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安大清早跟著趙洞庭到御書房。
這對于滿朝上下而言,無疑是種很明顯的信號。
之前,趙洞庭可從未讓哪位皇子隨他到御書房辦公。
看樣子,皇上十有八九是要將儲君位置交給二皇子了。
只朝野上下也并沒有因此而有什么動蕩。
首先,穎兒起初只是侍女身份,她的父母也并無官職。所以,就算立趙安為儲君,也不會發(fā)生外戚揚威的事情。
再者就是趙安在朝中也并未和誰交惡,他成為儲君,起碼暫時不會對誰構(gòu)成威脅。
所以,朝野上下反而對此頗為高興。
尤其是張玨、陳文龍、陸秀夫、張世杰、陳江涵等這些頤養(yǎng)天年的老臣,天知道他們盼這刻已經(jīng)盼了多長時間?
即便張玨是張茹的祖父,但他對此也是心懷大慰。
因為他很清楚,不是皇上不愿意設(shè)趙如為儲君,而是自己那個重外孫性格使然,推辭不受。
他自己之前就官至副軍機(jī)令,心里很清楚做皇帝有多累。
至于趙洞庭的其他孩子,李走肖比趙安稍小,但已是西夏儲君,不可能對大宋儲君位置有什么想法。
樂嬋、韻景、岳玥接連生的都是女兒,也不可能成為儲君。
樂舞所生的趙泰排行第八,現(xiàn)今才十三歲。雖說也有資格做儲君,但先嫡后長,這是規(guī)矩。
趙洞庭也沒想過要去更改。
而且趙泰這小東西隨他娘親,是個消停不下來的主。對于老師所教文課,不感什么興趣,但凡涉及到行軍打仗的軍課,這小東西便是聽得津津有味,還常常纏著老師追問。趙洞庭安排的幾個之前在鬼谷學(xué)宮的大才給他們授軍課,這些老師可是個個都說八皇子殿下有大將之才。
這小東西,以后適合做個大將。
他也常常在宮中穿著小甲胄,然后讓太監(jiān)給他扮演軍士,玩行軍打仗的游戲,還有板有眼。
趙洞庭估摸著,自己就算有心培養(yǎng)這小家伙做治國之才,這小家伙也不會樂意。
至于再后面的趙旭、趙青、趙歌、趙念遠(yuǎn)四個兒子,歲數(shù)就太小了。
因為他們的娘親本身對儲君這個位置也沒有什么想法,所以趙洞庭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壓力。WwW.ΧLwEй.coΜ
他還是有點悠然自得的,若是自己“治家有方”,儲君傳承怎可能這么容易?
縱觀前朝,因為立儲之事,鬧得天翻地覆、人頭滾滾的次數(shù)還少?
不過,這事總還是得和朝臣們知會知會的。
整個上午,趙洞庭耐著性子在御書房手把手叫趙安如何批閱奏折,如何治國,如何才是君王該有的視野。
他把自己的那些念想、遠(yuǎn)望,也不管趙安一時間能不能接受,反正一股腦的灌輸給他。
中心思想,就是要讓大宋成為這個世界不可撼動的最強國度,奠造千古基業(yè)。
到中午時,便打發(fā)趙安回后宮去用膳休息。自己還留在御書房內(nèi),只是讓陳武刀讓御膳房送來飯菜。
教導(dǎo)趙安費掉不少功夫,他得擠時間批閱奏折才行。
下午,趙洞庭又讓陳武刀將陸秀夫、張玨、陳江涵、張世杰、陳文龍、郝文秀、西知禮、辛景福等退休或是已經(jīng)退居二線的不少前朝廷二品以上大員宣進(jìn)了宮中。其中甚至包之前從大祭酒位置退下去的鬼谷宮主、副宮主,再有岳麓書院的院長羅文等人。
他們可以說得上是大宋最有眼界,也是最有治國經(jīng)驗,學(xué)識同樣堪稱當(dāng)世大儒的人。
趙洞庭還是想先問問他們的意見。
大概過去不到半個時辰,陸秀夫等人便陸續(xù)到了御書房。
雖然說如陸秀夫等人還在明鏡臺任職,但明鏡臺大體事務(wù)都還是由溫慶書在管著,他們并沒有太多的事情。
至于已經(jīng)完全退休狀態(tài)的張世杰等人,那就更不用說。
他們現(xiàn)在在家里的生活,就剩下含飴弄孫了。
趙洞庭和他們見面的機(jī)會也是日少。
在御書房瞧見趙洞庭,即便在趙如成親當(dāng)日見過,并且敘聊多時,一眾老臣仍然是顯得有些激動。
趙洞庭看他們這模樣,便知道,自己還是有些冷落這些為大宋嘔心瀝血的老臣們了。
雖說有操勞國務(wù)這個理由,但屬實還是有些不應(yīng)該。
他笑瞇瞇道:“諸位愛卿近來還好吧?身子骨都還硬朗?”
眾老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最后陸秀夫笑著說道:“皇上,這個問題您在吉王殿下大婚當(dāng)日已經(jīng)問過我等了。”
趙洞庭有些訕訕,“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你們便是我大宋的國寶,朕吶,別的不擔(dān)心,就擔(dān)心你們的身體。”
就這話,竟是讓得幾個老臣眼眶有些泛紅起來。