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彤的話音落下,黎月擰眉掃了凌果一眼,然后才正色看向韓思彤:“韓小姐,你說的,放過你哥哥,是指……”</br> 閉上眼睛,韓思彤長舒了一口氣,然后睜開眼睛,目光定定地看向凌果:“我是希望,如果我能夠幫助凌小姐,讓凌小姐口中的那些,愚弄戲耍,不尊重你男朋友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的話……”</br> “凌小姐能夠不再追究我哥哥韓敘的過錯。”</br> “雖然我一直覺得,在用了你男友的身體這件事上,我哥哥一直都是個受害者,他什么都知道,也沒有什么過錯。”</br> “但他畢竟是受益者,畢竟霸占了你男友的東西。”</br> “因此,如果我真的幫你做到了,我不需要你們幫我在霍霆琛和江南燕面前求得原諒,而是希望你們不要再打擾我哥哥的生活。”</br> “他……”</br> 韓思彤哽咽了一下:“他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br> 從今天韓敘跟凌果黎月聊天的內容中,韓思彤也知道了,原來韓敘從小就知道她不是韓家親生的。</br>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把她當成過外人。</br> 從小到大,不管是在幼兒園還是小學初中高中,只要她受了委屈,韓敘永遠都是沖在最前面的。</br> 他寵著她,讓著她,什么東西都給她最好的。</br> 甚至,他大學畢業之后,第一筆的工資,就給她買了一份紀念禮物。</br> 是一條小小的項鏈,現在還躺在她梳妝盒的角落里。</br> 以前的韓思彤和韓敘的感情很好。</br> 但,后來韓敘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br> 在他昏迷的這五年里,韓思彤漸漸地有了新的朋友也有了新的生活,每天在韓家夫婦和霍家夫人的教導下,想方設法地接近霍霆琛。</br> 所以,她也就漸漸地淡忘了韓敘對自己的這份感情,和韓敘之間也生份了起來。</br> 在他醒來之后,韓思彤甚至一度覺得自己和米柯的感情,都比跟韓敘的感情要親近地多。</br> 她以為,她疏遠了韓敘這個哥哥,韓敘應該也在心里疏遠了她。</br> 可今天的一切,讓她清楚地看到了,韓敘一點都沒變。</br> 他還是原來那個,不管什么時候都會站在她這一邊,不管什么樣子都不會放棄她的哥哥。</br> 如果說她對韓家還有什么留戀的話,那可能就只剩下韓敘了。</br> “就當做,是我在報答我哥哥這么多年來對我的寵愛和付出吧。”</br> 說完,韓思彤咬住唇:“凌小姐,可以嗎?”</br> 凌果沉默了許久,最后還是閉上了眼睛:“你需要多久。”</br> “我會跟霍霆琛和燕子那邊爭取時間。”</br> “在你幫我完成這些之前,他們不會動你。”</br> “但我不希望時間拖得太久。”</br> 如果真的可以這樣,她也不想在事成之后再去追究韓敘的責任,更不需要韓敘將江冷的身體還回來。</br> 韓思彤的要求,剛好給了她一個臺階,一個契機。</br> “我會盡快的。”</br> 韓思彤苦澀地笑了笑:“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br> “還有就是……”</br> 女人頓了頓:“我想知道霍霆琛那邊……現在的情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