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寒先生,你因為涉嫌制造了一起兇殺案,現在需要你跟我們走一趟。”</br> 門外,警察冷漠地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br> 秦衍寒怔住了。</br> 怎么會……</br> 他們明明已經甩開了警察了,還讓他躲在這個隱蔽的地下室了。</br> 按理說,這里這么隱蔽,就算是警察也要調查一會兒才能確定他在這里。</br> 怎么一下子就找到他了?</br> 大概是看穿了他心中的疑惑,警察笑了笑,“剛剛你們鬼鬼祟祟地進地下室的時候有人看到了。”</br> “我們也是接到別人的舉報,看了監控才確定是你。”</br> 言罷,“咔”地一聲,冰冷的手銬直接銬住了秦衍寒的手腕,“走吧。”</br> 秦衍寒咬住唇,被警察帶走,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他還看到了那兩個營救他的人。</br> 他們手里的確是拎著一大包的個人洗漱用品。</br> 秦衍寒嘆了口氣,默默地朝著兩個人使了眼色,轉身被警察押著上了車。</br> 兩個男人站在原地,眼看著載著秦衍寒的警車離開,才相互對視了一眼,拿出了手機:</br> “簡小姐,都按照您的要求做好了。”</br> “秦衍寒已經完全相信了,我們就是厲景川的人。”</br> “很好。”</br> 電話那頭,女人的聲音略微沙啞:</br> “還有別的什么收獲嗎?”</br> “有。”</br> 黑衣人深呼了一口氣:</br> “秦衍寒讓我們告訴厲景川,那個夭折的孩子,并不是他和黎月親生的孩子。”</br> “他還說,當初是秦牧然派他去將孩子掉包的。”</br> 電話那頭的簡絮微微地瞇起眸子來。</br> “好,我知道了。”</br> “答應你們的錢,我會一分不差地打給你們。”</br> “但是,秦衍寒說的換孩子這件事不要隨便跟第三個人提起。”</br> “是。”</br> 掛斷了黑衣人的電話之后,簡絮深呼了一口氣,坐到落地窗戶前,看著窗外的風景,唇角淡淡地勾起了一抹笑意。</br> 她不但要讓黎月快點從牢里面出來,還要讓黎月對厲景川的恨加深,加重!</br> 黎月只是個珠寶設計師,她不懂商場上的陰謀和詭譎,也不懂怎么經營凌氏集團。</br> 她要讓黎月徹徹底底地成為她的傀儡,由她擺布。</br> 到時候,她只要幫助黎月,讓凌氏集團翻了身……</br> 就算是凌修誠和柳如煙,也要對她畢恭畢敬。</br> 她就不相信,當她為凌家做了這么多的事情之后,凌御瑾還因為當年的那件事不原諒她!</br> 想到這里,她瞇起眸子,端起一旁的高腳杯,將里面的紅酒一飲而盡。</br> 凌御瑾,早晚是她的。</br> 至于黎月的那個閨蜜……</br> 真以為什么樣的女人都配做她的對手嗎?</br> ……</br> 警方抓到秦衍寒之后,連夜對他進行了審問。</br> 可惜,不管怎么逼問審問,秦衍寒都不承認是他殺了慕璇。</br> 他只承認他和慕璇在結婚典禮的現場見面,相約去陽臺上逍遙快活,逍遙快活之后,他就直接離開了,其他的,他一概不知道。</br> 就算警方將兇器上的指紋和秦衍寒的指紋比對了,確定了就是他的,他還是嘴硬地不承認。</br> 甚至,他不但不愿意承認,還十分囂張地表示想見厲老太太:</br> “在見到我奶奶之前,我是什么都不會說的。”</br> 王隊長被他搞得焦頭爛額,在辦公室里將文件摔得震天響。</br> 他知道,秦衍寒還在等著秦老太太給他想辦法將他撈出去呢。</br> 然而事實上……</br> 從昨天秦衍寒被抓到今天早上,秦家沒有任何一個人關心過秦衍寒。</br> 甚至,當記者采訪秦家的管家,詢問秦衍寒殺人的事情的時候,秦家的管家卻說,秦衍寒很早之前就不和秦家老宅那邊來往了,他們也不清楚。</br> 可明明秦衍寒被抓的前一天還進出過秦家老宅。</br> 想到這些,王隊長甚至覺得秦衍寒這個人有點可憐。</br> 他嘆了口氣,吩咐手下的人給秦家老太太打個電話,讓她盡量抽時間到警局來探望一下。</br> “我才不去看他那個廢物。”</br> 在秦家管家稟報了警方的電話內容后,秦老太太冷笑著靠在沙發上,唇角帶著冷漠的笑:</br> “廢物什么時候都是廢物!”</br> “我讓他去殺了那個女人,造成厲景川和黎月之間的決裂。”</br> “千叮嚀萬囑咐別在現場留下痕跡,他倒好!”</br> “不但留下了一個指紋,還看人家漂亮,沒忍住對人家做了那種事!”</br> 想到這些,秦老太太就怒火中燒。</br> 她直接憤怒地將桌子上的一個茶杯摔在地上:</br> “都是廢物!”</br> 秦牧然是廢物,秦衍寒也是廢物!</br> 管家低下頭,低聲開口:</br> “可是老夫人,警方都打來電話了,我覺得您還是去應付一下吧。”</br> “得罪警察可不太好。”</br> 秦老太太翻了個白眼,“聯系秦牧然,給他一百萬沒讓他去!”</br> 管家怔了怔,連忙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br> 說完,他轉身剛要走,秦老太太卻喊住了他:</br> “我年紀大了,身邊要有個能幫我做事的人。”</br> “秦牧然被我趕出去了,我不打算讓他這么快回來。”</br> “秦衍寒現在也已經是個棄子了,怕是余生都要在監獄里度過了。”</br> “你……你幫我聯系沈秋,讓他回來幫我吧。”</br> 管家沉默了一下:</br> “可是老夫人,沈秋他身上背著命案呢,如果……”</br> 秦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唇邊帶著冷笑:</br> “那黃子茹和凌修谷都死了多少年了?”</br> “當年他們都沒調查出來是沈秋做的,現在更調查不出來了。”</br> “讓他回來吧。”</br> 老太太閉上眼睛,滿臉都寫著疲憊:</br> “這么多年不見了,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么樣了。”</br> “親兒子,親孫子……沒有一個比得上我的這個干兒子,當年……”</br> 當年沈秋可是她的左膀右臂,她說什么,他做什么。</br> 不管是暴力強迫黃子茹,打死黃子茹,還是開車撞死凌修谷……</br> 每一件事,他都做的干凈利落。</br> 反觀現在的秦牧然和秦衍寒,還有那個去出家當了和尚的秦再醒……</br> 一個不如一個。</br> 管家推門出去,先聯系了秦牧然讓他去探望秦衍寒,又給沈秋打了電話。</br> 很快電話就被人接了起來。</br> 男人陰沉冷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br> “這么多年了,我終于能回家了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