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上的演出道具全部卸下,演員們也被戲院老板領著去住處歇息了。冷炎讓江子樵住到他的行倌去,別和那幫演員擠一塊,正好三人也可以好好聊聊。
江子樵不是賀文軒,極其隨和,當下就應承下來,開戲要得三天后呢,他有時間好好放松放松。
夜色靜靜降下來,運河兩岸的人家紛紛點起了燈火。龍江鎮最大的一家酒樓“迎江樓”就位于運河岸邊,十來盞大燈籠高高挑起,照得小樓里外一片光亮。
冷炎在酒樓中雅室內定了一桌酒席,與賀文軒和江子樵接風。
夜空中,月亮如一枚玉梳,靜靜躺在天上,俯瞰著流淌的河水,點點月光,化身成千萬只閃耀的小手,仿佛要打撈或是挽留這河水里不停流逝的紀念。
酒菜上齊,冷炎舉起杯,一如往昔,不多話,先干為敬,賀文軒與江子樵也不推辭,齊仰頭,酒杯見底。
“唉,要是慕風也在此,該有多好呀!我們四人都很久沒聚了。”江子樵吃了幾筷菜,感慨道。
冷炎淡淡地聳了下眉,“這個愿望實現不難,慕風過幾天也會到龍江鎮的。”
“為瓷器集會,來護衛皇上的安全?”賀文軒向來不吃外食,意思地拿了下筷子,并端起賀東早早泡好的蘭雪茶,慢慢品著。
“不是,另有任務。”
冷炎說完,不再吱聲。
賀文軒和江子樵知道冷炎沒有接著往下說,一定是涉及到朝中的秘密事務,也就不再追問。
三人安靜地吃著,外面其他桌上的客人卻熱鬧得很,不時有“瓷器集會”與“拋繡球招親”這樣的字眼飄進雅間內。
“拋繡球招親,”江子樵俊雅的面容一亮,“這事我在船上也聽去接我們的船家說了。聽說那藍小姐美如閉月羞花一般,而且藍蔭園中還不止一位。”
“你見過的美女還少呀,大驚小怪的!”賀文軒譏諷地傾傾嘴角,“就是有幾份姿色,呆在這僻靜山野,還不是俗不可耐。”
“不是的,賀兄。那藍蔭園可是龍江鎮最大的瓷器店老板的宅子,里面的布局擺置,不比西京城中大戶人家差。藍員外是祖傳制作瓷器的,不僅瓷器做得精美,而且生的女兒更是一個比一個出眾。大小姐名喚藍丹楓,秀美、文靜,彈得一手好琴,二小姐叫藍雙荷,干煉、俐落,藍家現在的生意主要是她在打理;三小姐叫藍。。。。。。。”
“打住,打住。”賀文軒用折扇打了下桌面,“三小姐是不是叫什么三?”
江子樵眼瞪得大大的,“對,賀兄你也聽說了?”
賀文軒俊眉一抬,“沒有!這家人起名到是起得有趣,丹同單,也就是一,雙么就是二,到了三小姐,就該叫什么三了,呵,我想這藍員外可是想兒子想到瘋了,一二三的排下來,事不過三,是不是下面就該到兒子了?”
江子樵搖搖頭,“可惜三小姐生下來后,藍夫人就再沒懷過孕。藍家祖傳瓷藝傳男不傳女,藍員外怕高超的瓷藝要失傳,他可能要收個遠房侄子當作兒子。但他擔心侄子繼承家產之后,對三位小姐不太好,所以現在急著要把三位小姐嫁出去。”
“于是就拋繡球招親?”賀文軒冷笑道,“看來是真急了。”
“賀兄,我們明天一起看看如何?”江子樵對于奇特的趣事,從來不愿錯過,這也是為寫劇積累素材嗎。
“不去!”賀文軒一口拒絕,“一個鄉野女子沒啥看頭。”
“各有風情么。”
“我陪你去。”一直沉默不言的冷炎突然開口道。
“你去?”江子樵不敢置信地眨眨眼,下巴差點驚掉下來。
冷炎慢條斯理地抿了口酒,“怎么,我就不該對美女有點興趣嗎?”
“冷兄,說真的,我一直以為你對男子興趣更濃一點。”江子樵捉挾地擠擠眼,冷炎這幅冷面,站在女子面前,一般女子會被凍住,除非男子才能承受得住。
冷炎輕咳一聲,冷顏不自然地抽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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