王爺太好了,竟然也為她準備了鞋子。</br> 容安作為初學者,卻被迫帶起了徒弟。</br> 蕭熠不愧是土生土長的北國孩子,竟然會滑冰,這可讓容安和阿蠻驚訝不已。</br> 容安在湖心教阿蠻,蕭瓚帶著蕭熠沿著湖邊一圈一圈旋轉,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動作如行云流水,英姿颯爽。</br> 容安這邊教了大半個時辰,阿蠻可算能獨自站立了,看著她顫巍巍的一點點滑行,心里頗有一種成就感。</br> 蕭瓚早就不滑了,坐在岸邊支著下巴看著他們,滑冰對他來說,偶爾滑兩下還好,時間久了其實很無趣。</br> 容安也脫了冰鞋上岸,她累了,需要休息一下。</br> 蕭瓚拉她上來,說道:“進屋喝點熱茶吧。”</br> 容安點點頭,剛剛教導阿蠻的時候說了不少話,確實嗓子干。</br> 獨自進了屋,飯廳的圓桌上溫著一壺花茶,容安走過去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完了。</br> 喝完茶便去臥房的貴妃榻上歇歇腳,想著正好能從窗戶看到他們。</br> 可當她坐下往外看的時候,發現湖邊不見了蕭瓚的身影,只剩下玩的樂此不彼的蕭熠和阿蠻。</br> 正奇怪,便聽身后有腳步聲,轉頭便看見一身黑色蟒袍的蕭瓚信步走了進來。</br> 容安頓時渾身緊繃,之前被蕭熠打斷的曖昧氣息隨著兩人的獨處一瞬間又蔓延開來。</br> 蕭瓚走到她身邊,突然伸手關了窗戶。</br> 這一舉動著實出乎容安的意料,屋里一下暗了幾分,她甚至緊張的站了起來。</br> 可蕭瓚像一堵墻似得擋在她面前,她不得不朝旁邊挪了一下,蕭瓚身體再一轉,她便被困在了他和墻壁之間。</br> 蕭瓚垂頭看著她,她今日穿了一件青綠色云錦襖,素雅清新,剛剛在池塘里滑冰的時候,他就覺得她像湖中仙子一般。</br> 此刻她低垂著眼睛,又像一只害羞的小鹿,蕭瓚更是不能自已了。</br> 他抬起她的下巴,喊道:“容安。”</br> 容安再次被迫朝他仰起頭,他的聲音低醇而溫柔,讓她頭皮發麻,她看著他黑白分明卻宛如星湖般璀璨的眼睛,感覺自己被深深的吸了進去。</br> 她比先前更緊張了,先前來的突然,她尚且能按捺住自己保持鎮定。</br> 可現在的氣氛完全不同了。</br> 窗戶被關上了,隔絕了外面,屋里也暗暗的,所有的前奏都在昭示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br> 容安忍不住呼吸急促,羽睫顫動,她不安又怯怯的樣子令蕭瓚更加悸動不已,分外想憐惜她。</br> 他不再忍耐,低頭親吻她的額頭,臉頰,鼻尖,嘴唇,他的呼吸滾燙而輕顫,和容安輕柔又嬌弱的呼吸糾纏在一起。</br> 他感覺自己要飄起來了,如癡如醉,整個世界只剩下她柔軟的身體,幽香的吐氣,還有甘甜的滋味。</br> 時間在這一刻,在這個安逸的小木屋里,仿佛靜止了一般。</br> 容安只知道蕭瓚將她按在墻上,不停的親吻,從起初的溫柔,到后來的霸道野蠻,仿佛怎么都不夠。</br> 她暈暈乎乎,手腳軟綿,整個感官里都是他清冽的味道。</br>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蕭瓚抱著她坐在貴妃榻上,又重新打開了窗戶。</br> 一陣冷風吹進來,容安忍不住朝他懷里縮了縮,蕭瓚也收緊雙臂將她抱的更緊。</br> 他垂眸看著靠在自己胸前嬌憨恍惚的容安,她微微瞇起的眼中滿是春水,還有那紅腫卻嬌艷的嘴唇,無不讓他心神蕩漾又滿心柔軟。</br> 是心馳已久的人,所以一點點甜頭也覺得無比幸福和滿足。</br> 可以甘之如飴的抱著她平復狂亂的心跳和燥熱的沖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